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惡就變成了千不易的貼身護衛。
沒有料到,這個天下第一殺手,恢復了真實身份之后,竟然是個話癆,從早到晚都在瘋狂的聊天。
讓旁邊的侍衛煩得要死。
葉銘仔細觀察,并沒有感受到天武界的特殊針對。
“為什么呢?”葉銘不太理解。
他繼續前去地下暗河。
這些年來,他已經徹底解析了所有封印上的天道符文。
他掌握的天道符文也來到了一千枚,翻了一倍。
這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隨著天道符文掌握的越來越多,他的陰神總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而千不易也從葉惡口中得知了墨夜堂在北方的分舵。
一時間,以此為借口,第二次大清洗開始了。
破山伐廟,只有登記造冊,獻上核心秘笈,名下土地,且門人弟子進軍當值的宗門才能得以幸免。
但是每個宗門按照品級有人數限制,一旦超過,形同造反。
就這樣,兩方再次進入詭異的僵持階段。
隨著北方的銳意改革,也不知道苦恤是哪根弦不對了,竟然也要改革。
還一上來就進行最狠的,土改。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苦恤佛主在更始九年,苦恤五年登臨極樂。
他的兒子,年僅十二歲的千尋佛主繼位。
更始十年,北朝廢除舉薦制,采取武舉制,天下所有人,無論農奴也好,貴族也好,只要通過武舉就能當官。
而武舉的前提必須是要在光明學院有兩年的求學經歷。
一時間光明學院的入學名額被炒到天價。
但是可惜,光明學院的入學名額需要的不是錢。
而是從軍中子弟之中挑選優秀者。
當然勛爵可以根據自己的級別來恩蔭子孫,這是貴族的特權,不能更改。
但是農奴可以通過先當兵,再進入光明學院。
現在千不易的威信很高,光明學院還算得上公正廉潔,之后就不好說了。
軍中選拔可能也會變成貴族壟斷的一種方式。
但那就是后來人的事情了。
妄圖以一言而蓋天下法的人就是瘋子。
葉銘也好,千不易也好,從來沒想過要做出一部千萬年而不變的制度。
與時俱進才是符合一個王朝的根本利益。
更始十一年,兩方都不能在等下去了。
北朝是因為已經徹底消化了改革的紅利。
南朝則是因為土地已經不夠新來的宗門和高官分配了。
甚至好多底層官員需要靠借貸度日,他們甚至連搜刮民脂民膏都做不到。
因為這每一片土地都是有主的,每一個農奴也是有主的。
為了滿足官員們日益瘋狂的土地需求,戰爭已經不可避免。
一戰即決戰。
千不易御駕親征,親自來到前線。
統帥大軍十五萬,對外稱五十萬。
新上位的千尋佛主不落下風,同樣御駕親征,陳兵飲馬江以南。
這個傳說之中的復辟佛主在此一戰定中原的古戰場時隔上萬年,再次恢復生機。
葉銘沒有跟去。
這些年佛國破滅北朝的宗族,門派,海量的圖書都已經進入藏經閣之中。
再加上楚浩傳來的天庭術法。
他要讀書,沒有時間。
但是他把一切能派去的力量都派出了,甚至連一直負責他飲食起居的白玉明也被派出。
隨著五行界越發宏偉,他的修為也逐漸深不可測。
葉銘看著大軍開拔的場景,腦中若有所思。
如今整個蓮都只剩下自己了。
習慣了喧鬧之中的寂靜,如今真的寂靜還有些不適應了。
他來到了地下深坑去觀看古神尸骸。
葉銘盤膝坐下,然后拿出一個蘋果放在旁邊。
“你不在前線陪著你的千尋佛主,不怕他被人在陣前斬殺啊,他死了,你也會很麻煩的吧。”
片刻之后,黑暗之中走出一道身影。
正是莫如意。
“果然是你!”他沒有回答葉銘的問題,而是眼神頗為復雜的看向葉銘。
“不然呢?”葉銘自己也拿出了一個蘋果,大口大口的吃著。
“我這么多機關,竟然都沒有發現你,佩服。”莫如意坐在葉銘身邊,雙眼癡迷的看著眼前的古神尸體。
雖然他一臉渴求的看著古神軀體,但是他的眼中只倒映出了一具身影。
也就是說,他也只能看到一次古神演法。
“些許小術而已!”葉銘并不在意,他施展的手段頗為神奇,但是也僅此而已。
一些掌握奇術的異人,哪怕術法三重也能悄無聲息的進來。
兩人之后就沒在說話,而是一直在看著眼前的古神軀體。
“他是什么?”莫如意突然低聲問道。
“你們不管他叫武神嗎?”
