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七，爸媽、弟弟們回了長安，準備過年。但王鴻濤去了京城，一些領導必須要拜訪一下，就像那些市委書記、市長必須來給自己拜年一樣，意義大于形式。
去的時候，9個廳長陪同，要感謝部委對“秦漢大學”的支持、對秦省音樂節的支持，人情世故，走動的勤就成為自己的人脈，當然，前提是地位要對等，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如果你是廢物一個，那些領導也沒有結交你的必要。
唐毅書記去了人大任職，見他不僅需要預約，還需要層層審批，掛了號后王鴻濤去了紀委。
陳德明書記給王鴻濤插了個隊，給了二十分鐘會面時間。
聊天的時候，陳書記詢問：“鴻濤，你擔任過巡視組組長，凌志峰、黃曉武、黃強民、高建軍都在你手下干過，我現在需要一個秘書，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王鴻濤直言不諱說出了自己的意見：“這幾人黨性原則都比較強，長安宋勇專案組是我負責，他們幾個都參與過，業務能力不分伯仲，相比之下凌志峰更年輕，但很成熟，更具培養價值。不過，這么重要的崗位還得領導定奪，其它幾人都很不錯。”
“嗯，我也有這個意向，那就定了，讓凌志峰擔任我的秘書。”
王鴻濤很想推薦一下其它三人，但顧及到手伸的太長惹領導反感，便沒有再提。
“書記，這次來帶了幾箱酒，我給家里送回去吧。”
陳德明笑著說：“我的嘴被你養刁了，鹿血酒我也有，但就是喝不出來你的那個味，你小子財大氣粗，我就沾你這個光。這樣吧，你和凌志峰一起送家里去，把消息給他透露一下，以后來紀委辦事也方便些，我不可能事事過問。”
“還是書記對我好！還有兩件事想給您匯報一下。”
“你小子肯定沒好事，肯定是人事方面的事吧？先說說。”
“書記，秦省宣傳部長，陳部長詢問過我的意見，我推薦了胡昊市長和李國權書記，陳部長基本認可。長安市委書記我遲早要卸任，其實最合適的人選就是胡昊市長，我對長安的發展有長期的規劃，不想在此過程中走樣，胡市長能很好的領會我的意圖，工作上很得力。書記，我不是想拉幫結派，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但我確實想在任期內讓長安有個天翻地覆的改變，把底子打牢并穩固住，讓五大萬億級產業鏈徹底形成，內斗的危害不言而喻。”
陳德明點了點頭說：“胡昊的處分馬上到期了，紀委要開廉政鑒定，我這里不用多慮，但是長安已經成為全國gdp排名第四的副省級城市，人口達到2100萬，重要性已然提升到新的高度，市委書記的人選必定會爭論不足。長安的底子是你打下的，新的市委書記人選肯定要征求你的意見，這樣吧，常委會的時候我會提議把推薦權交給你，成不成得看大家的意見。國權去宣傳部問題不大，家忠那里我在溝通一下。”
王鴻濤趁機說：“前兩天高長元書記找到我毛遂自薦，他在漢江市任職已經六年了。”
“長元是我手上調過去的，一晃六年就過去了，他現在算是資歷最老的市委書記吧？長期在一個地方任職容易產生惰性，也容易出現問題，確實該動一動了，這事情我記下了，不過你們省委的意見很重要，下面不推薦，上面不太合適操作。”
“就怕新來的書記太強勢，畢竟我只是個二把手。”
陳德明說道：“鴻濤，省委書記有了眉目，基本確定是陸文華。”
“遼省省長？”
“嗯，算是老資格省長，不過他在任期內沒有多少出彩的政績，這次能提拔完全是靠資歷，不能讓老實人吃虧，也就一屆任期，到齡就退休。”
王鴻濤有些想不通，問道：“書記，秦省這兩年處于上升關鍵時期，經濟發展蒸蒸日上，為什么不選派一名更為優秀的領導？”
“領導有領導的打算，家大業大，各種勢力交錯縱橫，有些事情要權衡各方面的利弊，哪能事事盡如人意，‘秦省的發展還要靠你，大局需要掌控’，這是領導讓我轉告你的原話，工作過程中如果需要什么支持，你直接和我對接。”
這不等于有了尚方寶劍？王鴻濤頓時放心了，說道：“書記，一把手強勢我沒意見，不涉及原則問題我可以退讓，但是阻礙到秦省的發展的大局，我是不會答應，亂搞政績工程、形象工程、面子工程，這錢我不會往出拿，不過我會盡量維持穩定大局，尊重省委的領導。”
“嗯，放手干吧，不要有什么顧慮。”
