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深吸口氣，算是要把所有事清的來龍去脈講給厲慕沉聽。
“你剛才聽到寧淤叫我阿薔了吧，”陸笙道，“其實我本來是地獄最深處的一株薔薇，因為吸了足夠多的煞氣就變成了妖，能夠來到人間附在人類的身體上。而寧淤……算是珍珠蚌精吧。”
“只要人間有與自己魂體適配的身體，妖就可以附在人類身上。活人死人都可以，但最好是剛死去不久的尸體，因為如果是附在活人身上，可能會發生靈魂搶奪身體支配權這種事。”
“所以……寶寶，”厲慕沉問道，“你是在原本的陸笙剛死去不久的時候，穿到了她的身上？”
“對，不過那時候我的魂體已經在世間游蕩了很久，整個狀態很虛弱，需要補充魂力。恰好那時候遇見了你。”
“你是天煞孤星的體質，被煞氣環繞著，所以身體素質差的人碰到你就會產生不良反應，輕則心悸重則暴斃。”
“但煞氣恰好是能最快給我補充魂力的東西。而吸收這東西，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親密接觸，所以我那時候才會突然去親你。”
“原來你親我是因為……”
厲慕沉似乎想到了什么，黑眸愈發深沉，“也就是說，那時候如果不是我，換做是其他煞氣很重的人，你也會親他嗎。”
男人薄唇微抿，難得氣壓忽然有些低，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吃醋。
在這之前，厲慕沉一直以為少女在他們初遇時突然吻他，是因為和他對她的感覺一樣，對他一見鐘情。
在截至他那時候的人生里，從來都沒有人敢這樣靠近他，更沒有人敢那樣強吻他。
而且還是在他們見面不到兩分鐘，說了不到四句話的情況下。
實在是太特別，太捉摸不透，又怎么能不心動。
結果厲慕沉現在才發現，哪里是什么一見鐘情，少女只是把他當成了可吸入式營養補劑。因為那一吻心臟怦怦跳之后又魂牽夢縈的人，只有他自己。
多少有點心酸可憐。
“……”
其實關于這件事，陸笙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心虛。再加上之前也沒法解釋，所以她一直也沒跟厲慕沉主動提過，初遇時她為什么要親他。
但現在，聽男人問出這個問題，神色又顯而易見的有些別扭。
陸笙直接過去坐在厲慕沉大腿上，白皙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脖子，抬眼認真看著他：“厲總要聽實話嗎？”
厲慕沉抱住她的腰，點頭。
“如果那天不是你，哪怕是別的什么男人有更多的煞氣，哪怕當時我的狀態再虛弱，我也不會去親他。”
“因為是你，你的長相你的身材你的氣質你身上的味道，甚至包括你當時給我遞錢的舉動和看我的眼神，每一樣都在吸引著我，所以我才會親你。”
“所以真要說起來，我也算是對你一見鐘情——只不過是好色版本的。”
陸笙這是實話實說。
剛借尸重生就有煞氣環繞的人在附近，只能算是比較幸運，她也不一定真要去做些什么。
但偏偏這個男人還又高又帥又好聞身材又好，每一樣都戳在了她的審美點上。而且不光主動遞錢給她，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
這誰能忍得住不親一親。
是他引誘她的。
所以她理直氣壯。
“我當時不是說了嗎，親了你我就會對你負責的，”陸笙認真道，“我不會再對第二個人做這種事，也不會對第二個人說這種話。”
“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經選中你了。而且，還有這枚硬幣……”
說著，陸笙抬手去解開厲慕沉襯衫領口的紐扣，然后把他脖子上掛著的用黑繩穿起來的項鏈用手勾出來。
這枚項鏈上掛著的，就是第一次見面時陸笙從自己的破舊牛仔褲里翻出的一元硬幣。
當時陸笙說這枚硬幣是定金，剩下的下次見面再回報給他。
從那天開始，厲慕沉就把這枚硬幣帶在身上了。后來直接串成了項鏈，這么久以來一直掛在脖子上。
如果有其他人看到堂堂厲氏集團掌門人從不離身帶著的項鏈，居然是一枚舊舊的一元硬幣，一定會覺得很奇怪。
如果他們看到硬幣背面的圖案會覺得更奇怪，因為這枚硬幣的背面不是普通硬幣所刻的菊花，而是是薔薇花。
此時此刻，硬幣背面印刻的薔薇在房間燈光的照耀下泛起光澤。
“你看，這枚硬幣雖然花不出去，但是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哦。”
“就像你一樣，”陸笙勾勾嘴角，“所以，這其實算是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嗎。
厲慕沉突然慶幸。
還好從第一次見面，他就對她留下的每一點痕跡都無比上心，她留下的每一樣東西他都完好保存。
“我繼續說吧，”
見厲慕沉被自己哄好了，陸笙繼續說起正事，“但其實，這并不是我第一次借人類的尸體重生為人。”
陸笙的語氣認真起來，“我第一次重生為人，是十年前在英國。那時我成為的人類……叫白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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