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街道臭氣熏天,兩座巨大的垃圾站一前一后的位于這條街道的兩端,像是兩座堡壘,將這條街道的入口和出口都堵得嚴嚴實實。
這條街道是整個元城市最臟亂的街道,斑駁陳舊的街道上遍布著一個又一個坑洼的臟水坑,腐爛發臭的菜葉子、吸滿了臟水的廢紙……
街道兩旁是一片片密集而雜亂的平房,像是蜂窩上的孔洞,密密麻麻,頭頂是縱橫交錯的密集線路,不少表皮已經剝落,落滿了灰塵。
王燼站在這條街道上,愣愣地看著前方,仿佛失去了行動能力一般。
他的雙拳緊握,隱隱間在顫抖。
在這條街道的另一頭,幾輛軍車停在一間幾乎已經搖搖欲墜的破房前,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不少鄰居聚在周圍,對著那棟房子指指點點。
“哎呦,老陳頭這是怎么了,怎么說死就死了?前兩天我去買菜,他還笑呵呵地和我打招呼呢。”
“誰說不是呢,老陳頭這走的也太突然了……”
“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怎么尸體看起來那么嚇人……”
“誰知道呢,我們還是離這里遠一點,萬一真的是什么傳染病可就糟了……”
圍觀的鄰居們議論紛紛,一名身穿制服的人穿過警戒線,朝眾人走過來:“你們誰認識陳維的親屬?”
“親屬?老陳頭哪里還有親屬,他就一個兒子,已經死了好多年了,妻子也死了好多年了,他平常就一個人生活。”
一名鄰居回道。
那人聞言嘆了一口氣,鉆回警戒線中,對一名同樣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道:“頭兒,這老人家是獨自一個人,沒有什么親戚。”
“那沒辦法了,我剛才查過了,這老人家是一名戰士的家屬,既然他沒有家屬,就通知軍部的其他人,讓其他人來收拾吧。”
頭兒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目光瞥了一眼地上用白布蓋著的尸體,又皺了皺眉:“對了,再通知一下防疫處的人,讓他們過來,這老頭這死狀太慘了,看起來像是得了什么病一樣,搞不好是什么傳染病。行了,這里沒有我們緝捕司什么事了,準備收隊吧。”
如今隨著武道紀元的發展,全民習武的時代,隨著人族的身體越來越強大,已經很少會有什么大規模的疾病發生了。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一旦有疾病出現,其危險程度,勢必會遠遠大于武道紀元之前的任何疾病,很有可能會引發一場災難。
緝捕司的眾人對此都高度重視,一人已經拿起手機開始聯絡防疫處的人。
頭兒長長吸了一口煙氣,將煙頭扔在地上,轉身正準備離開,便看到一個修長的少年,踩著臟亂的街道,一步步朝著這個方向走過來。
“你是干什么的?”
一名緝捕司的工作人員上前去阻攔:“緝捕司正在辦案,現在這里閑雜人等禁止進入。”
然而,那名少年卻恍若未聞,仍舊一步步朝這個警戒線走過來。
“哎哎哎,你干什么的?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那名工作人員伸手想要將王燼推開,然而手剛剛觸碰到王燼,面色便是一變。
這個一步步朝警戒線走過來的男生,簡直如同是一頭蠻牛一般,力量驚人到了極點。
那看似修長瘦弱的身體之中,竟然涌動著無比強大的力量,那工作人員推了他一下,非但沒能讓這男生退后一步,反而自己一個踉蹌,差點一屁股跌坐在路邊的污水里。
“你干什么?!”
那名工作人員對王燼怒目而視,場上那些原本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緝捕司其他人也全都嘩啦啦起身,一臉不善地圍過來。
眾人的頭兒,那個中年男子瞇起眼睛,一手摸向腰后,盯著王燼。
只要王燼一有什么不對勁,他就會毫不猶疑地動手。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
然而,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注視之下,王燼卻恍若未覺。
他一步步地走入警戒線內,在那白布前蹲下。
“你想干什么?不能破壞現場!”
