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開口。
“顧先生，鑒于您對我當事人態度很差，她不愿意跟您交流，您有什么問題可以跟我說。”
李蕓立刻接話，再次堵死了顧修景。
顧修景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用手指隔空點點蘇柔，轉身離開了民政局大廳。
直到他走出屋子，蘇柔才松了一口氣。
她緊繃的后背都是汗，雖然她一句話沒有說，但無聲的對峙里，她也消耗了很多勇氣。
沒有人能承受顧修景的怒火，她能扛下來他的威壓，已是不易。
離婚一方離去，手續自然不能繼續辦理，蘇柔也離開了民政局。
律師事務所里，蘇柔跟李蕓一遍一遍對著各項事宜。
“蘇小姐，我未必能贏得過顧修景的法律團隊，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蘇柔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跟顧修景對簿公堂，但她知道，現在她想奪回昊昊，只能跟他硬碰硬。
“我知道，你能接這個案子我就很感激了，在海城沒有人敢惹他。你竟然幫他的妻子打離婚，真佩服你的勇氣。”
蘇柔曾想過自己孤軍奮戰對抗顧修景，沒想到竟然真有律師敢接。
“我一直以來做的都是保障婦女權益的相關案子，女性本就是弱者，若是不互相幫助，豈不日子更難過？再說，你也給了我一筆不菲的雇傭費不是嗎？”
蘇柔跟李蕓一起笑起來，心里暖暖的。
新的離婚協議書很快擬好，李蕓給顧修景送了過去。
公司里，顧修景看著桌上的協議書，并未理會。
直到李蕓走出辦公室關上門，才聽見里面隱約傳來東西碰落的聲音。
又是一個不眠的雨夜，蘇柔的房門忽然傳來被鑰匙打開的聲音。
蘇柔一個激靈坐起，披上外套，本想拿一把水果刀防身。
忽然想到，有鑰匙的人，應該是顧修景。
吱呀，門被推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蘇柔坐在床上，在半黑中看著他。
她一個字都不說，也不慌亂。
她爛命一條，能在死前給他們添堵，她也不虧。
“蘇柔，你拖著不想離婚，就是為了十個億？以前你想離婚都是假的，你等的只是今天提價嗎？”
“你把我們的婚姻當作什么？你發財的手段？”
顧修景聲音冰寒，渾身帶著夜雨的冷氣。
蘇柔的輕笑在黑夜格外明顯，“你以為我嫁給你是為了錢？好啊，你要是這么想，那我就是為了錢。”
“只要你把錢和昊昊都給我，我就痛快離婚。要不然，我們就拖吧。拖到你的心上人變成黃臉婆，拖到她發病去世，我也沒什么損失不是嗎？”
“我早該知道，你就是這么一個不要臉的女人。”
蘇柔的脖子被顧修景的大掌掐住，手掌慢慢收緊，奪走了她的呼吸。
她嗓子深處發出艱澀聲響。
“呵呵，我不要臉你第一天知道嗎？你不是結婚的第一天就知道我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嗎？我這才略施小計你就受不了了？”
“唔！”
脖子上的手倏然掐緊，她被迫仰著頭，臉上盡是嘲諷。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黑夜里閃著光。
“你殺了我，你去坐牢，我賠一條命，你賠后半輩子，林清雅一輩子沒法嫁給你。我還是不虧。”
她的喉嚨里艱難發出低笑的荷荷聲，顧修景的手越掐越緊。
漸漸，她的意識開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