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沒想到拓跋青筠會給他帶來這么一個消息。
他笑著問道:“有沒有說何時出發?”
“就在這兩日。”拓跋青筠道:“宰相延龐兒留下駐守興慶城,其余貴族都會過黃河去天湖行宮見烏昊。”
蘇牧又問道:“烏昊的兒子也會去?”
烏昊年近四十,成年的兒子也有了好幾個。
“都會去。”拓跋青筠緩緩站起身,微微頷了下首:“魏使提前準備一下,李從元很快就會來通知你,我便不在此久留了。”
她望著蘇牧微微點了下頭,抿著唇:“我若是你妻子,必然不會再回去當什么公主。”
顯然她也知道蘇牧和沈云初的過往。
“公主說笑了。”蘇牧搖搖頭:“在大魏,上至君,下至民,皆重禮法,絕對不會犧牲女人行和親之舉。”
拓跋青筠聞言臉色微微一僵,略一思忖,眸光有些暗淡,“這一點大魏做的確實足夠好,所以我才想去大魏,在賀國皇族眼中,我始終是個異類,他們不認可我母親的身份,非是我不孝。”
蘇牧望著她點點頭,站起身道:“公主也無需傷心,眾所周知,天家自古最無情。作為皇女,你與我妻子并無兩樣,區別只在于你有一半的漢人血脈,遙輦人更在乎血統的純正。”
“嗯。”拓跋青筠輕輕嗯了一聲,美眸望向蘇牧,說:“我忽然對去大魏有了些期許。”
蘇牧哈哈一笑:“公主若真有一日到了大魏,怕也是會被當成異類的。”
“呃——”拓跋青筠表情一僵,問道:“為何?”
“因為公主有一半的遙輦人血脈。”蘇牧說著,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她幾眼,“從外表來看公主并不是純正的漢人,尤其是身高與膚色。”
“是,是,是嗎?”拓跋青筠被他看得心中一陣慌亂,磕磕巴巴的問道:“那,那,那我豈不是去了大魏也不能正常生活?”
“那倒不會。”蘇牧搖頭笑了笑。
“為何不會?”
“因為公主生的足夠美,五官又與漢人無異。”蘇牧望著她,笑道:“世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所以應該沒人會看不起公主。”
拓跋青筠愕然一怔,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羞意。
被人夸贊總是一件美好的事。
她又怎么能例外。
“那,那個,多謝,我先告辭了。”
拓跋青筠磕磕巴巴的道。
話音未落,她已經邁出了腳步。
劉吉急忙打開門,跟在拓跋青筠身后,匆忙走了出去。
蘇牧微微一聳肩,邁步跟了出去。
院子里,烏桓侍衛長正帶人去開院門。
門打開,卻見有人走了進來。
來人前腳剛進門,便是微微一怔,急忙施禮道:“李從元見過王妃。”
拓跋青筠停下腳步,微微頷了下首,而后邁步離開。
李從元回頭望了拓跋青筠的背影一眼,狐疑片刻,而后來到蘇牧面前,趾高氣揚的說道:“陛下有旨意給使者,陛下讓使者.....”
“且慢。”蘇牧冷哼一聲:“烏昊的旨意還管不到這個魏使!奉勸你收起這番作態。”
李從元已經多次領教蘇牧的難纏,為了將事情辦成,他急忙改口道:“我們陛下請魏使去天湖行宮。”
“請本使去天湖行宮?”蘇牧佯裝思考了片刻,道:“也好,本使見完他,正好返回大魏去。何時出發?”
“就在這一兩日內,到時會有人來通知。”
蘇牧擺擺手:“知道了。”
李從元見此也不準備久留,轉身就要走。
蘇牧冷聲道:“李從元,告訴那些人若再來找本使的麻煩,休怪本使辣手無情。”
李從元腳下稍微一頓,點了下頭,邁步離開,走出院門,待門關閉,惡狠狠的啐了口唾沫,“若非陛下走時有過交代,你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焉能有機會在本中書面前大言不慚。”
院子里。
孫正來到蘇牧面前,抱拳道:“大人,這個李從元自始至終都沒安過好心。”
蘇牧點了點頭:“無需過分擔心,善待使節是國與國之間公認的規矩,烏昊再蠢也不會讓人對付咱們,李從元也只敢用一些上不得臺的小手段。”
孫正道:“就怕有人暗中心懷不軌。”
“咱們不是還有殺手锏嗎?只要按照我教你們的方法使用那個東西,對付幾百人還是問題不大的。”蘇牧搖搖頭,接著吩咐道:“交代下去都收拾一下行李,這兩日隨時都可能動身離開興慶城。”
“是。”
孫正領命離開。
......
只隔了一日時間,李從元便派人來通知蘇牧啟程。
守在門外的烏桓士卒依舊是作為蘇牧的護衛,護送蘇牧一行人前往天湖行宮。
而這次從興慶城出發的隊伍,比他來時要龐大的多,足足有近萬人。
從衣著上看,頭領都是衣著鮮麗的烏桓貴族。
老少皆有不說,其中還有人帶著女眷。
蘇牧一行人走在隊伍正中,前面是拓跋青筠的隊伍,再前面是烏昊的長子烏寧明的隊伍。
烏桓人全都是騎馬,出了興慶城后,開始策馬狂奔,晚上便到了兩百里外的黃河岸邊。
蘇牧真實的體驗了一次烏桓騎兵的兵貴神速。
兩百里地已經無限接近馬匹的極限。
隊伍趁著夜色在黃河岸邊扎營休息。
明日渡河需要半天時間,過了黃河再有不到六十里便可到烏昊的天湖行宮。
拓跋青筠和烏寧明住進了岸邊的驛站內。
蘇牧一行人則分配到了三個帳篷,蘇牧單獨一個,護衛每十人一組,護衛的帳篷在兩側,外圍則是負責保護蘇牧的烏桓護衛。
一天時間跑了兩百里地,即便是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烏桓人也很累。
由于是在黃河北岸,不用擔心有人敵人來犯,隊伍吃過晚飯集體趴了窩。
蘇牧的護衛雖然回了帳篷躺下,卻是抱著兵器不敢脫衣入睡。
孫正與牛莽提前做了商議,孫正帶十個人守前半夜,牛莽帶十個人守后半夜。
烏桓人的行軍帳篷里,沒有床或者矮榻,一律是羊皮毯子。
蘇牧躺在地毯上,一直無法安睡。
朝廷派他來的目的是分化烏桓與賀國的關系,如今看來賀國和烏桓遲早會鬧掰。
無非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如何才能讓這一天早些到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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