一名緝捕司的工作人員叫了一聲,想要上前,然而卻被頭兒給攔了下來。
后者瞇著眼睛,看著王燼的背影。
他伸出手,手掌竟然有些顫抖,深呼吸好幾次,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猛然間掀開了那張白布。
一個熟悉的蒼老身影躺在滿是污水的地上,雙眼閉合,渾身血肉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吸干了一樣,很是干癟。
毫無生機。
那張原本和藹的蒼老面龐,此時卻仿佛是某種漫畫中描繪出來的詭譎怪物,被密密麻麻的粉紅色肉瘤所覆蓋。
像是某種詭異的菌絲,在上面蔓延成一片,令人望之有種直愈作嘔之感。
不僅僅是臉上,手上、以及裸露出來的腳踝上,同樣有著同樣密密麻麻的粉紅色肉瘤覆蓋。
這是一副相當驚悚的畫面,是與巨人觀之類的尸相完全相反的,然而卻有著絲毫不輸巨人觀的驚悚視覺沖擊。
遮尸布掀開的一瞬間,周圍圍觀的鄰居們都下意識發出一聲驚呼聲,后退幾步。
就連已經見識過這遮尸布之下的駭人尸相的緝捕司工作人員們,也有幾人不自覺地倒退了兩步。
然而那個蹲在地上的少年,卻仿佛對眼前的這般恐怖畫面視若無睹。
他緩緩伸出手掌,將手輕輕覆蓋在那長滿了紅色肉瘤的臉龐上。
這樣的動作,讓那緝捕司的頭兒眼皮一跳:“小子,你是這老人的親戚嗎?我勸你最好不要碰他的尸體,這尸體很可能是得了某種傳染病……”
王燼沒有理會他的話。
“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輕聲開口,朝下的掌心之中,有著柔和的綠光蔓延。
那密密麻麻的粉紅色肉瘤仿佛陽光照射之下的白雪,迅速地融化,粉紅色猶如潮水一般退去,漸漸露出原本被粉紅色覆蓋住的干癟肌膚。
幾分鐘過后,那遍布的粉紅色肉瘤,竟然徹底消退下去,一顆都看不見了。
圍觀的眾人都驚訝連連,就連那緝捕司的頭,此時眼中也露出驚訝之色。
望著已經變回原來模樣的陳大爺的尸體,王燼緩緩起身。
他沒能夠在生前救下陳大爺,至少,他能夠讓陳大爺走的體面一些。
“我會替你報仇的。”
他的聲音很低沉。
“小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的手一觸碰到那粉紅色的肉瘤,那些肉瘤就全部消失了?”
緝捕司的頭兒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尸體上粉紅色的肉瘤,連他們這些經常處理各種命案的人都看不出來端倪,懷疑是某種傳染病。
為什么這個年輕人,用手一碰這具尸體,就能讓那些肉瘤消散?
頭兒甚至開始懷疑,這種紅色的肉瘤,是不是這個年輕人制造出來的某種病毒?
王燼沒有理會他,而是轉身,目光猶如利劍一般,迅速地鎖定了人群中的某個身影。
那是一個身穿著元城一中校服的男生,此時正站在人群之中,朝這個方向張望著,眼鏡之下的一雙眼睛之中,盡是漠然。
注意到王燼的目光,那個男生先是愣了一下。
旋即,臉上有著一個陰冷的笑容緩緩擴大。
他大搖大擺地轉身,背著書包,就要轉身離開。
“喂,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剛才那又是怎么回事?”
頭兒滿臉警惕地大踏步朝王燼走過來,一手放在后腰,試圖逼問王燼方才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他卻聽到一聲冰冷的自語聲。
“犯下這等罪孽,你還想逃嗎?”
“逃?逃什么……”
頭兒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面前這個男生。
只見那個男生,雙眼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冰冷無比,身上有著驚人的殺意蔓延出來,仿佛是從九幽地獄之中刮出來的寒風。
那股殺意之凜冽,竟然令得這個身經百戰的頭兒都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在緝捕司工作這么多年,他帶領著緝捕司的人抓捕過不少惡貫滿盈的逃犯,其中不乏殺人成狂的殺人惡魔。
然而,他從未感受過如此凜冽,如此逼人的殺意。
更何況,這樣驚人的殺意還是從這樣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
“不好!”
短暫的心驚過后,頭兒猛地反應過來,伸手就朝王燼抓過去。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骯臟破亂的街道之上,陡然間有著一聲劇烈響聲炸響。
頭兒的手抓了一個空。
“留下來陪葬吧!”
殺氣騰騰的聲音,仿佛晴空旱雷,震耳欲聾,在空中驟然間響徹。
瀝青鋪就的街道猛然間有著兩個腳印炸開,無數小石塊飛濺之間,一道身影騰空而起。
略有些暗沉的陽光仿佛為這道身影披上一層鱗甲,他如魔神天降,一拳朝著人群之中,那正欲轉身離去的穿著元城一中校服的男生砸去。
空氣轟鳴,無數宛如實質的波紋在空中彌漫,這一拳的力量,竟然強大至斯!
人群之中,那背著書包的男生豁然轉身,臉上陰冷的笑容在一瞬間化作濃濃的驚駭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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