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芙蓉帳暖,清冷小叔不經撩 > 第119章 不靠他,還想靠誰

權忠一臉惑色,看向謝希暮,“夫人,這是……”

謝希暮朝許莊頭點了下頭,后者領著幾人走到權忠面前,“稟府尹,小的乃是謝家莊子的莊頭,我帶來的這些人里,有和二牛一塊被打的佃戶,也有住在張家莊子邊上的農戶。”

權忠瞧那幾人跪地指認,“莊子上那么多牛都忽然發病,我們同二牛一起上門討公道,反而被他們辱罵,我們氣不過,就想動手,結果沖出來一幫壯漢,就是這群人,將我們往死里打。”

另一個農戶打量被押著的幾個壯漢,點頭道:“沒錯,那日我出門辦事,正好瞧見這幾個人在打人。”

權忠肅聲拍案,“張家莊頭,你還說這些人不是莊子上的人?”

張家莊頭伏地瑟瑟發抖,眼瞧著人證來了,只好承認:“回大人,這、這都是先前莊主安排給莊子上的護衛,我、我也不清楚他們具體是做什么的。”

“既然是安排的護衛,為何方才丞相夫人指認之時,你要矢口否認。”權忠怒道。

張家莊頭要哭出來了,“這幫人,平日里就不聽從小的管,人是莊主安排的,我也不敢動,平日里他們去哪兒我都不清楚,方才丞相夫人說這些人要害她,我實在是害怕,這才…撒了謊。”

“下毒、打人斗毆、扮土匪妄圖害我夫人。”

謝識瑯語氣緩慢:“權大人以為,該當何罪?”

權忠汗流浹背,這張家和謝家,他是哪個都惹不起,若今日謝識瑯不來還好,各打五十大板也算蓋過去,偏偏這人還特意來給謝希暮撐腰,權忠只好朝男子抱拳作揖,試探性問:“丞相以為呢?”

謝識瑯掀開眼皮子,壓迫力頓時讓權忠后背都沉重起來,“權大人是想將決定權交給本相?”

權忠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作聲。

“我這個人素來公平,既然是交給我決定,也不會刻意偏袒誰。”謝識瑯平聲,視線落在權忠身上,“權大人也不必擔心,我來處理此事,便是謝、張兩家私事,不走公堂,也與你無關。”

權忠心里方才松了口氣,只聽謝識瑯語調平淡:“這幾個人要我夫人的命,我夫人沒死,是她聰慧機靈,知道保護自己,可一報還一報,他們要我夫人的命,我就得要他們的命。”

權忠牙關發顫,瞧男子起身,朝阿梁道:“拖下去,記得,尸首送去張家。”

張家莊頭瞪大了眼珠子,聽謝識瑯話說到自己身上,“至于這個莊頭——”

張家莊頭磕頭求饒:“求丞相開恩,饒了小的一條狗命。”

“錯不在你。”男子的話讓張家莊頭心下一喜,正準備謝恩,沒想到謝識瑯話鋒一轉:“但你冒犯了我夫人,也不該活。”

張家莊頭驚愕道:“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權忠其實也想向謝識瑯求個情,畢竟張貴妃如此受寵,指不定日后是要封后的,這次犯事的又是張家小公子,自己一句話,興許能讓張家記得他的恩情。

可謝識瑯的態度又讓他打了退堂鼓,和張家搭上關系是好,但若是因此同謝家結仇,又是愚鈍之舉。

謝相如此疼愛夫人,張家莊頭不過是一句無足輕重的話,便能讓謝相要了命,若是他開口替張家求情,日后指不定在官場上會受這人打壓。

罷了罷了。

還是緘口不言最為妥當。

張家莊頭一并被拉下去,慘叫聲不停歇。

謝希暮瞧謝識瑯緩緩轉過身,看著她,“回家。”

她咬住唇瓣,起身之際卻被對方重新按了下來。

“受傷了。”謝識瑯眼尖地發覺了她身上的不對勁,緊緊盯著她的腳踝。

她扯了下嘴角,“沒事,就是不小心崴了下。”

他一臉沉意,不等她反應,便徑直將她打橫抱起。

只感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然躺在了他懷中,面對如此多的熱烈目光,不禁面熱,“別,快放我下來。”

