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傅先生,復婚請排隊 > 14、傅先生,求求你
  傅誠深抿著薄唇,沒說話。

  洛希等了片刻,自己先笑起來:“我知道,我不配。”

  她轉身就走,身形搖搖晃晃的,帶動的地上的影子仿佛在跳舞。

  傅誠深伸手去拉她:“你去哪兒?”

  她笑呵呵的,眼里全是自嘲,霧蒙蒙的,分不清是醉意還是淚意:“我去掙錢啊。”

  她無所謂的態度讓傅誠深忍不住皺眉。

  掙錢?這么晚了,去哪兒掙錢?

  原以為她只是貪心又有心計,誰知道她竟然敢自輕自賤,為了錢,什么事都敢做!

  不行,他不允許!

  只要她頂著傅太太的名義一天,她就不能做出讓他丟臉的事。

  “跟我回去。”不由分說,他拽著她往車上走。

  “不回,我不回。”洛希使勁甩他的手,“你放開我,我要去掙錢。”

  醉意上頭的她膽子格外大,脾氣也更倔,見甩了半天都甩不開他,情急之下,張嘴就往他手上咬。

  “唔……”

  傅誠深松開她,臉色陰沉,明顯是怒極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知道。”洛希不在乎地笑起來,“你討厭我,正好,我也討厭你,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去掙錢。”

  說完,她轉身就往前面跑,生怕被他抓到似的。

  她這干脆利落地勁倒讓傅誠深微愣了下。眼看著她越跑越遠,他臉色也越來越陰沉。大手握住又松開,沒有絲毫猶豫的,他抬腳朝她追過去。

  讀書的時候,他曾經是大學田徑隊主力,就算退役多年,真的認真跑起來,追上一個醉酒的女人也不過是眨眼的事。

  “你走開……”

  洛希尖叫著躲開。

  這一次,他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將人攔腰抱起來,任憑她掙扎,她抗拒,他只當沒看見,沒聽見。

  司機早就把車開過來了,只是鑒于形勢不明,一時不敢靠近。此刻見老板動了怒,再不敢耽擱,很快就把車停到了傅誠深身旁。

  “傅總,我來。”

  司機下車,伸手要去接洛希。

  卻被直接忽視掉。

  后車門拉開,洛希整個人被丟到車上,后腦勺狠狠砸在車座上,一時腦袋有點暈。

  等傅誠深上車的時候,她反應過來,立即去開另一側車門下車。

  剛開了條縫,就被人從后面攔腰抱住。“砰”地一聲,車門被狠狠關上,與此同時,她也被禁錮在車座和傅誠深之間的狹小空間里。

  “開車。”男人發號施令。

  司機趕緊發動車子,同時機靈地升起了車廂隔板。

  這一下,空間越發顯得狹窄逼仄。

  洛希的鼻腔里男人身上薄荷香水的味道,她一時慌了,下意識想要躲。

  可哪里有地方給她躲?

  男人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如同對獵物志在必得的猛獸:“咬我?洛希,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是不是他最近對她太好了,讓她誤以為,他不會把她怎么樣?他就不該對她心存憐憫。她這樣的女人,越是縱容,越是得寸進尺。

  洛希靠著椅背,脊背挺得筆直,咬唇不說話。

  她雖然反抗不了,但,不代表她會屈服,就會遵照他的指令,去和陳蕓那些人道歉。

  絕不!

  傅誠深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求饒的話,面色更加難看,抓著她肩膀的手也繼續用力。

  “再給你一次機會,想好了,就回答我。”

  洛希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帥氣逼人,也陰冷地讓人顫栗。她忽然想起來,上一次,也是在他的車里,他嘲笑她為了錢,連白皮豬的床都爬上去了。她氣得給了他一巴掌,之后就因為胃疼人事不省,最后還是他的司機看不下去,把她送去醫院的。

  這么一想,她的胃又隱隱疼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上次胃疼的印象太深刻,還是今天喝得太猛,又把好不容易養了好幾天的胃喝壞了?

  她臉色蒼白起來,大滴的汗珠出現在額頭,原本櫻色的嘴唇也泛起病態的白。

  傅誠深注意到了,抿唇輕笑:“現在知道怕了?”

  胃疼得倉促又猛烈,初時還能忍受,很快就如同有人拿了把鈍刀子,在一下一下割她的胃。

  洛希受不住,手抵上男人胸口,堅硬結實的胸膛讓她的推拒徒勞無功。她疼得連呼吸都艱難起來,額頭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傅,傅先生……”她囁喏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傅誠深靜靜看著她,眼眸了一片平靜。

  “傅先生,我,胃疼。”她大口喘著氣,“麻煩你,送我,去醫院。”

  “你又在耍什么花樣?”

  洛希很想閉嘴不求他,可胃里的絞痛讓她無法硬撐下去,大概是和麥森喝酒那次傷得很了,胃還沒養好,這次比上次還要疼。

  她那點僅存的尊嚴就這樣被身體上的疼痛踐踏在地。她不再去推男人,反而雙手抓住他的胳膊,可憐巴巴地向他乞求:“傅先生,求你,送我去醫院。”

  傅誠深沒說話。他在判斷,此刻她到底是真的不舒服,還是在借機耍花招?

