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顧先生的掌心寵安雯顧崢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那我就等到死

二零一五年二月十四日,星期六,情人節,也是顧崢的生日。

顧崢三十一歲了。

安雯在生日蛋糕間隙,寫上三十一。

她讓他許愿。

他閉上眼睛。

燭光搖曳,男人五官線條凌厲。

吹掉蠟燭,她未打開燈光,先是指尖勾起奶油,抹在他臉上。

后來,她被他圈在桌邊,要把奶油抹回去。

被抹奶油這事,一點也不可怕。

但安雯就是突然膽戰心驚地躲避,仿佛被抹著就要生要死。

她笑得氣都喘不勻:“不…不行…不可以……”

裹著奶油的指尖沒抹在她臉上,探進她嘴里,輕輕攪動舌尖。

安雯瞬間全身滾燙,連血液都開始翻滾。

落地窗外,雪花飛舞,車水馬龍。

落地窗內,壁爐燃燒,星星燈搖曳。

所有的光點印在人的眼眸里,讓人沉醉。

安雯被整個抱起來,頂在落地玻璃窗上。

盡管樓層高,盡管落地窗單面可視,她還是很害羞,說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可這人沒停止動作,呼吸纏在她耳畔:“甜甜,想知道我的生日愿望嗎?”

她是真想知道,暫時忘了羞臊。

她勻著呼吸,聲線依舊不穩:“嗯,想。”

他聲音低沉,帶著勾人的笑意,是連綿的:“可是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安雯氣得一口咬在顧崢肩膀上。

可這時,她是砧板上任人斬割的魚肉。

很快就承受不住的收了牙齒,把人抱緊。

后來泡澡時,安雯突然想起今天一大早送來的婚鞋還沒試穿,就擺在廳門口。

她立馬就要起身去試穿,興致來了顧崢拉都拉不住。

等她用毛巾包裹住濕發,再裹上卡通浴巾時,顧崢已經提著幾個鞋盒走進來。

他把她抱坐在大理石臺面上,單腿跪蹲。

她雙手反撐著大理石臺面,低眤面前的男人。

英挺的臉,濕潤的發,松散的白色浴袍下,還能看見紅色的抓痕。

這男人握著她腳后跟,動作溫柔地把鞋套在她腳上,偶然抬眸一瞬。

這么看著,眉眼并沒有過多的情緒,連眉骨和下顎線都是硬朗強勢的,但眼尾紅,唇紅。

讓人想起一句詩詞。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一共六雙鞋,來自同一品牌。

有簡約的,銀色絨皮面,前方彩鉆方扣;有浮夸的,白色亮皮,鞋頭、鞋尾一個大大的面紗蝴蝶結;有精致的,鞋面手工鑲嵌水鉆,鞋頭手工鑲嵌水晶……

地上散著鞋盒和暴露的鞋子。

安雯覺得每雙都好看。

她微微抬腳,此時腳上是一雙象牙白,帶鉆鏈的:“阿崢,好看嗎?”

顧崢四下一顧,微蹙眉:“全是高跟鞋嗎?”

“嗯。”安雯點頭,“穿禮服才好看嘛。”

顧崢提醒:“那天不免要走不少路,萬一腳痛怎么辦?”

“那…”安雯拉長音調,繃直腳背,鞋尖犯壞地碰觸顧崢心口,“你抱我呀。”

顧崢失笑,逮住作亂的腳。

安雯撅嘴,調侃:“你莫不是抱不動?”

他握著她腳踝站起身,雙手撐在大理石臺面上,身影籠過去,很是刻意:“你說抱不抱得動。”

這話引人思緒。

剛才那些旖旎的畫面閃過腦海,都在說明,他游刃有余。

安雯還在晃神,身體一空,已經被顧崢抱起來,彰顯實力的轉了兩圈。

她環住他脖子,裹頭發的毛巾被甩出去,一頭濕發散開,求饒:“能抱動!能抱動!放我下來!”

他轉身把她放下,給她吹頭發。

除夕那天下午,安雯抵達滬城。

這個年,被安排得很是熱鬧,安國慶在除夕夜大擺宴席,包括三代以內的旁系親戚全部邀請。

去酒店的路上,安雯用小鏡子查看妝容,不理解的語氣:“我家落難的時候,一個人都見不到,現在怎么還要請他們吃飯?”

其實安雯就嘴上抱怨。

她現在,哪還能不懂?

如同顧崢所說,人與人之間是合作關系,本質是建立利益關系。

而在這個寒冷的除夕夜,宴會廳座無缺席,來自天南地北,更是佐證。

安雯戴著面具,舉著酒杯,一一回敬祝福她和顧崢的人。

半場過后,安雯躲出宴會廳。

長大!

長大!!

這就是長大!!!

每個人都戴著面具!

不喜歡!!

一點也不喜歡!!!

而且,她還好餓,但還要減肥。

不能吃。

真是看什么都不爽。

短暫的偷懶后,安雯重回宴會廳。

正巧,碰上行色匆匆的酒店經理。

酒店經理說,樓下有位來客,叫陳決。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喝酒了,安雯想了好幾秒,才記起這個人物。

她表姐的男朋友!

莫不是表姐來了?

安雯高興,提著裙擺就下樓。

可只見陳決,不見丁瑤。

安雯還未開口,先被陳決逼退一步:“瑤瑤呢?”

他有些過于激動,讓人覺得來者不善。

酒店人員察覺,拽住陳決胳膊,不讓他靠近。

這一幕,安雯很是懵逼。

陳決掙扎不開,停下動作,抬起頭。

他額前的碎發遮住半只眼睛,眼底猩紅,他看著她:“我想見瑤瑤…讓我見她,請你。”

安雯只見過一次陳決,對他的印象是高傲。

而此刻,他好狼狽,好卑微。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大喝:“把他扔出去!”

安雯轉頭。

是舅舅。

還有安霽。

酒店人員照做,把陳決拖出去。

他一聲一聲地叫著丁瑤的名字,聽得安雯心里很不舒服。

安雯本想阻止,但被安霽拉住。

安雯也是這時才從安霽嘴里得知,丁瑤回家了,和陳決分手了。

可他們為什么分手,就不得而知了。

安雯還記得,丁瑤愛陳決的樣子,那樣不顧一切。

宴會結束,已經是午夜。

安雯坐著車離開,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飄雪,路邊綠植都被覆蓋。

車輛駛出酒店,安雯看見路燈下的落寞的人影,連忙叫:“停車!停車!”

安雯剛推開車門,就被安霽拽住:“別管閑事!”

安雯朝車下看了一眼,還是下車。

寒風刺骨,冷得人打戰。

安雯裹緊皮草,走過去。

陳決已經凍得臉色發白,唇色發青。

一雙眼睛更顯猩紅,人也更顯陰戾。

安雯咽了咽口水,說話時吐出一連串霧氣:“陳決,你走吧!”

他不說話。

安雯又說:“你會凍死的!”

他還是不說話。

安雯急色:“我表姐不在,你等到死也見不到她!”

終于,陳決有了反應。

他唇動了動,說:“那我就等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