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方木頭都沒抬，直到四人走遠了，方木打開了電腦，看起了別墅內以及別墅外的監控視頻，目送著林修然等人離開了他的別墅。
林修然踉踉蹌蹌地離開了別墅，整個人目光呆滯，林修然此時心情復雜。
既有能力上被別人碾壓的失落，又有心情上的錯愕。
之前經歷的瑞明投資、冀州交易平臺操控、溪湖旁取證設計黃景川、被困行州證監局、舊希望公司調研埋豬，以及陳敏涵隱藏在營業部二樓的場外交易時。
林修然都沒有這么大的心理落差，這一次他原本就僅僅只是想要交流而已，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敵意。
林修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是對方主動要求進行場外比試的，是對方提出了輸的人滿足一個條件的要求，到最后也是對方提出了一個近乎侮辱自己的條件。
林修然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林修然不清楚對方出于什么目的會這么做。
最讓林修然不舒服的是，是他自己技不如人輸了場外的比試，現在想想，當時李虎念出的，紙條上的內容，林修然還覺得這一系列的預判操作簡直不可思議。
這些在股票市場中簡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怎么有人能做到這個程度？林修然想不明白。
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今天自己輸了，不單單輸了本事還輸了尊嚴。
李虎和之后跟出來的周杰和杜欣，都看得出來林修然不舒服，但是誰也沒有說什么，因為誰也說不出什么。
場外比試的規則，是林修然和方木事前約定好的，是林修然自己技不如人輸了比試，對方提出的要求也沒有違反約定，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毛病。
方木在房間中注視著監控中的林修然四人遠去，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方木抬頭看到了一個穿著馬褂布鞋的老者站在房門口，方木原本陰晴不定的臉色緩和了幾分道：“吳伯，有什么事情嗎？”
老者笑了笑道：“少爺，他們走了？”
方木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吳伯，你說我這么做真的對嗎？或者我這么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說完，方木緩緩的從袖口中抽出了一張紙條，一張空白的紙條。
紙條上面隱隱約約可見一個被訂書機壓過的印痕，方木看著從袖口中抽出的紙陷入了沉思。
吳伯笑了笑，走上前，端起了桌邊的茶壺給方木倒了一杯茶。
吳伯說道：“什么叫過分？什么叫不過分啊？年輕人總是要經歷風雨的，這個社會遠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我記得少爺你說過，資本市場是放大人性的地方，在這個市場中不單單人的善良會被放大，心中的丑惡同樣會被放大。
在這個市場中，不違法的情況下，利用人本身的缺點，太容易讓很多人萬劫不復了。
連這點手段都看不出來，不知底細的情況下，冒冒失失地去跟別人做交流、玩兒場外，要是碰到了真的有壞心的人，他的下場絕對比現在慘多了。
現在也就是心態上受到了打擊而已，要是挺不過來，還怎么在這個市場中吃飯？
如果他真的挺不過來，就說明他不適合這個市場，還是早早地回家找一份穩穩當當的工作比較好。”
方木點了點頭，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道：“林修然這孩子還算是幸運。
居然有這么多人明里暗里帶著他，護著他。我當時要是也有這種待遇該有多好？”
吳伯笑了笑道：“少爺，你說的這是哪的話？你也就比林修然大不了多少呀，不也是個孩子嘛。”
方木聽完微微一愣，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道：“你不說我還忘了，我還不到三十歲，加上本來長得就顯小。
看起來我和林修然這個二十三四歲的人差不多大。我這一天天跟著陳焱這些老家伙在一起，不知不覺都以為自己老了，該退休了呢。”
吳伯笑了笑沒有說話，看向了方木電腦屏幕上顯示的當日持倉收益，屏幕上顯示的，買入的五只股票和李虎念出的紙條上的股票名稱完全不一樣，當日的整體收益赫然也只有百分之四點八。
林修然等人回到了杜欣家的別墅，林修然這才想起來，杜欣他們這次來成都一是要拜訪方木，二是來度蜜月的。
林修然覺得自己和李虎總這么打擾也不太好，于是強打著精神道：“今天時間不早了，你們是不是之后還有什么安排呀？我和李虎明天一早就走。”
聽到林修然忽然說要走，周杰有些沒反應過來，杜欣反應比較快，連忙道：“別呀，既然來了那就多住幾天吧，反正這個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們隨便住，人多了熱鬧。”周杰聽后也連附和。
林修然現在也沒有心思和這兩人客氣，反正他現在的狀態確實也不想再花費精力找住的地方。
既然兩人這么說了，他所幸也就答應了下來，道：“那我們兩個就不客氣了。”
周杰和杜欣聽到林修然的話，笑著點了點頭。
林修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后，關上了房門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看到林修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并且關上了房門，眾人都知道林修然心情不好，也沒有說什么。
李虎回自己的房間看書了，周杰和杜欣相視一眼，也回自己的房間了。
杜欣一回房間就迫不及待地給奶奶打了電話，將整件事情跟奶奶說了一遍，話語中對方木非常不滿。
杜奶奶就在那邊安安靜靜地聽著，待杜欣說完之后開口道：“哦，還有嗎？”
杜欣不知道該說什么，干巴巴地說了一句：“沒，沒有了。”
杜奶奶笑道：“你們年輕人就是愛玩兒愛鬧，好了，你們好好玩兒吧，奶奶我要去吃飯了。”
杜欣聽完后連忙道：“奶奶……”還沒等杜欣說完，電話中就傳來了忙音。
杜欣看著手中被掛斷的電話發愣，在她的預想中，奶奶不應該是這個反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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