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夫人讓我三更死 > 第83章 狡詐如狐的女人
  李南柯的話讓聶纓怔住了。

  只覺荒繆無比。

  “你憑什么認為我們所看到的鬼神槍,是何盼君假扮的?”

  “因為鬼神槍沒來拿她的兵器啊。”

  李南柯目光炯炯有神,宛若天上的星辰。

  聶纓動了動淺色的櫻唇想要反駁,但想起自己之前說過,鬼神槍是從來不會主動丟棄自己槍的,一時陷入迷茫。

  難道她看到的鬼神槍真的是假的?

  是何盼君假扮的?

  “可這把武器的確是鬼神槍的啊。”

  一旁的孟小兔嬌聲說道。

  李南柯直視著聶纓迷茫的眼睛,問道:“我問你,上一次鬼神槍出現是什么時候?”

  “兩個月前。”

  “地點在哪兒?”

  “天山。”

  “天山是吧。”李南柯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我記得冷姐說過,何盼君這女人曾在天山修行過,對嗎?”

  聶纓輕點螓首:“沒錯。”

  李南柯道:“鬼神槍上次出現是在兩個月前的天山,而何盼君又在天山修行過。

  我不知道她動用了什么辦法弄到了這把兵器,但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情來看,她偽裝鬼神槍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況且你們都說過,鬼神槍此人性格極傲,不會與其他人合作。”

  見女人還是有所懷疑,李南柯說道:“這樣吧,你們影衛的情報網不是很厲害嗎?不妨去查查兩個月前天山發生了什么。”

  此時聶纓已經動搖了。

  開始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的判斷了。

  可有一點她還是不明白,于是問道:“何盼君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不是很明顯嗎?”

  李南柯掰著手指,

  “第一,挑起教內兩位副教主,萬無涯和南宮戈的內斗。

  你之前給過我情報,說鬼神槍曾經與南宮戈的勢力接觸過。

  如今冰棺半路被劫,而鬼神槍又恰好出現,聯系那個情報,很難不讓閆雙刀他們懷疑,背后是南宮戈在黑吃黑。

  如此,雙方必然會起爭執。

  第二,用鬼神槍的身份震懾你們,從而順利劫走冰棺。

  泥石流發生那天,你和那些影衛本可以看住冰棺的,但可惜被鬼神槍給截住了。

  最后,你還眼睜睜的看著鬼神槍離開。

  之所以當時你不敢追擊,是因為對方是‘鬼神槍’,你深知自己的修為不如她。但如果是何盼君,你會出手嗎?”

  聶纓語氣肯定:“我當然會出手,何盼君的修為并不比我高。”

  “這不就對了嗎?”李南柯拍了下手掌。

  聶纓仔細回想那日情形,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難怪對方突然把兵器扔給她,并且很囂張的留下兩天后來取的豪言。

  如今看來,這是何盼君的心理戰術啊。

  倘若不這么做,自己肯定會跟對方拼命,到時候這女人就無法脫身了。

  “該死的賤人!”

  聶纓狠狠錘了一下地面。

  李南柯繼續說道:“第三,便是給外界一種假象。讓人們誤認為,如今冰棺就在鬼神槍的手里。

  尤其考慮到鬼神槍的身份,本來就是山云郡主從小到大的貼身護衛,被她搶走冰棺,情理上也是完全說得通的。

  其實最開始,我也認為鬼神槍和何盼君合作的,但聽到你們都說,鬼神槍此人性格極傲,從不會與別人合作,我就開始懷疑了。

  一個人這么說,可能是主觀印象。

  但一群人都這么說,那就足以證明,鬼神槍確實不太可能與別人合作。

  另外何盼君這女人也給我下了套。”

  “給你下套?”

  聶纓詫異的盯著他。

  敢給李南柯這樣的聰明人下套,這女人真是膽大且自負啊。

  李南柯苦笑道:“最開始,她是以鬼神槍的身份與我見面的。后來又以何盼君的身份,與我在一個叫芹芹的小女孩紅雨夢境中見面。

  這嚴重干擾了我的判斷,因為主觀印象已經深刻印下了,很難會聯想到……她們兩人其實是一個人假扮的。

  可惜,這女人犯了一個致命錯誤。”

  “什么錯誤?”

