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
看清楚那捧著個茶杯，好似哈巴狗一樣涎著臉在夏鴻禎面前之人，王燼不由驚呼出聲。
注意到身后的聲音，江峰也下意識回過頭，看到走入院子之中的王燼之后，眼睛也是一下子睜大：“你小子怎么在這里？”
“我在這里練劍，你說我為什么在這里。”
王燼理所當然地道。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
當初在天才集訓營的時候，江峰似乎就向他提及過某個要求。
若是王燼肯拜入他的師門，他可以傳給王燼自己的呼吸法……
當時江峰所提到的名字，似乎就是夏鴻禎？
不過當時王燼還沒有要進入大夏第一軍武大的意向，因此直接就拒絕了江峰。
現在看來，自己竟然還是拜入了江峰的門下，成為了江峰的師弟。
這就是緣分嗎？
“你小子……在這里練劍？”
江峰瞪大了眼睛，先是看了一眼冷著臉的夏鴻禎，觸及到對方那冰冷的臉龐之后，趕忙挪開視線，又震驚地看了王燼一眼，又是驚訝，又是驚喜。
他對自己這位老師的脾氣可是了解的很。
四十年前，江峰作為夏鴻禎的最后一任弟子，畢業之后，自己這位老師就不再招收學生。
盡管外界屢屢有傳言，夏鴻禎是個脾氣暴躁，不負責任的老師。
但江峰自己卻明白，夏鴻禎，根本不是傳言之中的那樣。
凡是從夏鴻禎門下畢業的學生，雖然不多，但每一個都無不夸贊夏鴻禎的好。
老師之所以會有負面消息傳出來，恐怕還是老師自己不想再招收學生了。
也正是因此，原本江峰還想要讓王燼拜入自己的師門之中。
但考慮到老師的脾氣，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老師的歲數也不小了，不應該再給老師添麻煩。
但沒想到的是，王燼竟然最終還是拜入了老師的門下。
四十年都沒再收過學生的老師，竟然破例將王燼收入到了門下。
這倒是讓江峰又驚又喜。
自己的師門之中，多了一個這么有天賦的小師弟，自己當然是求之不得。
“回來了？”
夏鴻禎僅僅只是抬眼看了王燼一眼：“任務失敗了？”
“是。”
王燼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坦然點頭：“任務目標的實力太強，我沒能留住她。”
夏鴻禎的臉色頓時更冷。
“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
他直接將一只墨盒砸了過來，江峰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和王燼一塊灰溜溜地跑出了院子。
“我十萬塊的任務押金就這么沒了……”
直到跑出院子，還能隱隱約約聽到身后院子里傳來的罵聲。
兩人一路逃到觀圣湖邊，這才算是停下來。
站在熟悉的觀圣湖邊，江峰不由得有些感慨。
“你怎么成了老師的學生了？”
江峰回頭看一旁的王燼。
“怎么？我就不能成老夏的學生了？”
王燼理所當然地道：“我這種天賦，當初老夏可是哭著鬧著要我當他的學生的。”
“吹什么牛，怕是當初你哭著喊著要老師收下你吧？”
江峰翻了個白眼，他知道自己老師的脾氣，自然不相信王燼的話。
“竟然選夏老師當你的老師……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選的？”
“當然是故意的。”
王燼帶著些許傲然地挺胸：“我要選擇冷兵器導師，自然要選擇真正的劍道大家，唯有老夏才算是符合我的要求。”
“也是，老師當年在劍道之上的造詣……真的是無人能及……”
江峰感慨一聲：“當年的老師，可是有著劍試天下無人及的風采……”
“老夏當年這么強，為什么如今卻故意作出一副這么落魄的樣子，蝸居在那個小院子里？”
王燼帶著幾分好奇地詢問。
他其實早就已經發現，夏鴻禎似乎僅僅只是以這種落魄的表象作為一種掩飾。
他內心的武道意志，完全沒有像他的外表那般落魄。
“你也發現了？”
江峰看了王燼一眼。
他也不嫌臟，這個堂堂一省指揮使，就這么沒有形象地一屁股在湖邊坐下。
隨手在口袋里摸出一盒煙，朝王燼示意了一下。
王燼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
這輩子他還沒抽過煙，上輩子應酬的時候，倒是抽的很勤。
江峰先掏出火機，給王燼點上，自己也跟著點燃一根。
