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微微地瞇起了眸,轉頭看了一眼遠處坐在沙發上,面色紅潤的白芙柔。
昨天厲景川帶著白芙柔去醫院,說是白芙柔被小安燙傷了,所以要去檢查。
那今天呢?
今天可是白芙柔故意在她的杯子里放研磨成粉末的維生素,故意引起別人的誤會的。
況且,今天大家就算是誤會了白芙柔,也沒有一個人對她動手,甚至連碰過她的人都沒有。
就這樣,厲景川還是要她去醫院?
這白芙柔對他來說,到底有多金貴?
因為情緒波動了,因為被人“誤會”了,就要去醫院?
想到這里,黎月胳膊上之前被畫具劃傷的傷口開始莫名地疼了起來。
似乎自己受傷了之后,忘記包扎了啊......
她捂住胳膊上疼痛的地方,沒說話。
女人的舉動,全都被厲景川看在了眼里。
他瞇了瞇眸,轉頭看了白芙柔一眼,“芙柔。”
白芙柔這才乖巧地將手里一直捧著的水杯放下,微笑著站起身來,“嗯,那景川,你先忙,我自己去醫院。”
女人穿著白色麻布長裙的身子走到黎月身邊的時候,停下了。
白芙柔明知道黎月把手放在胳膊上,是因為傷口在疼,但她還是伸出手去,緊緊地握住了黎月捂住傷口那只手的手背。
“黎小姐,我再次為我之前做的事情和您道歉。”
“我以后不會惹您生氣了,您以后可不要為難我哦。”
她說這話的時候,手指用力,狠狠地捏著黎月的手背,向著傷口按上去。
黎月疼得冷汗直冒。
她咬牙,抬眸憤怒地瞪著白芙柔,“白小姐覺得我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指出你做錯的地方,是在為難你嗎?”
白芙柔勾唇,優雅地松開手,眉眼間閃過一絲的得意,“我說了,今天的事情是我錯了,黎小姐何必一提再提呢?”
說完,她轉頭看了厲景川一眼,“景川,你可要好好地和黎小姐談一談,不要因為黎小姐三番五次為難我,就對黎小姐態度不好。”
“黎小姐為人剛直不阿,嫉惡如仇,才會指出我的錯處,她也是為了集團好,你可千萬不要為難她。”
丟下這番話,女人轉身,揚長而去。
黎月站在原地,看著白芙柔離開的背影,死死地咬住了唇。
這女人表面溫柔善良,善解人意,但是說出的每句話,都陰陽怪氣地值得讓人細細揣摩。
揣摩完火冒三丈。
白芙柔走后,白洛也十分懂事地將手里的文件放下,轉身離開。
離開的時候,甚至還不忘記貼心地把門關上。
隨著辦公室的房門關上,房間里就只剩下了黎月和厲景川兩個人。
男人看了一眼黎月捂住胳膊的手。
有鮮血從她的衣服里滲出來,染紅了她白色的雪紡襯衫。
厲景川嘆了口氣,轉身在儲物架上拎起醫藥箱來,“坐。”
黎月看了一眼男人手里的東西,這才下意識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這傷口是之前被厲景川撞到,被畫具劃傷的。
本來傷口就不大,也不深,雖然一直隱隱作痛,但并不太嚴重。
但剛剛白芙柔握住她的手的時候,用了巧勁兒,直接將黎月的手指卡進了傷口里。
于是血流的更多了,也更疼了。
但黎月并不想接受厲景川的施舍。
女人勾唇,站在原地冷漠地看著厲景川的臉,“厲先生何必假惺惺的?”
“我這傷口就是厲先生造成的,厲先生現在裝什么善良貼心?”
厲景川擰眉,“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垂下頭,一邊打開藥箱,一邊開口,“剛剛情況緊急,我急著去查看芙柔的情況,才會不小心撞到你。”
情況緊急?
黎月笑了起來。
沒記錯的話,厲景川去她設計部辦公室的時候,白芙柔除了自己在哭之外,根本沒人針對她。
這都算得上是情況緊急,緊急到厲景川眼里連她這個活生生的人都看不見?
黎月覺得好笑。
她也真的笑了起來。
女人笑得嘲諷地看著厲景川的臉:
“厲先生真這么寶貝您的白小姐,就應該把她裝在玻璃櫥窗里,隨時出門讓人抬著,這樣又不能磕著又不能碰著,安全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