  洛希以為他是不肯,只能再次屈辱開口:“求你。”

  她臉色慘白,頭微微仰著,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像一條瀕死的魚。

  傅誠深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一把,全是汗,連鬢角都被冷汗浸濕了。

  “去醫院!”他敲著隔板,吩咐司機。

  ……

  此刻心慌意亂的,還有一個人。

  陳蕓站在院子里,目光盯著前方一片虛無,心亂如麻。

  她都看到了。

  看到傅誠深跟洛希說話,看到他去拽她,而她咬了他。

  原本,那一刻她是高興的。

  傅誠深是什么人?洛希吃了些熊心豹子膽敢咬他,下場只會更慘。大約,明早太陽升起的時候,江城就再也看不見洛希這個人了。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被咬之后,傅誠深雖然生氣,卻依然要去追洛希,甚至還抱她,讓她坐自己的車。

  車里發生了什么事,陳蕓無從得知,但現在她已經很篤定了,傅誠深和洛希之間,并不像她以為的那樣,兩人毫不相識。

  他們認識,而且,看起來,還很熟悉彼此。

  她的心突突跳起來,前所未有地恐慌起來。她是被傅誠深錯認成洛希,才有望成為傅太太的。可若是,他原本就認識洛希……

  會不會,傅誠深很快就會發現,那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不是她,而是洛希?

  若是那樣的話……

  若是那樣的話,他會毫不留情地拋棄她,轉頭去迎娶洛希。

  不行,不能讓這一幕發生。她必須牢牢抓住傅誠深,讓他愛上她,離不開她。

  他不是因為誤以為她和他發生過關系,才承諾娶她的嗎?那就真的發生關系好了。

  陳蕓立刻下定決心。

  這種事宜早不宜遲,她害怕下手晚了,傅誠深就要被洛希搶走了。

  “不就是爬男人的床么?她洛希會,難道我就不會了?等誠深和我睡過以后,就會知道,我比洛希好了。”

  陳蕓回了趟家,無視洛榮泰一家期待的目光,徑直回到自己房間,翻出一套性感的衣服換上。

  她在陽臺上給傅誠深打了個電話,聲音又嬌又怯:“誠深,對不起,我妹妹不懂事,讓你掃興了。你難得來我家一次,卻被她給……唉,誠深,你有沒有生氣?我好擔心你會生氣。”

  傅誠深剛把洛希送到醫院。

  她急性胃炎,醫生給她開了吊瓶,讓她今晚住在醫院觀察情況,明天再視病情決定要不要住院。

  司機跑上跑下地去取藥,傅誠深就臉色陰沉地坐在病床旁邊和洛希四目相對。

  他覺得她是活該。可看她臉色蒼白,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那些指責她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司機取完藥回來,小心翼翼請示:“傅總,洛小姐今晚要在醫院過夜,您要是想陪床的話,我去和醫院要個病床。”

  傅誠深噌地一下站起來:“不用。”

  這女人自作自受,他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干,為什么要在這里給她陪床?

  “回去。”

  他抬腳往病房外面走。

  司機看了眼洛希:“傅總,洛小姐掛著吊瓶,身邊沒人照顧怎么行?這萬一有個什么事……”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男人冷颼颼地看過來。

  司機趕緊跟上去:“我去開車。”

  傅誠深走到門口,到底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洛希閉著眼睛沒有看他。

  他冷笑了聲。她的胃疼成那樣,就算掛著吊瓶,又不是靈丹妙藥,不會這么快就好的。她根本沒有睡著,閉著眼睛只是不想理他罷了。

  忘恩負義的女人,這么快就忘了,是誰把她送到醫院來的?

  他不再耽擱,邁步往外走,剛走出去,就接到陳蕓的電話。

  也沒多想,他在走廊里應聲:“你不用道歉,不懂事的是你妹妹,跟你沒有關系。”

  陳蕓心頭一喜,趁機道:“就算你這樣說,可我還是不能安心。誠深,你在哪里?我想見見你,不親眼看見你消氣,只怕我今晚根本睡不好。”

  傅誠深想起今晚陳蕓家里那個場面,雖然聒噪,可好歹也是陳蕓一家的誠意,最后鬧得不歡而散,全是因為洛希。

  也可以是,是因為他。若不是他去了,洛希也不會跑去攪局。

  說到底,他欠陳蕓一家一句“抱歉”。

  洛希吊了半瓶針,就有點尿急。她沒有人陪床,也不可能開口去喊傅誠深回來帶她去衛生間,只能自己坐起來,用沒插針頭的那只手舉著吊瓶,一步一步往外挪。

  剛挪到病房門口,就聽見男人熟悉的聲音。

  溫柔的,情意綿綿的聲音。

  “陳蕓,你現在在哪兒?你別亂跑,我現在去找你。”

  洛希愣住。腳尖就不知道該往哪邊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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