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州在客棧等了半天,依舊沒有裴青的消息。
他實在坐不住了,正欲親自去尋,祁野的人便回來了。
同時還帶回來了裴青的遺物……
“裴護衛為拖住殺手身中數箭,最后掉落懸崖尸骨無存。”一名重傷的暗衛道。
阮知州聞言面色一白。
他不相信裴青就這么死了。
“懸崖在哪里?我去找!一定能把他找回來的,一定!”
裴青是家生子,從小在將軍府跟著阮知州一起長大。
那時候,阮父奉命戍守邊關,不放心將年幼的女兒留在京城便帶走了。
偌大的將軍府便只剩不足十歲的阮知州守著,是裴青一直陪在他身邊,猶如兄長一般照顧他保護他。
他從未將裴青當做下人,也一直視他如兄弟一般。
如今突然聽到裴青為救他尸骨無存的消息,他怎敢相信?
然暗衛卻面無表情的回答他道:“懸崖底下是一條湍急的河道,我們的人在崖底搜尋了半日,只找到一塊劃破的血衣和這半枚玉佩。裴護衛很有可能是沉入了水底,或者是被山間的野獸……況且,裴護衛還身中數箭,只怕是兇多吉少。”
阮知州看著暗衛手中呈上的血衣和玉佩,只覺心口一陣血氣翻涌。
他指節微顫的將物件拽在掌心,這的確是裴青的東西不錯。
血衣上的刺繡是一片墨竹,他還記得自己說過‘君子當如竹’很適合裴青。
那半塊玉佩也是他贈與裴青的。
原本玉佩父親送他的生辰禮,結果裴青同他一起習武時不小心打碎了裂成兩半。
裴青為此很是自責,于是他將那塊玉佩分了一半給裴青,說是代表了他們之間的友誼。
如今玉佩回來了,人卻回不來了……
阮知州念此,只覺喉間一抹腥甜涌了出來。
他起身正要親自去尋,結果還沒走兩步便昏倒了過去,祁野不顧傷勢一把扶住了他……
一個月后。
阮知州的面前多了一支帶著血跡的箭羽。
裴青依舊不知所蹤,又或者可以說是尸骨無存。
阮知州的面色已經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現在徹底平靜了下來。
他盯著那支箭羽上的麒麟標記看了許久,最終將其連同之前找到的半塊血衣和玉佩一起裝進了木匣子里。
放入行囊中。
麒麟,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祁野的傷勢已經好都差不多了。
暗衛向他稟報:“主子,行程不能再拖了。”
祁野沒有說話,只擺手示意暗衛下去。
他也想走,可州哥哥一直不肯放棄尋找裴青。
裴青于他而言就這么重要嗎?
也是。
他比他多陪伴了州哥哥十九年……
祁野忍不住的嫉妒。
這時,阮知州收拾好了東西進來了。
自從裴青出事后,祁野又受了傷。他無心風月,也擔心祁野不老實,索性搬去了隔壁房間。
“我們繼續出發吧!”
這段時日,阮知州想了很多有關裴青的事,以及他說過的話,還有那支標記麒麟圖騰的箭羽。
他派人查過,北朝沒有那種標記的箭羽,而且那箭矢所用的材料也比較特殊,是軍中才能達到的標準,因此可以推斷出想殺他的人,必然不是一般人……
他這些年做生意雖招惹了一些仇家,但那些人還不至于有本事能讓軍中的人為其所有,況且他爹身為大將軍治軍嚴明。
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那些殺手不是北朝人,而是北疆……
可他從未踏足過北疆,又怎么招惹想取他性命的仇家?
由此可以推斷,此事極有可能跟……
祁野聞言有些驚喜,他還以為州哥哥不會跟他繼續前往北疆了。
“州哥哥,你終于想通了?”
“嗯。”阮知州眸光微斂,沒有多言什么。
此次,他雖有幸逃過一劫,但裴青卻為此斷送了性命。
絕不能就這么算了!
半個月后。
一行人終于抵達北疆王城。
祁野沒有直接帶著阮知州回家,而是安排了一座別苑讓他住下。
阮知州對此沒有異議。
祁野早就與他說過,他的家人大抵不會接受他。
這個他也能理解,畢竟他是男子不能為祁野生兒育女。
他亦從未將自己當做女子。
至于上下,他其實并沒有那么在意,只要雙方在一起和諧愉快便可,加上他習慣了事事寵著祁野便也就任他放肆了。
抵達別苑安置好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祁野知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故親自下廚給他做了幾道他平時最愛吃的菜。
這個季節,還有新鮮的荷花酥。
不過北疆的地理氣候,荷花可是不多見的,也只有王孫貴族的宮殿后院里才有資格栽種幾株用作觀賞。
祁野的別苑里便栽種的有,還被他做成了荷花酥……
房間里。
阮知州孤寂的站在窗前,手里再次拿著那支帶血的箭羽定定發呆。
這一路上,他命人打聽過箭羽上的麒麟圖騰,可惜沒有任何消息。
祁野開門進來,他都沒有察覺。
“州哥哥,你在看什么?”
阮知州沒有避諱他,手里依舊拿著那支箭羽。
祁野見此,黑峻的眸光中閃過一抹嫉妒。
已經一個多月了,州哥哥還在為裴青的事而傷懷。
他對他而言就如此重要嗎?
“阿野,我記得你當初曾被人追殺,身邊又一直有暗衛保護,身份應該不簡單吧?”
祁野遲疑了一下頷首。
當初,州哥哥給他用了北朝的身份改頭換面,加上做生意居無定所才徹底甩掉那些殺手。
“州哥哥是懷疑那些殺手與我有關嗎?”
阮知州看著他,神色有些凝重:“那些殺手明顯是沖著我來的,可我從未踏足過北疆,亦未得罪過北疆的人。”
他說罷,將手里的箭羽遞過去給他看:“你可識得這箭羽上的圖案?”
祁野接過看了一眼,搖頭。
阮知州見他不像是在說謊,心中升起的一抹希翼瞬間黯淡了下去……
“州哥哥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祁野從他的眸光中看到了探究。
阮知州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阿野,對不起,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
“州哥哥。若裴青的死與我有關,你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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