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鋼鐵黎明 > 第235章、仇恨
  邊境防線,水圍子堡壘山。

  東北的平原擁有與聯盟人一樣的性格,嚴酷且冷硬。

  在德米特里·納扎連科少校的望遠鏡中,這座被炮火嚴密轟炸了18個小時的堡壘山表面,以月球表面來形容都有所不足。在18個小時里,這座海拔僅160余米的人工山丘起初遭到了轟炸機群的燃燒彈與高爆彈密集轟炸,在兩輪空襲中,除卻永備碉堡以外的基本工事都化為烏有。之后是自行火炮在20公里距離的定點打擊,時而有更遠距離的增程火箭彈打擊,更近一點,是“矢車菊”型100毫米卡車炮的快速火力壓制,在幾個小時前,一枚射入了堡壘重炮口的卡車炮引起了連鎖爆炸,拔地而起的煙柱即便在黑煙蔽日的天空中都顯得格外粗壯。而那座重有數噸的水泥頂蓋直接越過千米之遙,砸扁了一輛t70坦克。

  這不是炮擊的終止,為了對抗堡壘山底下的283毫米要塞炮,后續的師屬155毫米榴彈炮、坦克炮近距離直射,戰斗工兵的炸藥包等等等,都輪番上場,卻依然在預定時間里撬開聯盟人堅硬的貝殼,而底下的貝肉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變得越來越苦澀。

  這座堡壘山的人員編制最多只有五百人,一個營的規模,但是它成功阻滯了兩個裝甲團的推進。那一門聯盟人千辛萬苦放進去的283毫米要塞炮雖然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武器,不過依然沒有任何一種坦克的裝甲可以對抗得了這種級別重炮。

  納扎連科所在的裝甲團是非常標準的帝國裝甲團,約有110輛左右的t系列坦克,在縱橫寬廣的東北平原上,是帝國鋼鐵洪流的威力源泉之一。洪流撞上了礁石,礁石縱然終究要被洪流磨碎,但是洪流也會因此分流。

  “空軍這種級別的轟炸,根本沒用。”納扎連科握拳砸著指揮坦克的車長蓋,他沖著底下的通信兵吼叫了幾句,要求后者再度向團部詢問何時離開這個灰撲撲的小山包,或者干脆派他的部隊碾過去。

  “團部回電,要求我們作為看守部隊,釘在原地。”

  納扎連科咆哮著猛錘起艙蓋,然而堅硬的鋼鐵吸收了他的憤怒,這名渴望建功立業的少校只能眼睜睜目睹友軍興高采烈地向聯盟的心臟城市——昌都,沖去,而他則要因為空軍的無能而守在原地。

  納扎連科想起了在卡曼寧維斯托克的軍械庫里看到的一幕,大量的重型鉆地彈囤積著,等待有朝一日掛載于tu-45的載彈艙內。這些鉆地彈會在戰爭重新開始后,第一時間摧毀聯盟人自欺欺人的永備工事,并炸爛昌都甚至是龍山的遮蔽層,打開腹地通道,供帝國坦克驅馳。

  沒有鉆地彈也無所謂。作為穆拉維約夫公國貴族的一員,納扎連科少校有幸參觀過“伊凡雷帝”級主戰機甲,領隊大校無比自豪地宣布這樣雄偉的機甲,帝國尚有四部。都以帝國歷史上偉大的君主命名。攻略濱海三國的“伊凡雷帝”、奪取北方霸權的“彼得大帝”、威震西方首都的“亞歷山大一世”,以及最近兩百年里,跨海迫使邦聯人屈膝的“維薩里奧”。

  這僅是帝國榮光的一部分,在“伊凡雷帝”級之上,還有一部能正面擊敗聯盟二代機甲的“列昂尼德”號。

  在未竟的偉業前,每一部帝國機甲都應出現前線,但凡有一架四帝級別的機甲出現,就是彎腰一跺,也能把那臺糾纏了18個小時的要塞炮打碎!

  五對二,不,五對一,帝國的沙皇武士不需要這么謹慎到愚蠢,去解決一臺“明光甲”!

  那么,它們在哪里?

  ……

  水圍子堡壘山內部。

  連續不間斷的炮擊令堡壘山內部受創不小。四米厚的鋼筋混凝土澆筑層,十幾米厚的土層賦予了堡壘山極其出色的防御力,指揮官劉駿河少校并不擔心大炮會摧毀堡壘,至于表面工事,他一開始就沒有派人守護,這只是日常衛戍的輔助設施,只要沒有帝國人的nk鉆地彈打擊,那么堡壘山起碼能保證72小時的絕對安全。

