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慈音的第一反應就是厲奕琛把霖安送回來了，迫不及待前去開門。
“安安！”
“慈音。”門口出現的是劉叔。
“劉叔。”
劉叔進來后，看見客廳坐著沈皓燁，表情有些意外。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只是從包里拿出一個玩具。
“霖安呢？”
“在厲奕琛那里。”
劉叔嗯了一聲，隨意聊了幾句后便打算離開。
孔慈音看出劉叔有話想說。
她將劉叔送到門外，輕聲問道：“劉叔，你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有哥哥的消息了？”
劉叔點點頭，“對，我查到儒彬在國外生活的痕跡。”
孔慈音的反應很平淡，平淡的聽見這個消息心里沒有一點起伏。
安安選擇厲奕琛的那一刻，孔慈音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屬于她的。
連安安都不要她，其余的好像也就那樣。
甚至聽見哥哥的消息她都沒什么反應。
她想放棄了，她太累了。
前幾十年活在父親和哥哥的寵愛中，以至于識人不清，五年的牢獄之災她恐怕要用后半輩子去忘記，安安的選擇更是孔慈音覺得倦了。
“我知道了劉叔。”
孔慈音的態度讓劉叔察覺到不對勁，他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沒有開口，只是嘆了口氣。
“慈音，你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以后離開也好，做什么也和我說聲，不要像小劉那樣，悄聲無息的就沒了影……”
面前的臉上布滿了皺紋，渾濁的眼睛是一片慈祥。
孔慈音點點頭，鼻頭有些酸意。
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是彼此最親近的人，容不得失去了。
劉叔走后，孔慈音回到客廳，沈皓燁靠在沙發上翹著腿打游戲。
她很少見沈皓燁這樣子，覺得怪異又好笑。
“你真的不去公司？”
沈皓燁嘴里還叼著煙，一邊咒罵隊友，一邊回道：“不去，萬一我走了，你發燒又燒到暈倒怎么辦？本來腦子就不是很好，再壞還怎么在這個社會上生存？”
孔慈音嗤笑一聲，準備進書房，走到一半，心里被沈皓燁的話說得越來越不舒服。
趁沈皓燁沒注意，她拿過身邊的枕頭一把朝他頭上砸了過去。
沈皓燁愣了，立馬撲騰起來朝她跑去。
“孔慈音，你完了……”
“哈哈哈。”孔慈音哈哈大笑兩聲，進了書房就將門鎖上。
聽著外面沈皓燁氣急敗壞的聲音，孔慈音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落寞。
安安。
……
“霖安還沒醒？”已經快中午十二點，處理完工作的厲奕琛從書房里走出。
楊清婉笑著搖搖頭。
“還沒起來，可能是和慈音住久了，習慣睡到這個時候吧。”
楊清婉話里話外都透著孔慈音教育有問題。
厲奕琛不是沒察覺，或多或少他自己心里也是這么覺得。
他看了眼楊清婉的臉，昨天被孔慈音狠狠扇了幾巴掌，現在瞧著臉都有些腫。
他眼神溫柔了許多，“沒叫夏楊來看看你的臉？”
一提這事，楊清婉心里就恨得咬牙切齒。
“這點小事沒必要叫夏醫生來，過兩天消腫就好了。”
厲奕琛點點頭，“委屈你了。”
這話讓楊清婉心里好受了很多，她溫柔地笑笑。“沒事。”
楊清婉跟著厲奕琛一起前往孔霖安的房間。
敲了敲霖安的門，里面沒有動靜，厲奕琛推開門，發現床上沒人。
“霖安？”他心跳開始加速。
環顧一周還是沒有看見霖安的身影。
厲奕琛有些急了，楊清婉也覺得疑惑，她安慰厲奕琛。
“奕琛，別急，或許是霖安淘氣躲在哪兒。”
厲奕琛被她說服，到處在柜子里找著人。
“霖安？霖安出來了……”
楊清婉也在幫忙找，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找了一圈，屋內都看了個遍。
楊清婉下意識打開衛生間的門。
一道冰涼的水柱直接沖擊著她的臉。
“啊！”水柱力道不小，沖擊在臉上就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樣。
“清婉。”厲奕琛連忙走過來。
水柱依舊沒停，厲奕琛把楊清婉護在身后，聲音里帶著怒意。
“霖安！”
盡管厲奕琛已經開始發脾氣，可孔霖安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
昨天的額頭還被紗布貼著，他穿著睡衣光著腳丫站在浴缸里，手里拿著水管。
他笑瞇瞇的，看起來過非常開心。
水噴灑在浴室各個地方，里面一團亂遭。
厲奕琛寒著臉朝他走去，一把奪過水管，小孩的力道不及大人，在厲奕琛拉扯的同時孔霖安踉蹌了一下，一不小心跌出浴缸，膝蓋跪在了地上。
“霖安！”
厲奕琛甩掉水管，抱起霖安，查看傷勢。
只是有點紅，沒有破皮。
他不禁松了口氣，這才發現懷里的霖安安靜的過分。
低頭一看，霖安黑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瞧。
沒有委屈，沒有埋怨，眼神里只要孺慕和期盼。
厲奕琛心軟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對霖安深深的愧疚。
“霖安抱歉，爸爸不該兇你。”
孔霖安摸摸厲奕琛的臉，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把霖安抱到床上，親手給他換衣服。
看到這一幕的楊清婉氣的指甲掐自己手心。
銘成長這么大，可厲奕琛從來沒有給銘成換過衣服，從來沒有親手為他做些什么，而這小賤種一來就……
楊清婉氣得不行，厲奕琛給霖安換著衣服一邊回頭。
“清婉，你先去換件衣服吧。”
楊清婉下意識低頭，再看看鏡子中的自己，狼狽不堪。
她胸口更是起伏的厲害。
但最后也只能轉身離開。
道歉歸道歉，該教育的還是要教育。
厲奕琛把孔霖安抱到腿上，問道：“霖安為什么要玩水管？”
霖安仰著腦袋看了看他，然后跳下床蹬蹬跑到浴室。
厲奕琛以為他還要去玩，正要板著臉訓斥，卻見霖安拿著一個話本出來，遞給他。
話本是油面的，所以沒有被水打濕。
厲奕琛疑惑的打開話本一看。
第一頁是一對動畫父子在自家小院各自拿著水管打水仗的溫馨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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