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有異人的歸屬,我們的朋友親人都會慢慢的離我們遠去,直到有一天,我們也在無聲無息中消亡。”赤衣拍了拍楚浩的肩膀。
楚浩擦了擦臉上的冰霜,轉身朝著院子走去。
“這本就是所有人的人生,只不過一些走運的異人見得多些罷了,而生離死別,我已經見得足夠多了,少許感嘆,當作牢騷罷了。”
“還有什么東西要拿嗎?”赤衣張太元問道。
“一只雞,一棵樹。”楚浩率先走了下去。
小糧還在叨著地板。
看著墻上的密密麻麻,楚浩都有些無奈。
“這都快上萬字了,難道是我想錯了,這不是術法,而是某種歷史嗎?”楚浩有些好奇。
鳥纂他還沒時間學習,字數還這么多,哪怕是連蒙帶猜也看不出其中到底寫的是什么。
他將小糧新寫的內容也原封不動的謄抄在靈臺之中。
陰神念頭轉的很快,眨眼就寫完了。
“好了,忍幾天,等我安定來,你再接著寫好不好。”
楚浩一把抱起小糧,悄聲安慰道。
小糧人性的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不吵不鬧的站在了楚浩的肩頭。
“別人的寵物,不是什么蛟龍,也該是只猛虎,再不濟也該像本體一樣有只駿馬啊?怎么我就是只公雞呢?”楚浩小聲抱怨。
小糧頓時羽毛豎起,雞喙如同利劍一般不斷的敲打著楚浩的腦袋。
楚浩一臉無奈,連忙按住了他,惡狠狠地說道。
“再打我,今天晚上就吃小雞燉蘑菇。”
小糧這才安靜了下來。
楚浩走到樓上。
赤衣睜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真的是只雞啊?”
“這是我的寵物,養了四年了,挺有感情的。”楚浩一筆帶過。
張太元仔細看了看,確實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也就不再理會。
他走到門口的桃樹前,這場大雪對他的影響也不小,四周的葉子肉眼可見的發黃,有些已經已經掉落。
本來還準備今年能結果呢?看來是不行了。
“你要移植這棵樹?”
“種他的時候就希望能吃到桃子呢,沒吃到我不甘心。”楚浩一本正經的說道。
赤衣也懶得管他,倚在門口,慵懶的抬了抬頭
大雪似乎小了些,救援工作應該能夠快些,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雪就又大了。
楚浩走上前去,一只手撫摸著桃樹的樹皮,細細的感受著它的年輪。
劉光遠這段時間沒有懈怠,按照他從鬼柳術上學會的種植心得,進行了專門的培養。
短短幾天,桃樹又粗了一圈,桃樹葉上無風自動,沙沙作響,似有老者,女子,稚童在竊竊私語,細聽卻又不可聞。
打開法眼,樹頂上有濃郁不散的黑氣,上面有人臉在上面痛快哀嚎。
這異相不顯于現世,但也有不俗之處,四周無積雪落下,仿佛隔絕于世界的一方小天地。
“我倒是沒發現,你這是什么操作,桃木又名降龍木,鬼怖木,守正辟邪,傳說遠古神話之中有神人執桃木鞭打鬼怪
怎么你這顆桃樹讓你養的鬼氣森森的。”
赤衣張太元一臉無語的說道。
“師父常掛在嘴邊陰極生陽的道理,想必是我偶的妙手,讓這棵桃木也有了幾分陽極生陰的氣象。”楚浩掐腰,志得意滿。
“你滾!”赤衣沒好氣的踹了楚浩一個踉蹌。
楚浩不介意的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轉身拽住了樹干,如今他肉身已有虎豹之力,手掌稍微抖動。
桃樹瘋狂顫抖,桃樹所在的區域開始出現裂痕,裂痕越發深邃,將整棵桃樹團團圍住。
楚浩輕輕一用力,就將整棵桃樹連泥帶土徹底拔出。
露出地下許多的白骨,許多白骨枯黃,上面布滿齒痕,似乎一碰就碎,更有一些則已經變為骨粉。
可赤衣完全不以為意,反而鼓起了掌。
“你的悟性真是沒法說,張太元只是隨口一提,你竟然真的在術法中領悟了一些小的關竅,天資聰穎啊。”
“小技巧罷了,師叔,能幫我放在那里嗎?”楚浩將樹木遞給赤衣,心里暗出一口氣,要是張太元親至,雖然心里不介意,但是嘴上肯定會說教幾句,赤衣就沒了這個困擾。