“他是神?”莫如意語氣莫名。
“神只是一個稱呼,理論上來說誰都可以叫做神。”葉銘答道。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覺得他是,那他就是吧!”葉銘的回答模棱兩可。
“咱們做個交易?”莫如意繼續開口。
“什么交易?”
“你阻止千不易和南朝開戰,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莫如意繼續說道。
“什么秘密值得一個南朝的疆域呢?”葉銘輕笑。
“我知道如何將這上面的三重封印破掉,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得到這具武神的尸體。”莫如意敘述道。
葉銘轉頭望去,莫如意被看的莫名其妙。
“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這具尸體在這里挺好的,就別挪動了。”
葉銘三年前就已經破譯了三道封印之上的全部天道符文,知道了這三道封印的含義。
所以他從沒有打算移動這個尸體。
莫如意眼睛一眨,然后狀若無意的問道。
“為什么?這可是天下間最厲害的寶物,你就放棄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寶物不是一人一家的,合該天下人所有。”葉銘義正言辭的說道。
莫如意看著葉銘的側臉,希望從上面看的看出一絲一毫的貪婪。
但是他失敗了,葉銘的眼神只有簡簡單單的欣賞,卻沒有半分貪欲。
這種人,要么就是高風亮節的道德善人,要么就是大奸似忠的偽君子。
葉銘是道德善人嗎?
說實話,莫如意拿不準。
葉銘實在太怪了,你說他無欲無求,但是他卻扶持他的徒弟當了佛主。
可若是心中充滿欲望,但是在奪得高位之后,不要一寸土地,不要一分金銀。
他將自己鎖在了藏經閣之中,里面很多書籍都被他翻爛了。
他還將自己創造的光明拳經廣而告之,是的南朝早就獲得了光明學院的光明拳經。
但是他們將這本書籍束之高閣,只敢讓貴族出身的弟子觀看。
但是目前已經有部分底層力量得到了拳經,正在飛速發展。
這讓南朝的高層頭疼不已。
所以說葉銘在南朝的情報機構眼中,是一個神秘莫測的人。
他的身上和這個世界一直有著淡淡的隔離之感。
“你就不怕我帶走武神遺骸?”莫如意笑著說道。
葉銘轉過頭來,然后向前伸了伸手。
“請!”
莫如意的笑容一僵。
“你為什么要殺死賈光宇?”葉銘繼續問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殺的賈光宇?”
“猜的,那是你嗎?”
莫如意神色有些變化。
“是我!”
“為什么?”葉銘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莫如意聲音低沉的回復。
“哦!”葉銘輕聲答道。
“你不覺得我在敷衍你嗎?”莫如意有些奇怪。
“不覺得啊!”葉銘輕聲說道。
“哦!”
乒!
長劍交錯,葉銘和莫如意各退數步。
“好劍術!”葉銘輕笑一聲,這話是真的,莫如意的劍術比葉銘高一個階段。
“你也不差!”莫如意整個人半跪在地面,長劍放在肋下。
這是一個很詭異的姿勢,相比于劍術更類似于拔刀術。
“我要打贏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可好!”葉銘長劍輕提,劍尖直對莫如意。
“打贏我再說!”
乒!
乒!
