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鋼鐵黎明 > 第52章、黑色幕布
  隨著沈如松舉拳喊話,后方支援手當即投出一波信息素彈,油黃色氣霧濃烈揮發,成功干擾了人皮狼異常靈敏的嗅覺,有些倒霉催的沾染過多,甚至被同類誤判成了其他變異獸,一瞬間慘死于自家口下。

  趁著空隙,士兵們迅速脫離戰圈,持霰彈槍的突擊手朝前轟出數輪,擊翻了后續來襲者,而盾牌手立刻展開大盾,護衛住前方隊友。

  盾牌如林!長槍似火!

  人皮狼巢穴到底是設在建筑里,無論這些野獸經營了多久,但底子依舊是人類建的,四五名盾牌手就能布滿走道,或者組成半環形的交替火力“刺猬”。

  “壓過去!”沈如松喊道。

  鋼木結構的重型盾被人皮狼頂撞的“咚咚”直響,這群狗崽子被侵入了老家,戰法也不似之前那么熱衷游移變幻了,操起了變異獸最基本的本行,頂!撞!

  但前沿士兵皆是彪勇之士,有隊友配合支撐,盾牌稍加側斜,但凡有狼頭竄出來,后面輕重火力齊齊招呼。

  更有甚者,如邱鐵軍這樣悍不畏死的,直接叫人往射擊孔架起一挺班組機槍,他欺身一撞,槍托頂在自己腰肋上,火線飛濺,他這邊陣勢竟是往前突殺,反撞得人皮狼經受不住!

  “保持隊形!不要脫出!”眼見邱鐵軍殺的興起,要呈起個人勇力來,也頂在一線的沈如松叫喊著,但他承受著龐大重壓,難以騰出手來。

  步槍抵在胸前,沈如松奮力推著盾牌,整個人重心全部壓前,人皮狼那碩大腥臭的首級和他頭皮蹭來蹭去,黏稠涎水不絕如縷,順著電焊盔一路向下,沿著盔檐盔耳滴到戰靴上,猶如膠水,絲絲阻礙了他的腳步。

  “守住!”沈如松撕開嗓子大喊道。他的步槍牢牢卡在盾牌后,抽不出來,他只得拔出手槍抓住縫隙往外開火,但些微9毫米手槍彈無法對人皮狼造成有效傷害。狼崽子是長了副人軀干,乍一看倒是風流,但皮不嫩,非要鋼芯彈才能造成殺傷。

  但洶涌而至的人皮狼淹沒了沈如松的呼喊聲,像是發現了戰機,這群兩足狼交疊著對沈如松所在發起沖擊,把沈如松所部撞得接連后退,若無盾牌傍身加上走道狹窄,恐怕他們早就潰退出去了。

  側邊殺出去的邱鐵軍真真是殺瘋了,這條猛漢穿梭在狼群,掄起背后大錘,一下一個,錘爆狼首,錘遍狼身,盾牌扔在一邊,咬下手雷拉環一擲,對著爆炸波悶頭撞去,憑著水冷護甲堅韌,時而重錘,時而開槍,愣是人皮狼不敢近身。

  跟在邱鐵軍后頭的是劉子旭,這個偏瘦小子罩在水冷護甲里像塞了悶罐頭里,他完全跟不上邱鐵軍得到突進節奏,十幾步之遙便從斜刺里冒出兩頭狼,光暗明滅里把他撲翻在地。

  “草草草!”劉子旭掙扎喊道,槍剛舉起就被狼咬做兩截,再拔匕首軍刺晚了半拍,右手直接被狠狠咬住,狼齒鋒利透到皮肉。

  眼看劉子旭被制,人狼廝打難分,已經缺了一大塊的陣型又松動了。

  楊天脫出隊伍,霰彈槍獨頭彈打得人狼當面摔倒,這小子三步兩步上前,也不顧其他,踩住這頭胸肺洞穿的狼的腦袋,一槍轟成了無首。

  “起來!”楊天叫道。“嗵嗵”兩槍震撼出膛,掀翻了趴在劉子旭身上的人狼,揪住后脖頸,發力間竟是掄到墻上,再一按,竟是沒彈!

  哪有空一發發填彈倉,楊天火急火燎間看到手旁閘門插了支照明棒,當即薅來,筆直插進狼嘴里。

  “簌簌簌!”照明彈熱焰燒得人狼腦后噴火,照成了個透明葫蘆似的燈影,直到狼頭化作了骷髏。

  三個主力前后脫出,走道另側的陣型直接崩解了,本該掩護在后的射手不得不直面強襲來的狼群,他們可沒穿水冷護甲!

  一時間,射手們被打得人仰馬翻,他們是打近距離作戰沒錯!但那是用槍打!不是用刀和拳頭打!

  “草!”沈如松見狀怒罵一聲,側翼遭了殃,他這塊的正面反而壓力稍減,那群循著血味的人狼涌過去許多。

  “聽我口令!”沈如松歪頭撞了下鄧豐,叫道。

  “頂住!頂住!頂住!”

  “推!”

  沈如松后邊的射手短跑沖前,躍起撞砸在前邊的盾牌手,借著沖力和自身奮力一推,沈如松他們頂翻了對撞的人狼。

  不是要剛嗎!

  正面來!

  沈如松扔開盾牌,鋼拳掄起砸凹了跌倒的人狼腦殼,繼而指套戳到眼窩,天靈蓋頂著槍連打一梭子,飆出來的血漿腦漿濺了他一臉。

  他們本是陣線槍兵,但誰說他們不會近戰突殺!