  他不知道為什么帝國人的鉆地彈或者主戰機甲沒來,他不在乎原因,只要求部隊能堅持夠三天。

  三天,反擊力量的聚集,機動力量的就位,一切的一切還是會如102年前那樣,把帝國人關門打狗在東北平原上,用他們的血,澆灌我們的莊稼。

  真正令他焦灼地是帝國人的戰斗工兵攻勢非常連貫,一個白晝里,要塞打退了七次進攻,部分交通地道被切斷,備用電廠被炸毀。這意味著要塞的自持能力不會很久了。

  “帝國佬又上來了。”警衛兵指著監控屏說道。

  透過藏得很深的針孔攝像頭,帝國人全副武裝的戰斗工兵在頂著防爆大盾牌前進,開路的是遙控爆破車。劉駿河的瞳孔縮了縮,他很明白一旦爆破車轟對了關鍵地道,那么他們就再也出不去了。

  出不去沒有什么,當炮彈炸響的時候,所有人就不太指望能見到外頭的陽光了,而是一旦出不去,變成徹底靜態防御部隊,要塞炮的作用就會嚴重減小。表層陣地決不能被一直占領,要始終地、不停歇地突擊試圖占領山表部分的敵人。

  他的副手已經戰死在了先前的戰斗里,而現在也談不上太多指揮的意義了。劉駿河本想示意他人寫一封訣別電,不過轉念想想又似乎沒必要。于是他簡單整理一下了制服,拉過槍帶后的步槍。

  隨后,他帶著自己的警衛兵消失在煙塵漫起的巷道中。

  ……

  夜里。

  納扎連科的望遠鏡里冒出了新的火光,這代表著聯盟人在夜襲他們剛喪失的表面陣地。在白天的戰斗里,幾乎所有的戰斗工兵都葬身字啊巷道里了,以至于聯盟的外骨骼步兵一度要突襲到臨時集結點。

  “去他**的,我帶兩個坦克排上去壓住!”納扎連科扔掉了坦克部隊嚴禁建筑戰的命令,策動了他身邊的幾支小部隊上前。

  電鈴響了,駕駛員松開了離合器,掛上檔,t70轟鳴著沖了出去,伴隨在身邊的還有更多的帝國坦克,都是清一色搭載了125毫米炮,還有規模不等的步兵。納扎連科透過潛望鏡望著前方,他知道,聯盟人就在某處等著我們。

  坦克開始爬坡,被炮彈炸成碎屑的巖石卷進履帶里,有時甚至有上一輪進攻后沒來得及收回的尸體。黑夜里,坦克壓過,毫無感覺。

  “高亮目標!殺爆彈兩發速射!”納扎連科大聲喊道,而炮手瞄準了聯盟人藏在一處射擊死角的機槍巢,但這個死角不針對他。

  炮閂動了,滾灼的爆炸聲里,三個聯盟士兵連慘叫聲都沒得發出就被炸成血糊糊的碎片,裝填手熟練地等待炮殼退下,塞進去一顆寫著“暴躁”字母的炮彈,正是納扎連科寫就。

  很快,沒有有力支援的聯盟人被迫轉入地下,陣地上,遍布死尸,沒有一個俘虜。

  百年的仇恨,百年連續的仇恨,毀滅彼此世界的仇恨。

  身為夜里反擊的裝甲拳頭,t70絕對不能停止,一旦停下,可能某個地道里就會跳出一個外骨骼步兵,無所謂輕步兵還是什么,只要是爆炸物,斷了履帶以后,這輛陷在絕地的坦克形同報廢。

  t70成功推進到了要塞炮頂部,一個單調而乏味的狹窄區域。但是,這里是至關重要的一處,擁擠著許多人在殊死拼殺,雙方的火炮支援都不敢投彈,因為貼的太近,天知道炸中了敵軍還是我軍。

  無須納扎連科多言,炮手早就將一個握著錳鋼大劍廝殺的聯盟裝甲步兵套進了瞄準環,一發鋼針穿甲彈貫穿了對方的裝甲,旋即,對方上半身炸碎成血霧,下身竟還是保持了前一秒的運動。旁邊咳嗽地爬出來的聯盟人則被航向機槍兇猛地射倒。

  “咚”t70正面傳來了一聲悶響,又是一發跳彈或者未擊穿,起碼在這里,沒人能夠打穿t70的裝甲。迎著不絕于耳的心跳,t70打出一發又一發的穿甲彈,直到視野里再無目標可以尋找,放眼望去,盡是冒煙的殘骸與殘破的尸體。

  來不及勝利的喜悅溢于嘴角,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納扎連科心頭。

  外骨骼奔跑時的特有的鏗鏘越來越近,納扎連科在車長指揮鏡看到了這個敵人懷抱著反坦克裝藥,他發狂般叫著炮塔轉向!轉向!轉向!

  電動炮塔在拼命轉向,然而再快,也不能有一個裝甲步兵跑的快。

  t70的履帶壓在十一月的東北平原土地上,濺起了沉重的雪塵,落在忽然安靜的戰場上。

  納扎連科吶喊著掀開頂蓋,抄起沖鋒槍對著裝甲步兵一通掃射,崩出了火星和血花,但那顆啟動了反坦克裝藥已經深深刺入了前裝甲,俄后,強大的高能射流侵徹來,最終打到了底部彈藥盤。

  堡壘山上再度升起一朵蘑菇云,此前,升起了千百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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