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厲景川的話,黎月沉默了一會兒。
半晌,她忍不住嘆了口氣:“景川,你怎么也開始胡說八道了?”
“凌果都還沒說江冷活著,只說自己夢見了江冷呢,你都開始覺得他還活著了?”
“當初,不是你跟我說,江冷的尸體,就是你親自從手術室接出去的,是你和我哥一起安葬的嗎?”
“都已經燒成了灰的人......怎么可能還活著?”
電話這頭的厲景川緩慢地閉上了眼睛,唇邊漫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來。
是啊......
當初,是他和凌御瑾親自把那具所謂的江冷的尸體接走的。
當時的他和凌御瑾,都沉浸在萬分的悲痛中,更不知道江冷原來還有個雙胞胎的兄弟,所以怎么可能懷疑尸體?
他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之后,就將白布蓋上了。
沒有人會愿意仔細地端詳好友的尸體吧......
見電話那頭的厲景川許久都沒說話,黎月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她咬住唇,“景川,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只是想跟你說......要面對現實。”
“江冷不在了就是不在了,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的如果。”
“我知道你和江冷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的離去我也很難過。”
“但是......凌果都已經要面對現實了,你......振作一點。”
“我們的生活,都應該要向前看。”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忍不住地自嘲地笑了起來。
是啊,說江冷還會活著,的確很像是因為太過思念江冷,所以說出的渾話。
當初是他親口告訴所有人,江冷已經死了。
現在,他又要告訴別人,江冷還活著,任是誰,都會覺得他腦子不正常。
如果不是他親眼看到韓敘,如果不是他記得江冷額角的傷疤,如果不是米家人親口說的那些話......
他也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這么荒唐的事情。
半晌,男人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你和凌果打算什么時候離開?”
“越早越好吧。”
黎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窗邊,看著外面濃重的夜色,聲音里帶著幾分的疲憊:“按照凌果的計劃,我們應該先回去營城,去江冷的墓碑前去看他,再帶著他的骨灰回去海城。”
“這樣一來,回到海城起碼要三天后......”
“而且,我不希望再繼續在塞城耽擱了。”
“今天的事情......”
女人嘆了口氣,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我不想再發生一次了。”
不管是凌果醉酒進了垃圾站,還是后來丟了吊墜的事情。
每一件,都讓黎月無比心疼自己的好友。
“好。”
厲景川閉上眼睛,聲音低沉:“我這就讓白洛給你們準備機票。”
“明天下午可以嗎?”
“嗯。”
黎月抿唇:“辛苦了。”
厲景川這次到塞城來,其實是有他自己的事情要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