劍氣縱橫,如同銀瓶乍破。
短短片刻,兩人就已經交戰上百個回合。
葉銘的劍快,但是莫如意的劍更快。
他已經徹底脫胎劍術的桎梏,來到了隨心所欲的劍術境界。
他總是能在葉銘意想不到的地方刺出一劍。
葉銘招架的頗為費力。
“就這樣!”莫如意不屑的冷笑。
葉銘也不氣惱,他在劍招上的境界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接近莫如意。
莫如意也慢慢發現了,葉銘的劍術等級其實遠高于他。
但是卻像空中樓閣,沒有基礎,如今他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吸收他缺失的基礎。
他知道不能拖下去,以劍撥開葉銘的長劍。
大量霜寒劍氣從長劍之上激發。
天武界的劍術很有意思。
劍客的劍術分為劍技,劍氣,沒有劍光,剩下的劍意,劍勢,劍罡全部融入進了武道意志之中。
形成了獨特的劍道意志。
因此,當莫如意激發武道意志的時候,天空飄雪化作寒冰。
那既不是雪,也不是寒冰,那是劍意,劍勢,劍罡的集合體。
普通武者稍一接觸,就會被切割的千刀萬剮。
葉銘長嘯一聲,他的額頭璀璨,如同一只神目在似閉似開。
他的頭上狂風在肆虐,朝著寒雪吹去。
一時寒流刺骨壓過狂風。
一時暴風殘暴壓過冰雪。
兩者的劍術更是來到了凡人無法理解的地步。
隨著時間的流逝,葉銘腦海之中的劍招被慢慢遺忘,他的劍術也開始進入了某種神而明之的地步。
這一刻,莫如意再也沒有辦法在劍招上占上半點便宜。
但是這還不可怕,更可怕的是,葉銘頭上的武道意志形成的異象正在慢慢發生轉變。
狂風越來越冷,一點點雨水慢慢出現,隨即雨水結冰,化作冰雪。
風雪交加之下,莫如意的武道意志被瘋狂壓迫,眼看著只能護佑三尺之地。
“你是怪物嗎?”莫如意失聲說道,這不過數百招之內。
葉銘已經將他的冰雪劍意徹底吸收,并且和他的狂風劍意融為一體,化作風雪劍意。
“不是怪物,而是異人!”葉銘朗聲一笑。
長劍越發快速。
數十招之后,葉銘一劍劈開莫如意的長劍,腳步交錯之間,直取對方心臟。
莫如意快速閃避,長劍不斷試圖將葉銘的長劍上的勁力引導。
葉銘豈能如他的意,活動筋骨血液,手臂憑空生長三寸。
長劍閃爍的寒光,讓莫如意眼睛刺痛,但是他沒有躲避。
有的時候,武者對戰,打三天三夜也是正常。
可有的時候,勝負就在這一瞬。
他將剩余大量的先天之氣灌入長劍之中。
長劍瞬間變作一把冰劍,順勢格擋。
滋滋滋
大量的火花將深坑照亮。
葉銘的長劍最終還是沒有取得他的性命,但是卻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莫如意拉開距離,摸著臉上的血痕,笑的頗為癲狂。
“好快的劍,比我還快,好有力量的劍,比我還有力量,真有意思。”
葉銘將手中的劍放在眼前,這只是普通的長劍,經過長時間的爭斗,已經遍布裂痕,完全是憑借葉銘的先天之氣才能維持繼續戰斗。
“你不還有一把武器嗎,怎么不拿出來?”葉銘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從莫如意身上獲得。
他要動用全力了。
莫如意氣息一變,他的左眼肉眼可見的變為赤紅。
但是轉瞬又消失不見。
“不用盡全力會死的哦!”葉銘頗為認真的說道。
“是你逼我的,看我終極一劍。”
莫如意一聲巨吼,大量的氣勢卷積空氣形成一道道空氣圍墻,朝著葉銘撲來。
莫如意雙腳猛的一踏,巨大力量讓他的身體化作一道流光,然后朝著
天上飛去。
他跑了!
“跟我玩這一套,你嫩的要死。”葉銘冷笑一聲,飛身正要追去。
突然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驟然傳來,葉銘下意識的躲避。
但是什么都沒發生,趁這個機會,莫如意已經消失不見。
葉銘猛的轉頭,那具古神軀體還是背對著他。
“是你嗎?”
自然沒有人回答他。
葉銘平息心情,站在古神軀體面前,抬起頭,輕輕呢喃。
“不要著急,剛開始而已,誰勝誰負,不一定呢。”
隨即消失不見,在葉銘消失之后,深坑之中似乎傳來了沙沙的聲響。
更始十一年八月,葉銘離開了已經居住十一年的藏經閣,一人一馬直奔飲馬江而去。
“棋外招再好,勝負卻在棋盤內,我積累十年,積攢了這煌煌大勢,我看你拿什么破。”
風聲渺渺,吹散了葉銘的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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