裊裊煙氣升起，王燼也跟著坐在江峰旁邊，吸了一口煙氣，辛辣的氣息沖入肺中，而后又很快沖出鼻腔。
“其實……當年的情況我也不太了解……”
江峰看著面前波光粼粼的觀圣湖，發出感慨聲：“我是老師的最后一屆學生，我成為老師的學生的時候，老師已經是斷臂的落魄模樣，不過老師雖然落魄，但卻并不像傳言中的那樣，對待學生實際上是盡心盡責，當年傳我呼吸法，盡心盡力地教導我……”
“我只是聽聞，聽聞當年老師似乎得罪了某位大人物，那一條手臂，正是被那大人物所斷掉。”
“當年老師天資橫溢，是京城各大武館、高校都爭相爭搶的對象，都希望老師能夠成為他們的座上賓。”
“然而，老師畢竟太過年輕，雖然天資無雙，但卻比不上那位大人物。得罪了那位大人物之后，那大人物僅僅只是一句話，便讓那一個個原本對老師爭搶的勢力銷聲匿跡，迅速便與老師割斷了關系，不敢和老師有絲毫的牽連。”
“最后關頭，還是我大夏第一軍武大出面，不忍見到老師這般天資橫溢之人橫死，將老師保了下來。否則的話，老師絕對不僅僅是失去一臂這么簡單。”
一個個升起而又迅速消散在空中的煙圈之中，江峰緩緩開口，道出他所知道的當年往事。
王燼聽得微微皺眉。
夏鴻禎雖然看起來還年輕，不過四十幾歲的相貌。
但實際上他的真實年紀，恐怕都已經近百歲了。
武者氣血滾滾，壽命比起武道紀元之前大幅延長，就算是一般的武者都能夠輕輕松松活到八十多。
像夏鴻禎這樣的宗師級武者，活個一百五十歲不是太大問題。
也正是因此，他的相貌看起來仍舊不過是中年模樣。
從他看到的那則視頻上來看，當年的夏鴻禎，很早就已經達到了宗師境界。
能夠壓住他的，最起碼也得是大宗師才行。
而那位大人物，不光能夠斷掉夏鴻禎一臂，更是能夠一句話便讓整個京城之中的高校和武館都噤若寒蟬，飛快地劃清楚與夏鴻禎之間的關系。
有這般大的能量的人，整個大夏都是屈指可數……
王燼的腦海之中瞬間蹦出一個詞。
武圣！
只有武圣級別的大佬，才能夠一句話讓一名宗師級武者落到這般田地！
“別看我，我也猜測是最上面的那幾位，但具體是哪位，我也猜不到……”
注意到王燼看過來的眼神，江峰斜了他一眼，道：“我只能說，不是我們軍部的司空總兵，否則的話，老師是絕不可能活到今天的。”
大夏第一軍武大的背后，站著的正是軍部。
大夏第一軍武大既然敢在那位大人物的壓力之下，出面保住夏鴻禎，其背后自然少不了軍部武圣的授意。
“所以，這就是老夏整日窩在小院之中假裝頹廢的原因嗎……”
王燼微微點頭，可旋即又有些疑惑：“可是，連我們都能看出來，老夏并非是真正的意志消沉，只不過是蟄伏在那里，仍舊在積蓄著自身意志，那位大人物又怎么會發現不了？只要派一兩個人略作查探，應該便能夠發現吧？”
“誰知道呢？”
江峰笑了笑，道：“或許那位大人物，僅僅只是懶得再理會老師罷了。畢竟，區區一個宗師，還斷掉了持劍的手臂，還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呢？”
王燼沉默了。
的確。
在一位武圣眼中，一個連持劍手臂都失去了的宗師級劍客。
有什么資格入眼呢？
自己拜入夏鴻禎門下，會不會也已經被那位大人物給注意到了呢？
“有沒有感到害怕？”
一旁江峰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成為老師的弟子，入了老師的門下，你就相當于在某種程度上沾染了老師當年的恩怨，或許那位大人物不會主動對你做出什么事情來，但有老師的這一層關系在，你將來在我們大夏，恐怕會混得非常艱難……”
“有什么可怕的。”
王燼卻很是平靜。
“管他是什么人，我自一劍斬之。”
江峰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不愧是你小子。”
他指著王燼，大笑不止。
“你呢？你成了老師的學生，不也活的好好的，如今不是成了指揮使？”
王燼看了江峰一眼。
“我?”
江峰臉上笑意更濃：“我孤家寡人一個，我沒有什么可以忌憚的。”
“更何況。”
頓了頓，江峰的話語之中有幾分傲然：“我軍部也不是沒有武圣，管他什么大人物，想要動軍部的人，也都要先掂量掂量！”
話語之間，自信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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