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擦完后,洛希換了盆熱水,又給傅誠深洗了頭發,仔細擦干。
如此一來,便只剩下下面了。
她臉色通紅,緊緊咬著下唇,伸手,去夠他的皮帶。
指尖碰到皮帶扣上,傳來一片冰涼。
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任何表示,臉色也是淡淡,看不出情緒如何。
她咬咬牙,硬著頭皮去解他的皮帶扣。
并不是很容易。
她心里慌得像在敲鼓,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和皮帶扣斗爭上,費了好半天的工夫,也沒找到關鍵。
他低下頭,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她鼻尖上冒出來的一小片細小汗珠。因為離得很近,甚至可以看清她臉上細小絨毛。
她不常化妝,尤其在他面前,總是素著顏。他看得久了,反而覺得有些不同于其他女人的風情。
很,可愛。
他的手穩穩落在皮帶扣上,輕輕按了按。
“咔嗒”。
皮帶扣解開了。
洛希愣了愣,把皮帶扣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次,傻里傻氣地感嘆道:“原來要這樣。”
他淡淡“嗯”了聲。
在她沒注意地時候,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來。
接下來,便是西褲的扣子。
洛希甩了下手指,顫巍巍去解扣子。
一顆。
兩顆。
指尖剛碰到第三顆扣子,他突然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這句話的聲音怪怪的,格外的暗啞,像是在可以壓抑著什么?
她悄悄松了口氣,紅著臉站起來:“地上灑了水,我,我去收拾下。”
他微微點頭,目光冷淡,看著她在他的臥室里忙來忙去,一直沒有出聲。
很快,她拖好了地,把浴室也收拾干凈。
“傅先生,該睡覺了。”
他“嗯”了一聲,任由她扶著他躺回到床上,蓋好被子。
啪嗒。
她關了燈,輕手輕腳地離開。
他睜著眼睛,在黑暗里看著天花板。整整一天都在休息,他睡不著,覺得很無聊。
走廊里沒有人走動的聲音。他想,她大概是迫不及待想要回房睡覺了。
說什么會好好照顧他,不過是嘴上說得好聽罷了,實際上,還不是和傅家那些傭人一樣,為了錢,不得不做些什么,表面上表現得盡職盡責罷了。。
并不在乎他真正想要什么。
他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覺得挺沒意思的,便閉上了眼睛,打算逼自己睡覺。
房門卻“吱”一聲響了。
他先是聽見有很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踩在地板上悶悶的,像是沒有穿鞋。很快,腳步聲停在他床邊的位置。
跟著,又是一陣悉悉索索聲,似乎是布料摩擦的聲音。
“你在做什么?”
他這樣開口問的時候,猝不及防按亮了房間的燈。
就看見在地板上鋪了一半褥子的洛希,全身僵硬地愣在原地,目光呆呆地看向他。
因為燈光刺眼,她還傻兮兮地瞇了瞇眼睛。
好一會兒,她反應過來,愣愣開口:“傅先生,你還沒睡著?”
“你在做什么?”
他看著被她放在一旁的被褥,又問了一遍。
她站起來,兩只小手不安地握在一起,顯得有些局促:“我怕你晚上要起夜不方便,所以,我就想……今晚睡……你房間。”
傅誠深明白她的打算了。他抿唇笑了笑,挑著眉問她:“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起夜,你打算扶我去上洗手間?”
洛希臉上又飛速紅起來,下巴小幅度地點了點,聲音比蚊子還要小。
卻是毫不猶豫地回答他:“嗯。”
他原本想問,那進了洗手間以后呢?她也打算一直扶著他?
目光掃到她小臉上那兩坨紅暈時,又不想問了。
他看了看她身旁的被子,淡淡道:“你繼續。”
洛希松了口氣。
她是擔心他沒錯,可她也怕他不領情,三言兩語把她趕出去。畢竟,他可是一貫討厭別人沒有分寸感的。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他跟那些雄性動物沒什么兩樣,都有強烈的領地意識,討厭別人隨意進入他的領地。
她手腳麻利地在他床邊鋪好了地鋪,關了燈,和他道了聲:“傅先生,晚安。”
她的呼吸聲在黑暗里變得綿長的時候,他忽然幽幽開口,問她:“傍晚的時候,你和李顯,說了什么?”
洛希幾乎快要睡著了,被他的話一驚,又徹底清醒了。
她琢磨了一會兒,知道他指的是她送李顯出門那會兒,趁機說了那些關于調查陳蕓的話。
李顯是他的助理,那些話,她本來就沒指望要背著他,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認:“我拜托李顯先生想想辦法,讓我見見那些混混,我有話要問他們。”
黑暗里,她看不清他表情如何,只能聽見他不輕不重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淡淡道:“你想讓他們承認,收了陳蕓的錢?”
