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陸冉和洛希的問題,林雨菲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或許,你們該去問陸氏集團的高層,比如,你們的陸董。”
洛希看向陸冉。
她入職不久,待得又是禹城這邊的工作室,連陸氏集團總部的架構都沒摸清楚呢,更別說搞清楚集團內部復雜的人事關系了。
這種事,只能靠陸冉了。
“先把合同簽了,陸氏集團內部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
傅誠深在這時候開口了,目光淡淡看著林雨菲,“林總向來精明能干,絕對不會因為個人原因,就放棄難得的合作機會,對嗎?”
林雨菲笑了笑,眼底含著不屑:“傅總不用拿話激我。我來江城,只是考察合作伙伴的實力,所有考察的內容,我都會如實向總部匯報。至于要不要合作,就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頓了下,干脆直接挑明了說:“所以,傅總完全不用擔心,我會借機排擠誰。”
傅誠深“嗯”了聲,不再說話。
因為陸氏集團內部的原因,合同的簽署不得不耽擱幾天。
陸冉當天就離開了江城,趕最近一班的飛機去陸氏集團總部。
臨走前,他叮囑洛希:“在這盯著林雨菲,不要讓她有和其他人接觸的機會,哪怕是陸氏集團的人也不行。”
洛希猜到這里面的事情不會簡單,鄭重點點頭:“好,我會盡力。”
她分析眼前的局勢。
合同暫時簽不了,林雨菲這幾天會一直很閑,大約不會一直待在酒店里不走。
只要林雨菲出了酒店,以她的級別,根本沒辦法阻止對方不和其他人接觸。
而和YU的合作,雖然瞞著其他公司,但在陸氏集團內部,尤其是高層之間絕對不是機密。搞不好陸氏集團內部不屬于陸冉的那一方勢力,已經派人來江城,想要趕在陸冉說服高層之前截胡了。
此時此刻,她只能求助于傅誠深,既要幫她把林雨菲留在酒店里,還要阻止陸氏其他人闖進酒店來。
洛希嘆了口氣,心里有一千一萬個不愿意。
可她還是敲響了傅誠深房間的門。
“洛洛?”
他挑著眉梢,目光落在她手里捧著的醫藥箱上,神色間并沒有多大的驚訝。
洛希自己心虛,忙找借口:“我來……給傅先生換藥。”
他笑了下,分明是笑她的借口蹩腳,卻不戳穿她,側身讓她進門。
“進來吧。”
洛希跟著他進去。
他順手要關房間門。
洛希忙道:“能不能不關門?”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她,把門給關了。
淡淡出聲:“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被他毫不留情地戳穿目的,洛希尷尬地站在門口,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抬腳往房間里面走,經過她身邊時,腳步一頓,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往里面走。
“不是給我換藥嗎?愣在這里做什么?”
洛希在他往沙發上坐下的時候,找了個時機,把手抽出來了。
她跟著陸冉在禹城打拼,大大小小的應酬也參加過幾次,早已不是半年前初入社會,什么都不懂的菜鳥,知道求人的時候,就要拿出來求人的姿態。
至少,要讓被求的那個人,心里舒服,才更容易答應她的要求。
然而,就她內心來說,是一點也不想和傅誠深有半點親密的接觸。
她把藥箱打開,又是消毒,又是涂藥,一副很忙的樣子,全程低著頭,不敢和他有任何眼神交匯的機會。
直到傷口處理好了,她收拾好藥箱,陡然沒了事情做,不得不面對著他。
她就開始沒話找話,問他:“你這手化膿成這樣,你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不覺得疼嗎?”
傅誠深掀著眼皮子瞧她,也不點破她這會兒的心思,淡淡回她:“開始是疼的,后來,也不是很疼了。可能是習慣了吧。”
“疼也能疼習慣?”
洛希并不認可他的說法,覺得他這話是在敷衍她,而且是一點也不遮掩的敷衍。
“怎么就不能習慣?”
傅誠深笑起來,只是那笑意只在嘴角,眼底卻顯露出許多寂寞來。
“你走之后,我一直睡在你睡過的房間里,開始我也不明白是為什么,你那個房間又小,又見不到太陽,衛生間也容易堵,我怎么就看上那么個破房間?可我只有睡在那里的時候,才能睡得著。后來我想明白了,我是習慣了。”
洛希和他離婚前的那個月里,他幾乎天天睡在洛希的房間里。
他睡床上,洛希睡地毯上。
她和他說不了兩句話就睡著了。他聽著她綿長的呼吸聲,很快也能睡著,比醫生開的安眠藥還管用。
后來離了婚,他搬回自己的房間睡,卻怎么也睡不著。
只有回到她房間的時候,想象著她還睡在地毯上,想著想著,耳邊偶爾能出現幻聽,像是房間里還回響著她的呼吸聲,他這才能睡著。
洛希抿了抿唇,小聲提醒他:“那個被嫌棄的破房間,是你讓我睡那里的。”
他笑起來,原本冷峻的五官也隨著多了幾分暖色。
之后,他低下頭,神色淡淡,聲音清晰地跟她說:“抱歉。”
洛希愣住了。
她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來,傅誠深會和她道歉。
“我那時候,對你很不好,對……不起。”
他大概沒怎么和別人道過歉,“對不起”三個字,說的很生澀。
但,確確實實是在和她道歉了。
洛希實在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話。
沉默了一會兒,只說:“都過去了。”
傅誠深似乎想說什么,張了張口,卻什么也沒說出來,也順著她的話,點頭,道:“嗯,都過去了。”
氣氛緩和到這會兒,洛希覺得,她可以開口提她的事情了。
“傅先生。”
“嗯?”