  聶纓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看看這兩位絕頂聰明的人是如何斗智斗勇的。

  孟小兔也蹲在一旁,津津有味的聽著。

  甜香的兩杯奶茶被膝蓋頂的已經溢了出來,比天上的皎月還要惹人饞。

  李南柯笑道:“那天我和小兔子在酒樓,正巧你也在,而且還遇到了殺手。在對面酒樓坐著一個白衣斗笠女人,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我以為那就是鬼神槍。”

  聶纓神色復雜道,“現在看來,其實是何盼君在故意迷惑我,讓我誤認為鬼神槍來到了東旗縣。”

  李南柯點頭:“沒錯,她自然是在迷惑你。可是在你走后,她竟然又跑來跟我說話,并很隱蔽的提醒我,若下大雨會出事。

  一方面,她是想看看我的本事,是否能查到泥石流。

  另一方面,她是想繼續干擾我的判斷。

  借著小兔子的口,讓我以為,她就是傳聞中的鬼神槍。

  可惜這種自作聰明的做法,隨著我對鬼神槍身份真假的質疑,更準確的推斷出——鬼神槍就是她,何盼君假扮的!”

  “你們這些喜歡玩心機的人,真是惡心。”

  聶纓臉色鐵青,心中燃起的怒火卻無處發泄,這種被玩弄于鼓掌的挫敗感讓她很是不爽。

  但不爽歸不爽。

  也幸好她找了這個男人幫忙。

  這個小白臉確實如沈春鶴所說,是個不得多少的人才,若是能弄到影衛去就好了。

  “那你覺得,冰棺會被她藏在哪兒?”

  聶纓不由問道。

  李南柯卻罕見的露出迷惘困惑的表情。

  看得出他也難給出準確答案。

  雖然有些失望,但聶纓也清楚,眼前這男人能推斷出鬼神槍是何盼君假扮的已經很不錯了,不可能真的像神仙那樣,什么都知道。

  “其實從種種跡象來看,只有離塵寺是最佳的藏運地點。”

  李南柯緩緩說道,“但問題是,這個答案太顯眼了,很容易讓人猜到。”

  聶纓皺眉:“我們已經查過了,什么都沒有啊。”

  “什么都沒有,才是最不正常的。”

  李南柯想了想,朝女人問道,“冰棺里山云郡主的遺體,能不能取出來?或者說,那冰棺能不能被融化掉?”

  聶纓輕輕點頭:“冰棺外面貼滿了符箓,冒然取下會弄傷自己。但如果對符箓精通,是可以取出遺體的,也可以融掉冰棺。

  此外,山云郡主的遺體同樣被特殊寒冰覆蓋,所以即便沒有了冰棺保護,尸體也能長時間不腐。”

  “就是說,遺體是可以拿出來的。”

  李南柯眼里似閃動著光芒,“那就有意思了,既然拿出來,是不是意味著就可以下葬?”

  想到這里,李南柯卻忽然轉移了話題:

  “聶千戶,我想問問那個東萬坤東千戶,他以后會不會報復我?”

  聶纓沉默片刻,說道:“他被冷歆楠打傷了。”

  聽到這話,李南柯明白了。

  也就是說,他現在和東萬坤已經結下很深的梁子了。

  完全到了無法緩和的地步。

  而且以東萬坤之前表現出的無腦睚眥性格,以后肯定會找機會為難他。

  甚至對他有生命威脅,乃至影響到家人。

  “聶千戶,如果,我是說如果……”李南柯臉上帶起一股莫名的笑意,緩緩說道,“如果東千戶被拉下來,對你是否有好處?”

  聶纓愣住了。

  她定定的看著一臉人畜無害的帥氣男人,卻感到有一絲寒意從背脊竄起。

  這家伙,也是個狠人吶。

  ……

  與聶纓和小兔子作別,李南柯回到了家中。

  妻子洛淺秋正在院內清洗一些藥材。

  平日素白長裙的她難得換了身淺青色的粗布長裙,卻難掩蓋女人姣好的身段。

  裙裾如風吹動,纖凈的小腿白得耀目。

  也不知是沁出的細汗,還是膚質太過細潤,雪潤潤的藕臂線條似是一筆勾畫的細雪,讓人不免遐想這具身子的其他部位又是多么的美。

  “相公,飯菜已經在桌子上了。”

  洛淺秋從不問男人在外面做了什么,無論多晚回家,都是一樣的溫柔笑靨。

  李南柯嗯了一身,將沉重的銀槍放在門邊,讓龜爺守著。

  剛要進屋,他又頓住了腳步,神情猶豫片刻后一臉歉意的對妻子說道:“對不起啊夫人,我的初吻沒了。”

  ?

