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的門就停在不遠處。
孔慈音知道，一旦踏進去了，霖安最終的歸宿就定下來了。
事情到這地步終于有個結尾了。
孔慈音摸著霖安的腦袋，突然很慶幸他不明白這些。
只是沒想到，變故還是發生了。
在距離法院臺階的前幾步，楊清婉堅持不住暈倒了。
直直地倒在了厲奕琛的懷里。
“清婉！”
厲奕琛瞳孔緊縮，隨后抱著她準備轉身離開。
孔慈音抬手攔住他，美眸盡是冷意。
“撫養權的事情今天必須解決。”
厲奕琛壓抑著怒火，低啞道：“換個時間，清婉都已經暈倒了。”
換個時間？孔慈音覺得可笑，霖安的事情日夜環繞在她的心頭，如顆定時炸彈，好不容易到了這天，還要換時間。
她薄唇淡啟：“不可能。”
“孔慈音，你怎么這么自私。”厲奕琛蹙眉，一旁的保鏢收到指示上前。
保鏢正要伸手，半途中卻被沈皓燁攔住。
他嘴角掛著微笑，玩味道：“厲總，你也知道霖安對慈音的重要性，不解決都睡不好覺，你要是擔心楊小姐，我送她去醫院如何？”
“不必。”厲奕琛冷聲拒絕。
眼看著厲奕琛上了車，孔慈音的煩躁，不安，惶恐接踵而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受，比以往要來得更猛烈，更真實。
“你走了這場官司以后就結束了......”
話還沒有說完，車緩緩消失在幾人眼前，霖安的眼神里透著迷茫和呆滯。
“慈音？”沈皓燁側頭看了看她的臉，說道：“上車，我帶你去找他……”
“不用了。”孔慈音冷漠地看著車尾影兒消失不見，握著霖安的小手更緊了些。
被塵封已久的心泛著絲絲刺痛，厲奕琛的神色溫柔又焦急，原來他也可以為了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
只是他從未如此對待自己。
原來不愛早就有跡可循，是她被蒙蔽了雙眼，識人不清。
明明早就知道這些，明明心已經封塵，可為什么還會感覺到痛苦……
盡管面上一片淡然和不在意，可霖安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他站在原地不說話。
孔慈音詫異地看著他，“安安怎么了？”
孔霖安伸出手，“媽媽，不怕，安安在。”
心瞬間被這句話撫平了不少，孔慈音抱起孔霖安，“安安已經會說這么多話了呢，媽媽真高興。”
由于時間還早，沈皓燁看外面天氣不錯，于是說道：“要不帶霖安出去逛逛吧，反正你們回家也沒事。”
孔慈音微微蹙眉，想起了自己桌上未完成的設計圖。
“你自己算算多久沒有帶霖安出去玩了？”
孔慈音發愣，多久？出去玩？
從她出獄后她就從來沒有帶霖安出去玩過！
一是因為霖安的自閉癥，霖安情緒不穩，孔慈音擔心他失控。
二是自從出獄后，她一直忙著和厲奕琛周旋。
出去游玩，她從未想過，覺得很奢侈。
“那，去哪里？”孔慈音松口了。
沈皓燁想了想，“動物園怎么樣？”
“動物園？”
“嗯，說實話，我還沒去過動物園。”沈皓燁自嘲一笑。
他從小被寄予厚望，盡管他現在放蕩不羈，但該接受的教育可是一件都沒落下。
后來成年叛逆心起來了，瘋狂游走一些聲色場所，像游樂場動物園這些地方他還真沒去過。
孔慈音低頭詢問孔霖安的意見。
“安安，想去動物園嗎？”
孔霖安盯著她的嘴巴，不明白什么意思。
孔慈音耐心解釋，“就是有大老虎，大獅子，長頸鹿，還有很多小動物的地方……”
見霖安聽得認真，她還一邊學電視里的老虎叫。
“嗷嗚~~~”
“呵呵。”沈皓燁不禁笑了。
他從后車鏡里看了孔慈音一眼，“沒想到你還挺會教育孩子的。”
在沈皓燁笑出聲的那一刻孔慈音一陣懊惱，她竟把這人給忘了，也許還是因為兩人相處的越來越熟悉。
“獅子？”霖安問道，一雙眼睛微微發亮。
孔慈音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
“安安喜歡獅子？”
霖安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歡，只是一遍遍地重復道。
“獅子，獅子，獅子。”
“那我們就去動物園。”沈皓燁一錘定音。
由于不是周末，動物園的人不是很多，孔慈音忍不住松了口氣。
幾人買了票進去，一路上，霖安都好奇地睜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事物。
沈皓燁將手里的水遞給孔慈音，看著她喝完水，突然嗤笑一聲。
“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一家三口？”
孔慈音一怔，微微垂下眼眸。
順著動物園的指示，他們先去了水族館。
水族館有表演，不過要單獨收費，動物園管理員看了幾人一眼，熱情推薦道。
“里面有海豹表演，親子的話還會便宜些。”
親子……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管理員看了他們一眼，心里疑惑道，這難道不是一家人嗎？
男人又高又帥，女人漂亮得堪比明星，所以他們的小孩才會生得如此精致。
孔慈音正要出聲，沈皓燁已經先一步說道：“好，就這個。”
幾人一同進了館內，觀看了表演，但霖安的興趣貌似不大，他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看表演，只是側著臉直勾勾地盯著沈皓燁瞧。
沈皓燁注意到孔霖安的視線，不由得摸了摸下巴，玩味道。
“你說，霖安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太帥了，所以看呆了？”
孔慈音不禁翻了個白眼，嘴上卻說道：“是的，肯定是因為你長得太帥了。”
沈皓燁朗聲一笑，那股不羈完美體現。
看著他俊逸的側臉，孔慈音突然想到一個人。
楊小卉，那個愛了沈皓燁七年的女人。
“小卉最近怎么樣了？”
沈皓燁臉上的笑容不變，“你怎么會關心她？才認識兩天就熟悉了？”
孔慈音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欠妥，便不再開口。
出了水族館，孔慈音直奔霖安最感興趣的大獅子。
在看見獅子的那一刻，孔慈音還期待著霖安會有和平時不一樣的反應。
畢竟說到獅子的時候霖安的眼睛是那么亮。
結果如孔慈音所愿。
霖安的反應不一般。
不過不是高興。
是恐懼。
徹底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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