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兩個人結婚了,很快,那個女人成了他的后媽,也順理成章地懷孕了。

    雖是后媽,但她對他絲毫不差。

    但懷孕沒多久,容父的酒癮又發作了,重新開始了以前的生活,并且,還開始家暴。

    當時,小媽懷著身孕,明知道肚子里懷著小寶寶,父親卻仍舊沒有絲毫手軟,時常將小媽打得遍體鱗傷。

    小媽忍無可忍,含淚出走。

    半年之后,小媽托人,將一個女嬰送到了家門口,這是那個女人和父親生的女兒,父親隨便取了個名,便撒手不管了。

    因為是早產兒,先天條件不好,小意總是很容易生病,很快就花光了家里的積蓄。

    平日里的經濟來源除去鄰里間的幫襯與政府的贍養,另外一些只能靠自己,每天晚上放學背著書包去菜市場撿些被人挑剩的白菜葉,漸漸的與那兒的人熟絡了,那些攤販偶爾還會給她幾塊不算新鮮的魚肉,在他出神入化的手藝下,倒也能勉強湊一桌美味。

    但說到底,他身體好,但小意是早產兒,長期這樣吃,還是營養不良,加上,父親心情不好,總會對小意拳打腳踢來出氣。

    父親因為常年酗酒,不務正業,沒有工作,也沒有經濟來源,沒有錢喝酒,就借錢去喝。

    網貸、高利貸、信用卡......

    家里早已債臺高筑,時不時有討債公司的人上門暴力催收。

    有一次,高利貸的人追到他的學校,和他爆發了沖突,他將人打傷,卻也因此被學校勸退。

    他也曾經很努力,以為考上京城第一高等大學,就能改變什么。

    但一切都是徒勞。

    終于,在一天晚上,他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再次將妹妹打得渾身是傷,忍無可忍,父子之間狠狠吵了一架,他拿了戶口本,帶著妹妹從那個家里離開了。

    容凌一進門,隨手將門反鎖,屋子里沒有亮一盞燈。

    他推開臥室的門,床上空空的沒有一個人,而衣柜的門虛掩半拉著。

    他走過去,輕輕將門拉開。

    容小意抱著膝蓋躲在里面,一見到是容凌,黑暗中,小家伙清澈的眼中,浮現起點點亮光:“哥哥!”

    她立刻撲進他的懷里:“哥哥,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容凌道:“你怎么又躲在這里?”

    容小意道:“之前,有人一直在敲門,我害怕......”

    容凌心里緊了一下。

    難道是討債的人?

    他之前教她,不管是誰敲門,都不要放人進來,如果害怕,就躲在柜子里。

    但看到她躲在柜子里瑟瑟發抖的樣子,他還是會覺得很心疼。

    他想過,如果沒有這些討債公司的人,如果能給他留一點喘息的空間,或許,他就有更多的機會,去謀求更好的生活。

    之前他在會所里幫的那個姑娘,他欠她一個人情,就是因為小意低血糖的時候,她路過及時發現,送進了醫院。

    容凌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好了,哥哥回來了,不怕了。”

    他將妹妹抱上了床,開了燈。

    容小意坐在床邊,晃蕩著一雙細細的腿,打量了他一眼,有些驚訝道:“哥哥穿得好帥啊!”

    容凌失笑:“有嗎?”

    容小意點點頭:“哥哥穿這身衣服,比電視里的大明星還要帥!”

    容凌道:“好了,不早了,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嗎,早點睡覺吧。”

    容小意點點頭,乖乖地在床上躺了下來。

    從小到大,她一直很乖,也很容易滿足。

    等妹妹睡后,他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就走到廚房,晚飯沒吃,他便勺了點兒剩飯,坐在桌前刮了點兒鍋里還剩些的菜油與菜渣渣,隨便糊弄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