三天后，S市東城監獄。
夏如煙坐在監獄的會見室里面，等了一會兒，忽然看見兩個獄警帶著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出來。
那女人穿著藍色囚服，手上和腳上都戴著鐐銬，頭發全部扎了起來，露出一張消瘦的臉龐。
她的臉色很不好，沒多少血色，嘴唇都干裂了，眉間有一股苦悶之氣，整個人看起來灰頭土臉的。
要不是五官沒有太大的變化，夏如煙都認不出這個凄楚的女人，就是曾經柔美動人的程霏霏。
看來她在監獄的生活并不好過。
夏如煙心中暗暗驚訝，面上卻不露半分，只是靜靜地看著程霏霏走到自己對面的位置坐下。
兩人之間隔著一道厚厚的玻璃窗，旁邊放著一部座機，說話的時候兩人同時拿起電話就可以了。
程霏霏先是看了夏如煙好幾秒，眼里涌動著復雜的情緒，然后拿起電話，開口第一句說的是：“夏如煙，謝謝你來見我。”
她的聲音粗啞干澀，像是含著一口沙子，聽起來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夏如煙一臉平靜，對著電話說：“我來見你，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
“孫映琴死了。”
這話一出，程霏霏的表情僵住了，眼珠子動都不動一下，眼眶卻迅速紅了，眼里含著明顯的悲傷。
這倒是讓夏如煙有點意外。
她一直以為程霏霏對孫映琴只有利用，沒有多少姑侄之情。沒想到聽到孫映琴死了，程霏霏也會傷心。
至于這份傷心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夏如煙就不得而知了。
過了一會兒，程霏霏終于張了張嘴，聲音更粗啞了：“姑媽她……怎么死的？”
“意外車禍。”夏如煙淡淡地說，“不過她本來就得了胃癌，沒有多少日子了。”
“胃癌啊……”程霏霏嘆了一口氣，神色更苦楚了，“之前就聽姑媽說過胃不舒服，她一直拖著沒去醫院看，沒想到拖成胃癌了。”
夏如煙戳穿她：“不是她拖著不去看，是她沒錢去醫院。她存下來的那點錢，不是都不補貼給你了嗎？”
“這倒是真的。”程霏霏竟然沒有否認，眼里淚光閃爍，“我對不起姑媽，也對不起你和容琛。”
“這段時間待在監獄里，我想了很多，終于明白自己錯在哪里了。”
“我錯在用不光彩的手段去爭搶我想要的，到頭來不僅什么都沒有得到，還落得現在這樣可笑的下場。”
“說實話，夏如煙，我挺很后悔認識容琛的。憑我的學歷、外貌和能力，我本來可以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也會遇到一個疼我愛我的男人。”
“可惜……我太貪心了，又太嫉妒你了，總以為你能嫁給容琛，那我也可以，我要成為容家的少奶奶。”
說到這里，程霏霏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認真：“夏如煙，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不會跟你容琛。他不值得我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夏如煙靜靜地聽她說完，對她的懺悔無動于衷，冷冷地問：“你要求見我，不會就是為了讓我聽你說有多么后悔吧？”
程霏霏苦笑：“如果我說是呢？”
夏如煙微微一笑：“抱歉，我不想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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