“那如果我要沒來,你打算怎么把樹帶走呢。”赤衣一臉好奇的問道
楚浩呵呵一笑,沒有回答。
“你們師徒倆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表里不一。”赤衣頭上浮現三道琉璃光,將桃樹藏在里面。
“我去!這是什么東西啊!”赤衣驚呼。
楚浩只見一道灰線從樹根處激射出去。
“回來!”赤衣怒喝,右手一抓,手掌攤開猶如蓮花,四周的空氣突然一沉,仿佛一道道氣做的墻壁,不斷收縮。
那一道肉眼不可見的身形慢慢出現。
“老鼠?”楚浩皺了皺眉,不太確定地說道。
不管楚浩疑惑,而是這老鼠實在長得太詭異了。
它足足有一個嬰兒大小,體重超過十五斤,四肢都有異變,變得更長,而且有類似于人類的肌肉,肚子則高高的隆起,毛發一塊有,一塊沒有,長相不倫不類,十分丑陋。
“等等,怎么這么眼熟。”楚浩好奇的看著老鼠腦袋上那一撮紅毛陷入沉思。
“這只老鼠是不是當年偷食古婆婆尸體的老鼠啊。”
楚浩終于想了起來,當年自己知道了撐死鬼肚子上的奇異,卻發現尸體早已經被老鼠啃食干凈。
領頭的似乎就是一只頭頂上生有紅毛的古怪老鼠。
楚浩將事情如實的說了。
赤衣好奇的將老鼠拽在眼前,一臉驚喜。
“真是有趣!術化生物的血液里面蘊含了大量的天道污染,哪怕是異人也避之不及,這個小東西竟然吞噬之后還活了四年,甚至隱隱生出神通,之前他變色隱藏在樹根之下,竟然連我都沒輕易發現。”
楚浩伸手接過老鼠。
這老鼠吱呀亂叫,瘋狂掙扎,別看個子小,力量甚至比一些成年人絲毫不弱。
“也許它比想象的有點用。”
楚浩陰神睜開雙目,口中詠唱真言,雙手結印,瞬間上百個手印被凝結而成。
虛空中浮現一枚復雜的符文。
役!
神通:役獸
這老鼠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掙扎的越發用力。
但是楚浩右手宛若鋼鐵澆筑,豈是它這般血肉之軀可以抗衡。
只能感覺有什么東西,不顧它的哀嚎,活生生的塞進了他的心臟之中。
一瞬間,他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了一種來自于血脈的忠誠感,肉身也發生了些許變化。
但是還來不及體會,之前一般的感覺再次出現,不過這回則是擠進了他的腦海之中。
然后是雙目,咽喉,耳朵,鼻子。
張太元一臉驚喜的看著老鼠,只見楚浩了某種神通。
老鼠剛開始發出凄厲的哀嚎,然后瘋狂掙扎,那股瘋狂勁兒,完全不在意肉身的疼痛,掙扎的肌肉撕裂,鮮血流出,何等凄慘。
可隨后,沒有多久,它隨即竟然慢慢平靜下來。
渾身上下開始發出淡淡的金光,它身上上下的毛發開始脫落,肚子開始收縮,腦袋變大,身上的肌體出現肌肉的輪廓,利爪上閃著寒光。
再過片刻,它的身體開始慢慢復原,肌體上開始生出新的毛發,不過不再是之前的灰黑色毛發,而是和頭顱上一般的紅毛,通體光滑,猶如上好的綢緞一般,渾身上下有著妖氣的波動。
短短瞬間,之前還丑陋不堪的老鼠,如今變為了一只半人半鼠的神奇妖獸。
“你這是什么神通?這么有意思。”
“役獸,小神通,只能對陰神造詣比我低的妖獸使用,上限也不過才術法三重,但是可以增長智慧,洗練血脈,破除一定的血脈桎梏。
還有些小小特點,雖然沒什么攻伐之能,但是算是個不錯的神通。”
楚浩解釋一句,雖然是第二次使用,但是明顯比第一次更駕輕就熟了些。
他滿意的松開了手掌,小老鼠嗖的摔下,它凌空幾個轉身,平穩的落地,然后一臉乖巧的跟在楚浩身后。
“四年間我在桃樹下埋的尸體,是不是一大半都入了你的口里了。”楚浩蹲下身,按著他的小腦袋。
老鼠則雙手合十,不住的低頭道歉。
“我還納悶,我這樹怎么就不結果呢,感情有營養的都讓你吃了,就留了些邊角料給它啊。”楚浩恍然大悟,沒好氣的踢了它一腳。
它連忙跑了回來,拽住楚浩的褲腿,慢慢的晃悠。
楚浩也被它這個模樣給氣笑了。
隨手化作一些符水喂給它。
它也知道什么是好東西,開始快速的舔舐。
楚浩則看著小老鼠若有所思。
“在想怎么用它嗎?”赤衣戳破了楚浩的心思。
“我說不是,您信嗎?”
