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林一一聽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不是就芊柔一個妹妹嗎，難道芊柔她整容了？”
他往后湊去看陸笙的臉，認真感慨，“你別說，這整得還挺成功，比之前漂亮多了。”
陸司衍面無表情開口：“這是我爸的私生女，前幾天剛來江城，剛才在便利店外面撞上的。”
“所以她這是怎么了，在路上暈倒了？”
林一一臉好奇。“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陸司衍沉默一秒，“她只是睡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走著走著路還能睡著？還這么巧剛好撞在你身上？”
“別說，你這新妹妹感覺挺有意思，長得也好看，”林一看向陸司衍，“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把她送回陸家去？”
聞言，陸司衍皺了皺眉。他一點都不想回陸家，但也不想讓陌生人進自己的公寓，但也不能把這個名義上的妹妹扔在路邊不管。“不回陸家。”
陸司衍開口。“那是去你公寓？”
林一轉過頭去，一邊發動起車子，一邊隨口問道。“去你那里。”
后座的陸司衍拋來一句。“哈——？”
林一在前面忍不住嘟囔，“我真是欠你的，大下午睡著覺被你叫過來當司機就算了，撿到自己妹妹還要帶去我那兒。”
“不過看在你這個妹妹長得這么可愛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同意了。”
陸司衍在陸家排行第二，今年二十三歲。一年前他從國外留學歸來，去江城最厲害的中心醫院當了一名外科醫生。這樣的職業在上流豪門的繼承人里是很少見的。畢竟能輕輕松松繼承家業，誰會愿意選擇這么辛苦勞累的工作。不過陸司衍對陸家的產業一點興趣都沒有，在醫院也沒人知道他是陸家的二少爺。他厭惡那個所謂的上流圈子，無論是曲意逢迎諂媚拍馬還是矯揉做作趨權附勢，都讓他覺得虛偽至極。又或者說，他這個人生性涼薄，不愛與人打交道，對金錢也不熱衷。他從小就對親情并沒什么太大感覺，對江婷和陸成業也沒有什么很深的感情。所以他回到江城后就買了套公寓，一個人住在外面，也很少回陸家去。幾個兄弟里，他只偶爾和大哥陸景言聯系，和陸子曄陸攸鳴基本沒交流，和陸攸野算是關系最近的。不過也是因為陸攸野生性最活潑，一點都不在意他冷得要死和毒舌的性格，時不時就往他公寓這邊跑。至于那個收養的妹妹陸芊柔，連血緣關系都沒有。他每次見到，都是面上過得去就算完了。沒什么感覺，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這個陸笙也一樣。雖然身上和他流著一半相同的血，但對他而言，有沒有血緣關系，是不是私生女沒什么重要的。陸笙在陸司衍旁邊昏沉睡著。車子一個顛簸，少女身體往右邊倒。不過還沒碰到衣服邊，就被陸司衍一臉嫌棄地用手扶住。然后直接把她的身體倒向車窗，好像完全不想碰到一樣。三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一幢獨棟公寓前面。外面的天都已經有些黑了。陸司衍先一步走下車來，對林一道：“你不是說她可愛嗎，你抱她進去。”
“嘖，我抱就我抱。”
林一顯然已經習慣了陸司衍這副性子，直接走到后車座，將陸笙抱了起來。少女比他想象中更輕。林一剛才在駕駛座看得不真切，現在低頭仔細一看，有些被驚艷到了。這個女孩子睡顏好漂亮。雖然閉著眼睛，臉色有些蒼白。可皮膚細膩得像是剝了殼兒的雞蛋，長長彎彎的睫毛隨著呼吸輕顫。也不知道睜開眼睛會不會更好看。“我看你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一抱著陸笙往里走，一邊對前面的陸司衍道。“有妹妹多好啊，不像我只有弟弟，都不知道有妹妹啥感覺。那個陸芊柔我看著不順眼，但這個妹妹我打眼就喜歡。”
“你倆該不會剛才連句話都沒說上吧？等人家醒了你能不能別再這副死樣子，對人家溫柔一點，給她一點哥哥的關愛。”
陸司衍十分干脆地拒絕：“不能。”
——妹妹？女孩子都很麻煩，他一點都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等這個陸笙醒了，他就給她打車讓她自己回陸家，沒把她扔在路邊已經算是他盡到了哥哥的義務了。林一抱著陸笙進屋，把她放在了沙發上。躺在沙發上之后，單薄的少女下意識在沙發上蜷縮起來。也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沒有安全感。看得林一都有些心疼了，又跑去客房拿了條毯子過來，過來十分貼心地給少女蓋上。反倒是陸司衍。進屋之后就自顧自坐在了茶幾那邊，從一旁抽了本他上次放在這里的醫學雜志，低頭就看了起來。搞得好像少女和他沒關系，是林一的妹妹似的。林一早習慣他這副樣子了，懶得說他。體內魂力的虛虧在修復，陸笙這一覺睡得非常沉，沉到林一都在想她會不會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等著也無聊，于是他拉著陸司衍在電視機前打游戲機，然而打著打著，手機突然響了。林一隨手接起來電話，歪著頭盯著游戲畫面，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臉頰之間，問了句：“喂？咋了媽。”
然而沒過幾秒，林一卻蹭一下把游戲機往地毯上一扔，著急道：“你說什么？你說小彥差點被車撞？！”
陸司衍聽見了，也不禁一驚。“行了媽，我現在回家去，你們在家等我。”
林一把電話一掛，對上陸司衍的目光，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一下。說是下午她媽帶林彥出去的時候，林彥跑到馬路中間撿玩具，差點被一輛大貨車撞飛，幸好有個女孩子冒著生命危險，突然沖過去把他給救了。但是那個女孩子救了林彥就直接走了，連個名字也沒留，只知道她姓陸。他媽想找到這個救命恩人，所以叫他回家。林一和陸司衍都完全沒想到，躺在樓下沙發上的女孩子也是姓陸，根本沒把瘦弱少女和這種命都不要去救人的事情聯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