時間差不多了，王鴻濤說道：“書記，您日理萬機，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我和凌志峰先去趟家里。”
出了辦公室，王鴻濤找到凌志峰說道：“志峰，跟我出去一下。”
凌志峰和領導打了聲招呼，急忙跟著王鴻濤上車。
“志峰，和我去趟陳書記家里，當個苦力，搬幾箱酒。”
凌志峰笑道：“謝謝領導照顧我。”
“志峰，剛才我向書記推薦你擔任他的秘書，領導基本同意了，最近好好表現，不要出什么差錯。”
“啊？”凌志峰非常意外，他知道最近陳德明書記在選秘書，整個紀委副廳級以下的干部眼睛都死死盯著那個位置，辦公廳副主任的位置虛位以待，沒想到老領導來了趟紀委，這個寶座竟然花落自家！
“書記，大恩不言謝，您看我表現吧！”
到了陳德明家門口，王鴻濤和凌志峰每人抱了兩箱酒直接上前敲門。
陳旭已經回了京城，看到王鴻濤抱著重物，馬上接了過來，高興的說：“王哥來了，快進來，我把東西放下給你泡茶。”
陳德明的愛人聞聲也從臥室出來，熱情的招待王鴻濤，就像一家人一樣熟絡，看的凌志峰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真是下屬和領導的正常關系嗎？看來自己要學的還很多。
介紹完凌志峰，稍微坐了會王鴻濤就告辭了，今天時間緊、任務重，拒接了陳旭硬留喝兩杯的好意。
聽到王鴻濤要去中組部，凌志峰直接下車，打車回單位，不耽誤王鴻濤的時間。領導的時間多寶貴，哪能送自己浪費時間。
快到了中組部時，王鴻濤給陳家忠秘書趙凌云打了個電話。
剛到7樓，趙凌云就在電梯上等著，直接把王鴻濤帶到了陳家忠辦公室，說領導安排了十分鐘會面時間，待會要去開會。
見到陳家忠，王鴻濤趕忙說吉祥話，致以新春的祝福。
陳家忠笑著說：“跟我還來這套，你來京城挺忙吧？我這里真不用客氣。說正事吧，正月十五后，從峰就要走了，不出意外回去吉省，你擔任省政府黨組書記、副省長、主持省政府工作，長安市委書記繼續兼任。宣傳部長葉偉平調任川省委副書記，李國權提拔為省委宣傳部部長，和你一起調整。鴻濤，這次調整比較順利，希望對你有所助力，以后的人事任命征求省委書記意見，難度會增大。到了省政府一定要把經濟工作抓起來，這是你立身之本，未來能走的多遠，這次任職至關重要！”
“部長，您放心吧，搞工作我不愁，就怕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您在的時候好，我只管沖鋒陷陣就行。”
“鴻濤，人要不停的進步，有些事情你必須要參與進去，避無可避。想要走上更高的位置，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往往是工作的重心，廟堂之上，人的工作永遠是第一位，我希望你能一路順風。”
看了看時間，王鴻濤起身告辭，不敢過多打擾，但會部長要參加一個全國電視電話會，要講話。
人大那里還沒有消息，王鴻濤開始跟著秦省幾個廳長串門，拉近一下跟部委領導的關系。
如今，王鴻濤提拔為省長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全國最年輕省長新鮮出爐，水漲船高，自然受到了各個部委的禮遇。
晚上沒啥安排，王鴻濤干脆宴請了省部共建大學的四部委，聯絡感情。
林子帆得知王鴻濤回京，厚著臉皮來蹭飯，順便恭喜王鴻濤即將高升。
當晚的宴會差點成了王鴻濤的慶功宴，嚇得王鴻濤趕忙作揖，要低調、低調！
第二天早上，王鴻濤接到消息，得以面見唐毅，洗漱完畢后直接去了人大。
十點半，王鴻濤見到了唐毅，聊了整整半個小時。
出來后，對未來滿懷信心。
京城事了，王鴻濤安心的返回長安。
又是一年已盡，漫漫長路中，該停下來，歇一歇、暖一暖身子。清點清點那些身后走過的步伐，一些深、一些淺，一些早已經消失不見。
寒冬，雖有寒冷，也有紅泥火爐的暖，在這樣一個充滿冰與火的時節，靜謐與安妥，在整個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對所有人所有事，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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