  “擊退他們!”鄧豐振臂高呼道。

  “包夾!包夾!”

  沖在最前的突擊手持著霰彈槍,肆無忌憚射擊,普通霰彈傷不到他們分毫,就算是不慎被抓撓摔倒,狼齒利爪也一時破不開甲胄。

  沈如松剛往彈倉里填了發獨頭彈,半空中撲來個人狼,他眼疾手快間繞了個背身,但還是被纏住。

  人狼箍住了他,一爪扒著他頭盔,一爪扒開他肩膀,學精了竟是想咬開護甲薄弱處!

  沈如松曲肘痛擊著人狼腰肋,一連十數下,誰也不讓!比的就是誰先撐不住!

  “砰”地炸響,沈如松揮肘擊翻了這頭人狼,瞥眼一看是鄧豐抬槍解了圍。

  沈如松僅是看了他一眼,朝他彈藥袋里掏了把子彈填進彈倉,兩人背靠著背,沉重喘氣聲自防毒面具里噴出。

  世界是灰暗的,又是血紅狂躁的。

  半自動霰彈槍強悍的后坐力,每開一發都叫沈如松手肘揚起,他拽起倒下的戰友,拉到身后,一腳踢開擋路的瀕死野獸,擰住人狼頭皮往欄桿上砸。

  一下一下,砸得血肉飚飛。幾米開外,數頭人狼扒開撕開了某個戰斗工兵的護甲,將他活活地撕心裂肺。

  飲血。

  亂戰中早已沒了章法,沈如松撲倒在地,爬起。有時他摸到什么就是什么,槍尚未端平一發沒打出就被磕飛,他被環抱著反撞到墻面上。

  沈如松揮手一拳打歪了狼鼻子,左手扯住歪出來的舌頭,人與狼的咆哮聲里,他紅著眼睛奮力將一條舌頭齊根扯下!

  猶不罷休,沈如松兩手掰開狼嘴,后邊戰友往在“咕嚕嚕”冒血的喉嚨里補了一槍。

  手伸來,握住,拉起。

  下一個。

  步兵進入,旺盛的支援火力截住了人狼的增援通道,流彈濺到了戰斗工兵護甲上,在墻壁走道間來回反彈,撞出熾烈火星。

  靠前的戰斗工兵們個個從血池里撈出,短短兩刻鐘里,不過是二樓電梯外的接近走道,堆滿了狼尸。

  “集合!”沈如松的呼喊依舊有力。

  他端著槍,看見有動彈的活物就補上一槍,他幾乎辨不出方向了,幾度摔倒在尸堆里,全靠人給他扶了起來。

  即便經過嚴酷訓練,沈如松這時也經不住防毒面具那憋悶的進氣,他感到自己要窒息在頭盔里了,強烈的沖動叫他摘下了電焊盔,掀起面具狠狠呼吸了一口氣。

  無以言說的腥臭味立刻卡住了他,像一條燒火棍般刺進了他的肺里。

  沈如松捂著喉嚨瘋狂咳嗽起來,拉下了防毒面具,這一下,他倒是清醒了。

  他拉來脫隊沖出的三個人,看著依稀減員的隊伍,他掃了眼踢著他們三歸隊。

  按下面甲,走道深處的槍聲還在持續,沈如松心知獵兵們經歷著更殘酷的戰斗,僅是迎接了他們指縫里落下的狼群,就叫他們幾欲招架不住。

  但命令就是命令。

  沈如松毫無猶豫地舉拳喊道:“集結!”

  還站起的士兵們繼續排成陣列,填滿彈匣,往漆黑巢穴深處走去。

  幾百米外,獵兵們的戰斗堪稱慘烈。

  輕甲獵兵躲在臨時構筑的障礙物后,建立起的火線數度被突破又迅速被補上。兩支班組機槍承擔了主要的火力輸出,被其他獵兵們嚴密保護著。

  突破過火線的人狼異常健壯,軀干幾十個冒雪窟窿仍不倒下,非逼得獵兵近距離用格斗刀劍梟首殺死。

  是的,冷兵器。

  獵兵們沒配水冷護甲,但人人穿戴了“鳳凰”外骨骼,他們的突擊手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槍炮突擊,而是刀劍沖鋒,他們用12.7毫米口徑獵獸步槍開路,20發彈匣打光時,他們就舉起肩后的合金刀劍,近戰!

  梟首!

  與主戰機甲如出一轍的合金刀劍鋒利無匹,擦過便是血肉橫飛,斬過即是骨斷頭落。站在最前排的六七名突擊刀劍手就像是一座礁石,不,一道逆潮!

  其后的班組機槍精準壓制著后續人狼增援,保持著突擊刀劍手不至于遭到圍困。

  反握刀劍的獵兵壓步回身斬擊,于半空飛斬一頭人狼,去勢不減地繼續向前,外骨骼澎湃出力,一對多之下,照樣撞得人狼飛退,手腕甩住劍柄這么一兜一劃,就是數個人狼首級易位。

  獵兵們的護甲只有一層薄薄的護心鏡,有的碎裂有的破爛那些灰白的劃痕最終構成了骷髏圖案,這就是他們驕傲承襲的軍事傳統,來自于大名鼎鼎的天海第三帝國“骷髏隊”,這些以骷髏為勇氣標志的帝國驃騎兵以誓死獵殺皇帝的敵人而聞名,無論軍改如何,無論歲月如何,終有人承襲這項光榮而血腥的傳統。

  刀劍,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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