“完全不信,你和你師父一般無二,從不會做沒用的事情,你師父還好些,顧及著宗門的面子,有些事不能做的太過分,你可倒好,恨不得時時刻刻似乎都在算計別人。”赤衣吐槽道。
“那我以后改一下。”
赤衣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
“我以后盡量不讓別人看出來我的想法。”
赤衣凝噎。
“但是你真的能看出來嗎,我不是做什么事都是笑瞇瞇的嗎?難道學的不像?”
楚浩一臉懷疑的揉了揉自己的臉,要知道自己皮笑肉不笑的本領已經不比青管家弱什么了。
“別揉了,一會皮都讓你揉破了,看不出來,真的看不出來,你比你師父更像一個偽君子。”赤衣連忙按住了楚浩的雙手。
楚浩這才心滿意足,善罷甘休。
他轉頭盯著已經將符水舔的一干二凈老鼠,眨眼間,他就像吹氣球一般,又鼓起了許多。
直立起來,甚至能達到楚浩的膝蓋處。
渾身上下的妖氣也越發濃郁,氣勢不凡。
“妖獸就是這樣子的,他們不需要去修行,只要不斷的吃,不斷的吃,自然會覺醒體內的血脈之力,理論上他們可以一直達到血脈源頭的那位的成就。”赤衣解釋道。
“他現在的實力勉強算得上術法一重的異人了吧。”楚浩有些好奇。
“這個東西是不能比的,術法四道,各有不同,像是陰神道低境界最弱,這只小老鼠可能可以比一比,要是碰到妖魔道的,基本上就是找死,技器道則上限太高,下限太低,不好評論。”
楚浩點了點頭,這也是術法的特點之一。
比如說張太元送給他的鬼柳術,如果不練到第三重身和鬼柳,基本上除了身體比常人強壯些,沒有任何作戰能力,算是最弱的一種術法。
“給我們家新成員起個名字,你叫什么好呢。”楚浩一把抱起這么老鼠。
別說它的赤色毛發,十分順手,摸得很舒服。
楚浩忍不住多摸了兩把。
“如同綢緞的毛發,如同火焰的發色,不如就叫它……”
“你要敢說小紅,我就替你師父清理門戶。”赤衣一臉認真的說道。
楚浩咽了口口水,嘴里嘟囔著什么沒品味,或者大道至簡的渾話。
赤衣聽的一腦門黑線,真是想拍死他。
“就叫他赤焰吧!”楚浩想了半天想不出個好名字,這么說道。
“你…算了,你也就這個水平了,你愛叫什么叫什么吧。”赤衣無語的拍了自己的臉。
“以后你就叫赤焰了。”楚浩拍了拍赤焰的腦袋這么說道。
別說這個小東西越看越耐看,有種丑萌丑萌的感覺。
赤焰一臉欣喜,連忙點頭。
咯咯咯咯!
誰料小糧突然怒吼,展翅飛起,不斷的用爪子抓他,雞喙不斷的啄他。
如同瘋了一般。
“別打了別打了。”楚浩抱頭鼠竄。
赤衣好奇的詢問。
“你怎么惹他了?”
楚浩也一臉迷茫,完全不知道什么問題。
突然,赤衣聯想了一下情況,試探的問了一嘴。
“它有名字嗎?”
“有啊,我給它起的,叫做儲備干糧,小名叫小糧。”楚浩抓住機會,將它按在地上。
“你這名字,起的是相當靈性啊,你還不如叫他小雞燉蘑菇呢。”
這么一說,小糧更加生氣,扭動著身子,羽毛亂飛。
赤衣一臉驚訝,他仔細看過這只小公雞,十分平凡,按理說不該有這么靈性。
“你答應給他換個名字,他就不打你了。”
“換名字?為什么,小糧不好聽嗎?你別動了,別動了,我給你換,換,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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