洛希遲疑了下:“嗯。”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洛希搞不清楚他的用意,摸不清他去,是想幫她,還是幫陳蕓。但她知道,他既然想去,她就沒辦法阻止他。
便應了一聲,不再出聲了。
接下來的兩天,她跟鄧杰民請了假,一直留在別墅里照顧傅誠深。
李顯每天會送來要處理的公務文件,拿走處理好的文件。連他也不可否認,洛希把傅誠深照顧得很好。
他覺得,這幾天,老板的臉色看起來,好像沒有平時那么嚇人了。
傅誠深是過得不錯,而這兩天,也有人過得很不好。
譬如,陳蕓。
那些混混拿了她的錢之后,本該在當天晚上就給她電話,告訴她事情的結果。
她美滋滋地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她想要的消息。
她安慰自己,或許是那些混混爽了一晚上,忘了告訴她了,等到天亮以后,她就能知道結果。
畢竟,他們還等著從她手里拿尾款呢。
可第二天,依然沒有人和她聯系。
那些人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電話打不通,常去廝混的地方也找不到。
她懷疑他們是黑吃黑,拿了定金就跑了。氣急敗壞地跑去了黑痣男老家,想要用他老媽威脅他,必須做完答應她的事。
直到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黑痣男辦事的當晚,就被送去了警察局。
她當時就怕極了,怕黑痣男會抗不過審訊,供出她來。
這可不行。
她是要嫁入豪門,做傅太太的人,身上怎么能有污點呢?
要是讓傅家知道,她曾經在警局留有案底,那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進門的。
“阿姨,我現在就帶你去江城,你去看看阿坤,給他帶點東西,免得他在局子里不好過。”
她沖著黑痣男的老媽笑顏如花,不容老人家拒絕,當天就把人帶到了江城。
……
洛希是在第三天接到李顯電話,通知她手續都申請下來,可以安排她去拘留所和黑痣男見面了。
在李顯的電話之后不久,她又接到了蔣諾昀的電話,告訴她,姑姑的病情完全如羅蒙教授所料,腦干區存在血栓。
“洛希,羅蒙教授那邊已經答應會來江城一趟,時間大概在下周。而且,他是以學術交流的名義過來的,一應交通和食宿醫院這邊都會解決,不需要你負擔,你就放心吧。”
也就是說,最多還有一周,姑姑的病情就能好轉起來。
這真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而且,她之前最發愁的羅蒙教授的交通和酒店經費也解決了,剩下的那一大筆錢,可以全用在姑姑術后的復健費用上。
事情全部在向好的方向進行,她的生活再次照進了陽光。
“謝謝,蔣醫生,謝謝你。”
她激動得不知道該說設么才好,只覺得千言萬語也表達不完她對蔣諾昀的感激之情。
“不客氣,等羅蒙教授的行程確定下來,我再和你聯系。”
李顯來接洛希和傅誠深出門的時候,不經意地問了她一句:“洛小姐,你看上去很開心,是有什么好事嗎?”
洛希沖他笑了笑:“嗯,是有件好事。”
坐在她身旁的傅誠深不露痕跡地轉移了視線。他斜倚在座椅上,看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色,眉頭輕輕皺起,臉色陰沉,什么話也不想說。
剛剛那個電話,她雖然是在外面接聽的,可電話打進來的時候,他余光分明看見了,她手機屏幕上亮起的來電顯示。
蔣醫生。
她和小諾昀之間,有好事?
車子停在拘留所大門口,洛希先下車,然后和李顯一起去扶傅誠深。
她往那邊車門跑的時候,因為太著急,不小心和一個剛從拘留所里出來,打扮土氣的中年婦女撞了,還把人給撞到了地上。
“對不起。”
她忙跟人家道歉,伸手要去扶。
那中年婦女卻手腳敏捷地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拍拍身上的灰,頭壓得低低的。
“沒,沒事,沒撞疼。”
她一開口,濃濃的方言。
洛希一直在江城長大,從沒去過周邊的郊縣,也不會說江城附近的方言,一時沒聽清,愣了一下。
等回神時,那中年婦女已經走了,走得很急,跟后面有人攆她似的。
這是個小插曲,洛希也沒放在心上,扶著傅誠深下車,然后一起進了拘留所。
黑痣男已經在等她了。
洛希一進去,他便毫不顧忌地用眼神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表情很放肆,甚至還吹了聲口哨。
他這樣子,一下子讓洛希想到了那晚的事,整個人下意識地往傅誠深身后躲。
男人飛快掃她一眼,什么也沒說,伸出沒有傷的那條胳膊穩穩攬住了她的腰。同時眼神冰冷地瞪向黑痣男,算是給他警告。
黑痣男不在乎地笑了笑,語氣輕佻:“我知道你來見我的目的。是不是想讓我告訴你,有沒有拿陳蕓的錢?”
洛希眼皮使勁跳起來。她努力讓自己鎮定,問他:“那你拿沒拿她的錢?”
“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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