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臺，你能不能把自己當個人來對待？”
江文東看著改變了稱呼的陳應臺，皺了下眉頭，拿出香煙點上了一根。
盡管陳應臺改變的稱呼和自稱，絕對能激發起他的惡興趣，但江文東卻不是太喜歡。
畢竟他很清楚。
如果他沉溺期間，本來就被王家姐妹倆給扭曲了的心理，會變的越來越畸形。
萬一成為習慣，以后再用這種心態來對待陸卿，會是啥結果？
思想傳統，三觀奇正的小九，不把他的腿全部打斷才怪！
陳應臺用力咬了下嘴唇，沒說話。
“我知道，你沉溺于踐踏自尊而不可自拔，和我有著最直接的關系。”
江文東看著樹林那邊，說：“當初在湖畔，我如果沒有毆打你，你也不會從痛苦中，發現了一個新的世界。盡管那時候你確實欠揍，我也確實能從中，深刻體會到某種樂趣。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從錯誤的道路上止步回頭，變成一個正常人。”
他回頭。
看著那雙在黑暗中的閃著微光的眸子，言辭懇切：“陳應臺，是我把你變成這樣子的。我想，再幫你變回正常人。”
黑暗中的那雙眼睛忽閃了下：“你錯了。”
我錯了？
江文東不解。
陳應臺輕聲說：“我說你錯了，是因為現在的陳應臺，才是真正的陳應臺。”
嗯？
江文東更加的滿頭霧水。
“陷害陳建州的周兵，在他畏罪自殺的那天，曾經去過拘留室內看望過陳建州。”
陳應臺忽然提起了她丈夫陳建州。
江文東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周兵去看望陳建州，是因為他感覺自己勝券在握，特意顯擺去了。”
陳應臺說：“事后，陳建州給我打電話，坦言了周兵和他說的那一切。我這才知道，周兵之所以選擇陳建州當冤大頭，除了陳家跌倒后，周家能從中獲取數不盡的好處之外，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早在學校里時，周兵就喜歡我，想追我。”
啊？
呵呵，這么狗血？
江文東聽后笑了，卻依舊沒說話。
反正兩個發小般的男人，同時愛上了一個女孩子；其中一個追上女孩子后，另外一個表面上恭喜他們，實則暗恨她丈夫；并在暗中挖坑埋雷的這種事，后世的泡沫劇中屢見不鮮。
“周兵還說，他把我的照片，給某個女人專家看過。”
陳應臺落落大方的樣子，說：“那個女人專家，根據我酷愛牛仔褲的特點。看出了在我正經的外表下，隱藏著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奴性。”
啊？
江文東再次一愣。
陳應臺徹底把話擺在了桌面上，竹筒倒豆子那樣的全都說了出來。
“其實，早在來天東之前，我就發現我有這種不正常向往。尤其和陳建州鬧離婚的那段時間內，我半夜醒來時，被男人牽著的那種沖動，像魔鬼那樣死死的糾纏著我。我很怕，更是痛恨我自己怎么就這么賤！可我壓不住那種渴望。也許，我上輩子就是一條狗，這輩子才托生為人了吧？直到遇到你之后，才原形畢露。”
她說到這兒后，忍不住用雙手捂住了臉。
輕輕的抽噎了起來。
江文東能聽得出，她說的都是實話。
她是真得無比痛恨她自己，怎么就那么賤！
她明明身材相貌都很頂級，自身文化程度和人前的素質，也都是佼佼者。
她明明可以像所有豪門少奶奶那樣，盡享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優越生活。
卻偏偏無法抗拒來自靈魂深處的那種，一點都不正常的渴望。
江文東嘴巴動了動，想勸她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只能拿出手帕，遞了過去。
老半天。
陳應臺才停止了哭泣，抬頭：“給我一根煙抽。”
江文東遞給了她一根煙，幫她點燃。
呼！
她狠狠吸了一口煙，又重重的吐了出來，情緒明顯穩定了許多。
扭頭看著繁星當空的野外，輕聲說：“直到我在你手里原形畢露，尤其聽陳建州說某個女人專家，通過照片就看穿我的本性后。我才知道，當年我因陳建州想追商小仙的消息后，為什么會那樣的各種不滿，非得鬧騰著離婚。最終用這種無名的喝醋，硬生生把其實還不錯的陳建州，給逼得外出找女人。”
江文東問：“為什么？”
“因為——”
陳應臺再次狠吸了一口煙，才淡淡地說：“我不適合正常的夫妻關系。卻又不敢把原形給陳建州看，導致我對其實很正常的婚姻，越來越反感。女人心中長了草，就會沒事找事。”
她的自我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
這也是她為什么在聽陳建州曾經想追商小仙后，就大吃干醋，各種找陳建州的麻煩，導致夫妻關系破裂的唯一原因。
“我原形畢露后的這段時間內，即便總是飽受自尊的折磨，但我過的很開心。”
陳應臺看著江文東的眼睛，很隨意的說：“你如果不當主人，我肯定不會再去找別人。但我會像對待陳建州那樣的，各種麻煩不斷的找你。因為我很清楚，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不當人了。”
唉。
江文城重重的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想帶我回正道，在你面前重拾做人的自尊。但你以為的正道，卻不一定適合我，適合所有人。你唯有在私下里別把我當人看，我才能在陽光下保持健康的心態，來處理各種事。”
陳應臺把所有想說的話，全都說出來后，感覺全身心的放松。
隨即轉移了話題。
開始給江文東講述，陳老當初為什么逼著她去找江文東求救；她和陳老暗中達成的默契，以及陳老又“委婉”的逼著她犧牲自己，來找江文東說服他，去幫陳建山解決魔都那邊的認購證問題。
她說。
他聽。
她毫無保留的說。
他一聲不吭的聽。
終于。
“該說的我都說了。至于你怎么看我，要不要幫陳建山，那是你的選擇。總之我是盡力了，此生也只會纏著你。你能接受王佛，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陳應臺又拿出了王佛來說事。
這倆女人的關系，還真是到了無話不談的鐵桿姐妹的層次。
當然她們的無話不談，只圍繞著江文東。
她說完開門下車，快步走進了樹林內。
樹林內的上方，好像還飄蕩著一個冤魂，在俯視著獨自坐在車里沉默良久，都沒動一下的江文東。
咕咕——
嘎嘎嘎嘎嘎！
有貓頭鷹的詭異笑聲，從不遠處的樹林里傳來，驚醒了不知道在想啥的江文東。
“娘的，這是啥事？”
江文東暗罵了句，開門下車，快步走進了樹林。
穿過陰森森的樹林后，江文東就覺得眼前一亮。
看到了倒映著繁星的水光。
也看到了那兩個在湖邊的草叢中，高高抬起后慢慢搖晃著，走過來的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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