“能不能請你幫忙,在陸總回來之前,讓林總留在酒店里,同時也不讓其他人進來酒店?”
她說出這些要求的時候,自己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光是不讓其他人住進酒店這一條,就夠強人所難的。人家酒店這么多工作人員的開支,設備維護,哪里都是成本,不讓別人住,就意味著要酒店這些天的虧本,都要傅誠深自己承擔。
是很大一筆錢,她賠付不了的數目。
臉色一紅,忙補充道:“酒店的損失,可以讓陸總來賠。”
話音落下,傅誠深剛緩和到一般的臉色瞬間冷下來。
他冷颼颼看了她好幾眼,唇線下壓,晾了她好一會兒,又突然開口,嘲諷意思十足:“你覺得,我出不起這點小錢?”
“不是。我……”
“那就是在你心里,陸冉都比我要更親近些。”
洛希忍不住在心里喊冤。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她是陸冉的員工,這次也是因為陸氏集團的原因,要把林雨菲留在山頂酒店,耽誤了人家酒店的生意,當然要陸冉來賠償了。
他怎么又扯到親近不親近了?
“不是的。”她忙著解釋,“我說讓陸總賠償,是因為陸總比我有錢。再說就算由我來出這筆錢,過后我還是要找他報銷的,何必多一層手續。”
傅誠深聽了,也沒什么更多的情緒,站起身,拉開自己的行李箱。
他帶的那些換洗衣褲就敞開攤在洛希眼前。
一水的黑白灰色中,一條大紅色印著金黃福字的內褲格外顯眼,讓人很難不注意到。
洛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越看,越覺得眼熟。
傅誠深干脆側著身子,大大方方讓她看。語氣淡淡道:“你買小了。下次記得買大一號的。”
洛希忙把視線收回來。她
記起來了,那條內褲是她給他買的,很便宜,十幾塊錢的東西,她還以為他應急穿過一次之后,早就扔了呢。
沒想到竟然放在隨身的行李箱里。
她沒怎么多想,就說:“既然不合身,那就扔了吧。”
“不扔。”
他合上行李箱,語氣依然很淡,臉上帶了點笑,“你難得送我件衣服。”
洛希:“……”
雖然沒錯,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傅誠深走回來,遞了張銀行卡給她:“你可以這個來付酒店錢。”
洛希不解,皺眉問他:“這是誰的卡?”
“你的。”
“我怎么不記得?”
男人沉默了一瞬,淡淡道:“我給你的。”
洛希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確實給過她一張卡,說是給她的贍養費。
“這張卡,不是掉到餐廳樓梯縫里嗎?”
那天陪客的禹城富商里,有人看見傅誠深把卡掉到樓梯縫里了,特意告訴了陸冉,陸冉又和她說了。
她知道以后,專門又回了一趟餐廳,跟著大堂經理找了很久,想把卡找到以后還給他。
可惜,沒能找到。
“我回去找了,在地下室找到了。”
洛希“哦”了一聲。
那家餐廳的地下室是做庫房用的,又是主做海鮮生意的餐廳。她實在很難想象西裝革履的傅誠深,是怎么踩著高級定制皮鞋,在一筐筐螃蟹扇貝皮皮蝦中間找來找去。
也難想像出來,高級定制男士香水混合著海鮮腥味,會是怎樣奇妙的味道。
她想著,傅誠深這時候把這張卡拿出來,大概還是想趁機讓她收下。
便搖搖頭,拒絕道:“這張卡,我不會收下的。”
“沒讓你收。”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那張銀行卡,在她面前晃了晃。
然后,神態自若地把卡塞進了自己口袋了。
“酒店的損失,我就當你付過了。”
他往沙發背上靠了靠,雙腿自然交疊在一起,姿勢慵懶隨意:“你想讓我幫忙的事,我會照辦。在陸冉回來以前,林雨菲不會接觸到陸氏集團的其他人。”
洛希松了口氣:“謝謝。”
“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做到。那你呢?答應我的事呢?”
“什么?”
“你到底準備什么時候和蔣諾昀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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