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聚氣了，就看百山能不能成功了。”
林風屏氣凝神，死死的盯著正中央的百山。
南疆千百萬年來，對于蠱師成仙之法，已經摸索出一定的規程。
第一步，一般稱之為三花聚頂。
這一步最為簡單，只要積累足夠，潛力足夠，大多數蠱師都能夠成功。
百山在這一步，完成的很輕松。
第二步，為凝聚天地人三氣。
天有天氣，
地有地氣，
人有人氣。
三即為天地，即為萬物，即為人道，亦為蠱道。
蠱師只有凝聚出足夠的天地人三氣，才能補足自身大道缺憾，形成無漏之體，以超脫之體，成就長生道果。
第二步如果成功，那就可以說是仙人了。
但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大道不允許超脫凡俗的仙人存在，故此，會降下天劫雷罰。
多少驚才絕艷之蠱師，全部飲恨第三步，化作飛灰。
如果實力強橫，或者氣運逆天，成功渡劫。
那么就是——仙。
從此，大道長生，不死不滅，跳出三界，不入凡塵。
顯然百山對此情況十分熟悉。
三花聚頂剛剛凝聚完畢，落入其體內之后，百山立即釋放出自己的天地人三氣。
此氣，名為氣，實非氣。
乃是一個蠱師，對天道、對地理、對人性的感悟以及歲月累積。
換句話說，能夠成仙的蠱師，沒有笨蛋。
全是世事洞悉，聰明絕頂，老奸巨猾的存在，因為在成仙劫的考驗下，笨蛋全然過不了這一關。
百山仰天，三聲長嘆。
“呼”，
“呼”，
“呼”。
三聲，一聲比一聲響亮，一聲比一聲悠揚。
簡簡單單的三個音階，卻帶有百山從蠱道修行至今，數百載歲月累積的無窮無盡感悟。
有對人性的，有對山川河流的，也對天道推演的。
其中不涉及任何蠱道修行感悟，但是這三聲在林風腦海中不斷回響，自己的境界竟然莫名其妙的提高一小截。
隨著三聲落下，百山釋放的天地人三氣，竟然開始凝結。
在虛空之中，逐漸凝結成三幅圖畫。
人氣圖。
——街道熙熙攘攘，販夫走卒，引車販漿。忙忙碌碌，匯聚成熱鬧的人間繁華。
地氣圖。
——奇山峻嶺，鳥獸長鳴，綿延開來。最中間，最清晰的赫然是百煉盟所在的蒼龍山脈的點滴景象。
天氣圖。
——一片漆黑，幾道白線雜亂無章的勾勒。仿佛又帶有其他的韻律。
“不好！”
林風抬頭，凝神細望。
只見百山吞吐演變的三氣圖，竟然開始隱隱有崩潰溢散的趨勢。
“這說明，百山天地人三氣累積不夠，不能得到天地承認。無緣成就仙之緣法。”
林風看到皺眉，但是并不太過擔心。
為登仙，百山籌謀幾百年，殺紅顏屠手足，不相信他沒有相應的后手。
果不其然。
就在三氣圖開始溢散之時。
一蠱師，突然噗通跪地，雙手高高拱起。
肅穆道：“請盟主登仙。”
此言一出，立即無數蠱師響應。
齊刷刷，大片大片蠱師跟著跪地。
高呼，
“請盟主登仙。”
“請盟主登仙。”
“請盟主登仙。”
“請盟主登仙。”
……
近千人聲音，匯聚一處，響徹天地。
每一聲，“請盟主登仙”落下，人氣圖便會凝結一分。
百聲過后，人氣圖徹底成型，凝結成一幅圖畫，在天地之間徐徐展開。
連帶著，地氣圖也開始勾勒，凝實。
隱隱的，林風竟然能聽到圖畫中，走獸長鳴，仙鶴清啼。
至此，林風略有所悟。
人氣，地氣，不光是蠱師對人性的明晰，對山川河流的理解。同時也包含著權勢，地位，財力的掌控。
地位高，權勢足，財力強，人氣就高，地氣也會上升，擁有的人地二氣也會增多。
但是，
剛剛的舉動并未對天氣圖起到任何影響。
只見天氣圖，還是在崩潰溢散。
見此情景，
百山卻不心急。
緩緩從懷中取出一蠱，此蠱一出，迎風便長，化作一具無比高大的梯子。
“一步登天蠱。”
林風驚呼一聲，原來此蠱竟然還有此用。
原本蠱方上寫道：“輔助蠱師渡仙劫之用，欲使此蠱可降低天劫威力三成。”
但是此刻，百山顯然是欲借助此蠱凝聚天氣圖。
巨大的黃金梯子不斷延伸，最終直達天氣圖。
二者一接觸，便瞬間將一步登天蠱給吞沒。
隨后，天氣圖不斷翻卷，變化。
其上玄奧細線瘋漲，無規律的在互相交集，糾纏。
良久之后，白線終于緩緩停下。
黑色畫卷上，白線竟然交織成一個巨大暴猿，而暴猿的臉赫然是一張妖媚女子的臉。
“這，這是武曌的臉。”
林風呢喃。
暴猿代表百山修行的蠱道乃是變化道，其獨門秘技便是暴猿變化之道。
而那女子的臉，很可能是因為一步登天蠱是吸收了武曌仙氣的緣故。
天氣圖一成，天地人三圖便合二為一，極速向著天空飄去，隨后神秘消失。
剎那之后，天地之間，金橋涌現，異香撲鼻。
一道非圖非字的古篆文，凝結在高空之中。
“卍”。
此文字，林風從未見過。
但是僅僅看了一眼，便在心底浮現此文之意思。
“可解為‘德’，或者‘萬’。
其意即堅定不移、堅固不變、永生長存。
是天地大道對百山的一種認可。”
卍字符，一閃而逝，快速融入百山體內。
而此時，百山再次發生蛻變，其身上凡俗之氣竟然還是轉化為仙氣。
“第二次蛻變完成了。”
“第二次蛻變完成了。”
“第二次蛻變完成了。”
……
正當眾人拍手稱快之時。
霎那間，天地昏暗。
天空之上，悶雷滾滾，電光閃爍。
“雷劫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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