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西山長寧峰峰頂,蕭家二郎——蕭炎峰原本隱居的道觀閑云觀中,留守在觀中的蕭承勇正帶著小道童清掃院落。
這山中的落葉時不時便會隨風飄落,蕭炎峰在的時候,經常說什么:“葉落葉飛,乃是自然,何必庸人自擾?”
可蕭承勇卻很是無語,實在忍不了觀中那積累著常年不掃,然后厚厚的一層落葉。
如今父親和母親帶著兄長離觀遠游,他自然是要趁著父親不在的機會將觀里的落葉全都掃干凈了。
清掃完落葉,蕭承勇拿著木劍出門,正準備前往峰頂的峭崖上練劍,卻看到了遠處有一人騎著快馬,從山道疾馳而上!
蕭承勇眼力極好,看清對方是沖著另一座山峰上的道觀而去,而那一處,赫然便是當今秦王所在的道觀——靈虛觀。
蕭承勇不知為何,眉頭忽的一跳,想起父親臨走之前叮囑他的,“若某一日你看見一男子氣勢洶洶地沖上靈虛峰去找靈虛道長的麻煩,你可一定要攔住那人。”
父親還十分信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倒也不是讓你去拼命,只是攔著對方,可不能讓他砍死那秦王了。”
秦王那人沽名釣譽,竟然給自己封了個靈虛子的名號,著實是讓蕭炎峰牙疼。
自己還有要事需要親自離開京城辦,只能留下小兒子在這里看著那秦王,千萬別讓他死了。
蕭炎峰雖然不清楚秦王私下里做的事兒,可是吧,他很清楚秦王和那德安侯夫人蘭氏的糾葛,光是憑著當年對方坑死靜塵弟妹的事兒,他都落不到好。
蕭炎峰雖然不知道蕭炎松什么時候會頂替別的身份回京,但他很確定,對方一定沒死。
所以,只要對方回京,那秦王就絕對是好不了。
蕭炎峰也不怕別的,就怕那家伙一刀砍死了秦王。
不管對方做了什么,在沒有證據之下,蕭炎松這樣做,總是觸犯了律法,還是要接受懲罰的。
縱然是寧和帝想要偏袒他,那他也要落個流放邊疆的下場。
何苦來哉?
為了這么個虛偽的人,蕭炎峰覺得很是不值得。
所以才叮囑小兒子,一定要攔著疑似蕭炎松的人,保住秦王的性命。
如今,蕭承勇一下就看出那騎著快馬直奔靈虛峰的人就很像父親說的要找秦王晦氣的人,于是,他當下腳步一轉,施展輕功,身影一掠,便朝著靈虛峰飛躍而去!
好在,靈虛峰和長寧峰之間有一處距離不過十丈的懸崖,只要從那里飛躍過去,他一定比那騎著快馬上山的人更快到達靈虛觀。
很快,蕭承勇便來到了那一處兩座山峰相鄰最近的懸崖位置,他瞬間提速,從懸崖一躍而起,抬手一揮,一道銀色長條的玄鋼長索便瞬間從他手腕的機關鐲上飛出!
瞬間釘在了對面的山壁之上!
扯著那玄鋼長索,蕭承勇宛若大鵬一般順利飛躍到了對面的靈虛山上!
一個翻身落地,摁動手腕上的機關,收回長索,蕭承勇腳步不停,施展輕功朝著半山腰處的靈虛觀而去!
而此時,那騎著快馬上山的正是從三司大牢里出來的肖松洋!
他面色冰冷,不停地揮動著馬鞭,加快速度沖上靈虛山!
他早就知道秦王這么多年來都在這靈虛山上修道。
好一個不慕名利的方外之人!
呵!
一想到他推測出的當年的真相,他心頭的怒火就宛若噴發的火山一般,再也無法控制!
他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秦王一頓!
如此想著,肖松洋騎著快馬風馳電掣便來到了半山腰處的靈虛觀門前,他從馬背上一躍而起,都不等馬匹停下便立即跳躍下馬,一個翻身便落到了道觀大門前的高階之上。
他抬腳就踹到道觀大門上,轟隆的一聲!
兩扇實木大門就這樣被硬生生地踹飛了出去!
又是一聲巨大的轟隆聲,兩扇門板狠狠地砸在了道觀內那巨大的影壁之上,將那影壁都給砸塌了!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道觀中的眾人!
無數道童沖了出來,震驚地看著站在門外的肖松洋。
肖松洋負手冷聲道,“皇甫凌燁,你給老子滾出來!”
在場眾道童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何人?!
竟然敢直呼觀主的俗家本名?!
這是不要命了嗎?!
還不等眾人回神,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半空之中翻身而下,落到了被砸塌了的影壁之前。
是閑云觀的少觀主!
蕭承勇轉頭看了一眼身后被踹飛的大門門板和被砸塌的影壁,心下一嘆,回頭看向肖松洋,手持木劍,恭敬行禮道,“晚輩蕭承勇,閑云觀主事見過前輩。”
肖松洋先是一愣,隨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蕭承勇,終于在他眉眼間找到了他印象中的那人的相似之處,不由嘴角一抽。
“你父親可是蕭家二郎,蕭炎峰,蕭鶴云?”
蕭承勇一愣,倒也老實回答:“正是家父。”
肖松洋:……
就很氣!
這個二哥!
太討厭了!
人都不在,還留個小輩來攔著自己!
哼!
肖松洋眼睛瞇起,冷聲道,“那你該稱呼我一聲叔父,現在,你給老子滾開!”
蕭承勇卻先是一愣,隨后拱手行禮道,“侄兒見過叔父,叔父安。”
肖松洋怔了一瞬。
這是什么鬼?
蕭承勇卻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道,“回稟叔父,侄兒得家父所命,要保住靈虛觀主的性命。”
“還望叔父體諒侄兒。”
肖松洋眉頭一挑,上下打量了一番蕭承勇,這小子,倒是跟二哥那性子半點也不像!
有意思!
肖松洋嘴角微勾,笑得意味深長,“放心,我會留他一條性命的。”
蕭承勇一聽他這么說,還真就信了,點頭道,“那侄兒便告辭了。”
說罷,他便再次躬身行禮,轉身便要走。
這時,靈虛觀里的這些道童們都回神了,見蕭承勇要走,其中為首的大弟子立馬上前道,“蕭少觀主,還請留步!”
蕭承勇腳步一聽,轉身看向對方,“歸一道友,不知還有何事?”
歸一道童連忙行了一禮,道,“蕭少觀主,此人如此不請自來,打上我靈虛觀,毀我山門,閑云觀與我靈虛觀乃是同道同源,蕭少觀主難道就任由此人如此欺凌我靈虛觀不成?”
“這又如何對得起閑云觀立觀之本心?”
蕭承勇茫然了一瞬,不是很懂,“這跟我閑云觀立觀的本心有何關系?”
“閑云觀本來就是家父為了潛心修道不與方外之人爭那方寸修道之地,這才以年輕時的軍功換來了這一處山峰立觀。”
蕭承勇很是誠懇地問道,“歸一道友,不知你說的本心是何?我好傳信去詢問家父一二。”
歸一:……
肖松洋:……
真不愧是二嫂的兒子啊!
厲害!
這大智若愚的性子,真是太棒了!
好懸沒將人給氣死!
肖松洋都有些可憐那位開口的歸一小道童了。
人家只是想留下你當打手而已,你那一本正經地問人家本心是什么?你讓他怎么回答?
肖松洋心下一樂,也沒搭理在場的這些后輩道童,身形一動,便直接往道觀后院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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