  洛淺秋愣了一下,隨即笑容恬靜的問道:“哦,是冷姐姐嗎?”

  “怎么說呢。”

  李南柯無奈道,“一個是嘴,另一個也是嘴,但方式是不同的。”

  洛淺秋眨了眨美眸,表示聽不明白。

  “反正就沒了。”

  李南柯也沒臉說自己莫名其妙當了一次舔狗,帶著郁悶的心情進屋吃飯。

  看著丈夫進屋,洛淺秋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她低頭繼續清洗著藥材。

  面容平靜如水,似乎看起來并沒有異常的情緒。

  可有些藥材卻不知不覺中搓爛了。

  洛淺秋深呼吸了一口氣,扭頭望著鵝姐,后者慵懶的趴在地上休息著。

  “你不會以為我吃醋了吧。”

  女人驀然問道。

  鵝姐有點懵,莫名其妙的看著女人。

  洛淺秋用很認真的語氣說道:“我沒有吃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吃醋呢?”

  鵝姐繼續一副呆樣。

  女人自嘲笑了笑,又繼續清洗著藥材,過了幾秒,她再次望著鵝姐,重新強調了一遍:“我真沒有吃醋。”

  鵝姐:“……”

  洛淺秋咬了咬紅唇,有些惱:“你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不會真以為我吃醋了吧,怎么可能。”

  鵝姐默默垂下頭,把腦袋塞進翅膀里。

  “不相信?”洛淺秋蹙了蹙秀眉,“你還真是倔啊,我都說了沒吃醋,你偏不信!”

  見鵝姐不搭理她,女人怔了一會兒,忽然覺得今晚的夜色好清冷。

  她嘆了口氣,把藥材單獨過濾出來,端起水盆朝屋內走去。

  鵝姐這才探出腦袋,呼吸新鮮空氣。

  呼啦——

  一盆水毫無征兆的潑來。

  鵝姐瞬間成了落湯鵝。

  月色下,洛淺秋臉上的笑容格外的溫婉動人:“你已經是個成熟的鵝了,往后該學會給自己做飯吃了。”

  說罷,女人便進了屋子。

  鵝姐呆呆愣在原地,任由冷水順著翅膀滴落在地上,不知道發生了腎么。

  更不明白,自己的伙食怎么就突然沒了?

  ……

  房間內,氣氛沉凝如冰。

  白如玥心情很糟糕。

  糟糕透頂了!

  冷冷瞥著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女護衛,再一次用極寒的聲音問道:“你確定,沒有任何人進過這院子?”

  “屬下萬分確定!”

  女護衛不明白這位長公主犯了什么病,突然把她叫進來質問。

  這小院這么多護衛守著。

  別說是人,便是蒼蠅也飛不進來。

  “也沒人進入過我房間?”

  “……”

  女護衛聽得莫名其妙。

  這房間不是有你嘛,進沒進人你自己不知道?

  女護衛沉聲道:“長公主,屬下等人一直守在院內,從未見到有任何可疑人出沒,也無人進入過您的房間。”

  啪!

  女人狠狠拍了下桌子,嚇得護衛連忙低頭。

  白如玥想要呵斥,可看著被反鎖的窗戶,以及先前也反鎖了的門,一時陷入了迷惘。

  難道是在做夢?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雖然并沒有明顯的傷痕,但刺痛感還在,一時竟分辨不出那情形是真還是假?

  這頭上的傷莫非是自己不小心磕的?

  以前倒也有過這情況。

  畢竟病情一旦發作起來,大腦會失去片刻的理智,完全無法控制自己。

  白如玥內心懊惱無比。

  這次出宮竟忘了發病的事情,把藥物遺留在了府上。雖然已經讓護衛盡快去拿,但這一來一去,估計得好幾日。

  除非……

  白如玥忽然想到云城夜巡司的人也在東旗縣內,暗暗道:“要不從他們身上要點純正的‘紅雨’,來暫時壓制一下?”

  可她現在的身體,還能承受住‘紅雨’的侵害嗎?

  當年差點失控的那一幕,如今想來依舊后怕。

  “長公主殿下,東千戶求見。”

  就在白如玥內心糾結之時,門外一名女護衛輕聲稟報。

  心情煩躁的白如玥剛要擺手說不見,但又想到可能是太皇太后有線索,便換了身衣服淡淡道:“帶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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