權忠看到這場景,自覺低下腦袋裝瞎。

哪里想得到平日里冷清冷性的謝相,待自己夫人如此體貼愛護,此刻不由慶幸起來,自己方才還好沒有為張家求情。

謝識瑯不在意周邊人的目光,只專注地盯著懷中女子的臉,淡聲:“怕什么?夫君給你撐腰。”

謝希暮聽到他的自稱后一愣,心跳都不禁加快了許多,便也忘了掙扎,由著這人抱著自己,從人群中離開。

在謝相同夫人離開后,百姓們又見一具具鮮血淋漓的尸首從府衙門前抬出來,好不殘忍,眼瞧著往張家送。

不出一個時辰,京城便傳遍了,謝相為妻怒殺張家莊子十多人,還將尸首一具具擺在了張家門口。

張家因著貴妃受寵,在京中亦是舉足輕重,百姓們本以為張貴妃生父,便是金紫光祿大夫張鋒會大發雷霆,沒想到雷霆是發了,卻不是對謝家,而是自家小兒子。

聽說張鋒在瞧見一具具尸首后,不僅沒說謝相半個不字,將這些死尸隨意拉去亂葬崗未曾好生安葬就算了,還立即差人給謝家莊子送了數百頭牛賠罪,一并責令自家小兒子跪在張家門前,反思未管教好下人的過錯。

張鋒所作所為,登時讓京城人議論紛紛,言語風向兩邊倒。

晚間。

謝希暮聽說了張鋒所為后,也沒什么反應,像是意料之中,睡前去凈室沐浴,等出來時,瞧男子已經坐在書案邊,她提步走近,對方恰好抬眼,四目相對,竟是無言。

“夜深了,你今日在王府忙完,又來了開封府,一定很累吧,怎么還不去休息?”謝希暮倒了杯茶遞過去。

對方接了過來,卻未飲用,而是擱在了一邊。

她沒說什么,用帕子擦頭發,坐在了榻邊。

謝識瑯繼而起身,安安靜靜蹲在了她面前,手掌心里放著的正是一個藥罐子,他垂下眼,將她的裙擺撩起來些許,隨即握住她的腳腕子,擱在了膝上。

腳腕上掃蕩過的指尖溫涼,怕她疼,所用的力道是極輕的。

“你藥備的倒是多。”她不禁揚唇。

他不咸不淡道:“因為某人受傷多,藥才會多。”

謝希暮笑了笑,只聽男子不如白日那般威嚴,有壓迫力,在她面前,只是情緒很悶,斂眸垂首,墨色睫翼靜靜地耷拉下來,緊緊抿唇。

“為什么出事后,第一時間不叫我,而是去報官?”

他的語氣平淡,卻讓人琢磨不透其中意味,像是尋常疑惑,又像是質疑。

謝希暮半晌沒有答話。

謝識瑯抬眼,瞧女子穿著最單薄的里衣裙,雙臂隨意撐在榻邊,濕漉漉的墨發搭在香肩上,衣香鬢影,略略浸濕了微伏的胸口,雪團溝壑隱露,腰帶也松散著未系,對他毫無戒心,絲毫不知道這一切落在一個男人眼中,心底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半晌,她才小聲道:“我不想總是依靠著你。”

里間只有一男一女相對,鴉默雀靜,只剩燭火星子噼里啪啦地炸個不停,小窗緊閉,冬日凜冽寒風拍打在窗面,發出沉悶動響。

謝希暮看了眼沉默無言的謝識瑯,以為這話傷了他的心,剛要開口解釋:“我……”

腳腕上的手驟然挪動了位置,捏住了她的小腿。

她怔住的功夫,對方恍若轉了性子,手上用力,捏住小腿將她從榻上扯了過去。

她險些跌下,只好兩手撐在他的肩膀上,才能勉強穩住身子。

二人之間的距離急速拉近,她鼻尖掃過他的眉心,男子略重的滾燙呼吸順著她的衣襟鉆進了肚兜內,引起一片瘙癢酥麻。

他的嗓音發啞,晦澀難明:“你不靠著我,還想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