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正色道:“我很愿意相信你,也請你不要探究我的秘密。”
“嗯,我不會的。”拓跋青筠抬眸眼神看著蘇牧,小聲問道:“你不會用這些東西對付賀國吧?”
蘇牧無語。
前一句說不會,后一句就問出這種話,她還真是自相矛盾。
“今后的事很難說。”
他沒有給出確切答案。
拓跋青筠嬌軀一顫,她見識過這兩種東西的威力,如果蘇牧的野心足夠大,他完全可以大批量制作出來用于戰爭,那樣烏桓和賀國都會成為待宰的羔羊。
蘇牧此時將話說開,并不是想為難她,而是提醒她不要存歪心思,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他擺了擺手:“回去休息吧!后日跟我一起出發去蕭關。”
拓跋青筠極不情愿的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一副想說又張不開口的樣子。
蘇牧側頭看著她消失在房間門口,淡淡一笑。
她的擔心完全是多余,他根本沒有把火藥配方公布的打算。
而單靠他一個人,又不可能制作出消滅幾十萬軍隊的火藥。
估計還沒制作好,他自己先被炸死了。
玩火自焚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大批量制作火藥和火銃,需要建立專門的作坊,且必須交給對他絕對忠心的人負責。
在沒有一大批死忠手下的時候,他不會將這張底牌暴露出來。
......
只隔了一日。
蘇牧便往蕭關出發了。
出發前,他又單獨去找了一次程瑛。
程瑛將一份軍令交給他,讓他帶給林山海。
顯然是蘇牧的提議起了一定的效果。
拓跋青筠和凡楚楚都扮成了男裝,以護衛的身份跟在蘇牧身邊。
與他一起同行的還有沈聰這個糧秣官,這次他運了幾十車壓縮餅干去蕭關。
據他所說,西安城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運糧隊往蕭關送糧食。
兩人同行一日時間,蘇牧跟沈聰告辭,先一步趕去了蕭關。
林山海和殷良昨天才收到蘇牧返回西安城的消息,沒想到今天蘇牧便趕了過來。
蘇牧將程瑛的軍令交給林山海,笑道:“程知州的意思是讓林統制先圖謀對面最近的兩個軍寨。”
“程知州下決定了?”林山海接過信,打開仔細讀過,看著蘇牧道:“既然程知州已經下令,本統制便擇日發兵。”
大魏是以文制武,但文官大多不會帶兵打仗,有自知之明的文官,會將帶兵的權利交給軍中最高的將領。
林山海就是這種情況,他相當于是程瑛手中的一把劍,程瑛說打哪里,他便會帶兵去攻哪里,至于如何打全由林山海一人說了算,打勝了大家一起分功勞,打輸了一起擔責任。
林山海吩咐道:“如麟先帶駙馬去安頓一下。”
蘇牧點點頭,跟著林如麟離開。
程瑛沒有同意他的冒險深入建議,而是采用了穩扎穩打的方法。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蘇牧每天都去林山海的軍帳內議事。
與此同時蕭關里面的士卒,也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準備。
大魏的蕭關距離烏桓的賞移口軍寨只有二十里地,軍隊只需半夜出發,天亮時就可以發起進攻。
蘇牧與林山海商議完作戰計劃的時候,將楊靈的六百騎兵要了過來。
大魏的騎兵太少,與烏桓人大規模作戰的時候,形不成有效戰力,只能充當先鋒軍的作用。
又隔了一日。
時至半夜,林山海終于下令打開了蕭關的城門,數萬軍隊深夜趕路,直撲向了二十里外的賞移口。
蘇牧自然也在其中,且走在最前面,身邊還跟著拓跋青筠和凡楚楚。
他和楊靈帶著的六百多騎兵,與另外兩支一千多人的騎兵隊伍,共同擔任先鋒軍的角色。
先鋒軍負責的是探路、偵察敵情、試探性進攻等作用。
三支近千人的騎兵隊伍,如三支利劍直插向烏桓人的賞移口軍寨。
林山海交給他們的任務是負責清野,將賞移口后方的路掐斷,讓烏桓人無法向后方的割踏寨求援,給主力攻城爭取時間。
軍隊出發前,林山海便派人給身在西安城的程瑛去了信。
程瑛當天收到信,立刻發出了三份軍令。
一是讓會州的兵馬從會州方向佯作出兵,對烏桓的保泰軍進行牽制。
二是讓環州的兵馬從環州方向牽制烏桓的靖塞軍。
三是讓渭州趕來的兵馬,加快速度,盡快支援林山海。
如此一來,林山海的敵人便只有跟隨烏寧明駐扎在天湖的近三萬兵馬。
即便算上賞移口和割踏寨的兵馬,烏寧明在葫蘆河川里的兵力也不會超過四萬。
烏桓人是游牧民族,他們在這附近沒有多少百姓,大魏來攻打時,他們會邊跑邊打,待到大魏的軍隊深入后,他們則會集合優勢兵力對大魏的軍隊進行合圍。
賞移口軍寨內的烏桓人聽到遠處的馬蹄聲滾滾而來,又見遠方鋪天蓋地的火光,立時明白大事不好。
“魏人來偷襲了。”
士卒大叫著跑去跟烏桓將領匯報。
大魏的軍隊已經很久沒有進入過烏桓境內了。
烏昊將領一開始還不信,當他親自上了軍寨的城墻,才確定對面這是來真的。
“傳我軍令,速速撤退。”
烏桓將領想都沒想,直接就要跑路。
并不是他慫,而是大魏的軍隊非常善于攻城,人數差距巨大,大魏的軍隊攻下賞移口這處軍寨都不需要等到天亮,不跑就是等死。
蘇牧帶著騎兵剛來到近前,便見一支兩三千人的騎兵隊伍,從軍寨里疾馳出來往北逃去。
楊靈驚訝的張大嘴巴,“他們這就逃了?”
蘇牧淡淡一笑,“程知州還是不懂烏桓人的伎倆。”
“烏桓人不會跟大魏的軍隊死磕,他們更善于利用騎兵的優勢打運動戰,只要將大魏的軍隊擊敗,他們隨時可以重新回來駐扎。”
此時另外兩支騎兵隊伍靠了過來。
其中一支的將領是戚琮的弟弟戚方,另一支則是林山海的嫡系部下曹震。
戚方壓根沒想到蘇牧會跟隨先鋒軍前來,他催馬來到蘇牧身前,抱拳道:“見過駙馬。”
蘇牧點點頭,“不必客氣。”
曹震嘆道:“烏桓人又跑了,這些孫子每次都是這樣。我進去看看,兩位在外面等林統制。”
他說著一擺手帶人進了被烏桓人遺棄的軍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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