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來的人越來越多,足足有近二十人。
男子面冷如刀的看了這些人一眼,吩咐道:“來人,全部押下去關起來。”
話音未落,幾十名帶刀護衛沖上甲板,拔刀將人們圍了起來。
眾人都是面色一變。
“這是為何?”
有人不解道。
就連蘇牧臉色也是鐵青。
慕容昭、慕容云笈、梁厚才一起看向蘇牧。
這些人不是善類啊!
怪不得要自己等人丟掉兵器。
女子和顏悅色道:“放心,我們不會害你們性命,只要你們在船上老老實實便好。”
眾人聞言面色舒緩了不少,但當看到漸漸變遠的碼頭,一時間心情沉重起來。
“這是去哪里?”
男人道:“到了地方你們自會知道,現在都離開甲板。”
持刀護衛叫嚷道:“現在都下去。”
說著帶人將人們往船艙里面驅趕。
眾人敵不過,只得無奈后退到了船艙里面。
蘇牧九人亦是被趕進了船艙。
眾人席地而坐,有人失聲痛哭,有人沉默不語。
慕容云笈躲在蘇牧和慕容昭中間,此刻只有這位置才能讓她獲得一份安全感。
“這艘船是去哪里的?”
梁厚才看向蘇牧。
蘇牧搖了搖頭,看向旁邊一位五旬老漢,起身走過去坐下,打聽道:“老伯可知道這艘船是何來歷?”
老漢看了蘇牧一眼,搖頭道:“老漢也不清楚。”
蘇牧皺了皺眉,看向倉里的一二十人,試圖從這些人中找到些線索。
此時老漢又道:“這艘船上的女人有點不同。”
“有何不同?”
“容貌與漢人相似,說的卻不是漢話。”
“說的什么話?”
老漢皺了皺眉,“呀,呀,買,蝶。”
蘇牧:“......”
我特么!
“老伯確定?”
老漢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不過很快又點頭道:“老漢不會聽錯,是呀買碟。”
蘇牧震驚的睜大眼眸,問道:“其他呢?”
旁友有人道:“還有‘一庫,一庫,毛掏,毛掏。’”
蘇牧聞言一咧嘴,整個人都僵住了。
結合上船時那些人說過的話。
他終于弄明白這艘船是什么船了。
蝸國渡種船。
渤海東面千里外的蝸國,認為大魏人品種優良,為了改善后代子嗣的品種,特意派船帶本國女人來大魏借種。
這與回鶻女人要先與漢人生孩子,再嫁人一樣,都是因為看到了大魏的強大富庶,想通過渡種改變本國人種。
這是崇洋媚外的極致表現。
只不過這個外是大魏漢人。
以前蘇牧只是聽說有這種船,沒想到這次真的給他碰上了。
蘇牧回到慕容昭身邊坐下,嘆氣道:“這下麻煩了。”
“什么麻煩?”
慕容云笈臉色微變,問道。
蘇牧道:“這艘船很可能不是去南面的。”
慕容云笈好奇道:“那是去哪里的?”
“這是艘渡種船,很可能是去海對面的蝸國。”
“呃——”
慕容云笈看向慕容昭。
慕容昭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雖沒怎么出過幽州城,但卻聽說過渡種船,只是沒想到真的有這種船。
“渡種船?”梁厚才驚愕道:“真的有這種船?”
他聽說過,但也只限于聽說過,顯然不信有這種船。
蘇牧搖頭一笑。
此時船艙里的人也都聽到了蘇牧的話。
有人震驚道:“怪不得這艘花船不收錢,原來是來借種的。”
有人哭道:“這下好了,咱們成了送種的了。”
一時間船艙里哭聲一片。
“俺家里有婆娘啊!不能去啊!”
“俺沒婆娘,俺也不想去啊!”
慕容云笈捂著耳朵,暗暗氣道:誰讓你們如此好色,活該被人抓走。
梁厚才小聲道:“咱們要不要截了此船?”
蘇牧道:“沒有兵器,你有幾成把握成功?”
梁厚才嘆氣道:“目測船上的護衛不少于百人,只怕一成把握都沒有。”
蘇牧靠在船艙的木板上,微閉雙目,不再去想,他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慕容昭微微嘆氣,望了蘇牧一眼。
慕容云笈挪動到蘇牧身邊,挨著他坐下,小聲問道:“你怎么一點都不擔心呢?”
“上了賊船,擔心有什么用。”蘇牧沒有睜眼,“渡種船應該不會圖財害命,目前咱們沒有生命危險。”
“目前?”慕容云笈又問:“那以后呢?”
“那要看船是去哪里,如果是進入大海遠航,就要擔心一下食物和船只傾覆的危險了。”
兩人正在說話間,船艙的門開了。
有人進來四下掃了一眼,伸手指了幾個人,說道:“你們出來。”
梁厚才驚訝的看向蘇牧。
指的人中有他。
蘇牧抿唇一笑,沒有說話。
那人又道:“還愣著做什么,快點起來。”
梁厚才無奈只得起身走了出去。
望著艙門關閉,慕容云笈好奇道:“他們去做什么?”
蘇牧暗暗發笑:“可能是借種吧!”
慕容云笈眼眸一驚,抱緊身子,往后挪動了幾下。
慕容昭嘆道:“本王沒想到會淪落至此。”
“歷朝歷代,一旦武官勢大,三天兩頭造反也是常有的,幽州之所以能太平兩百年,是因為有大魏這棵大樹在,如今天下亂起來了,就必然會有人按捺不住。舅父疏忽了北方的局勢變化。”
蘇牧搖了搖頭,繼續閉目養神。
慕容昭皺眉深思起來。
花船二樓。
女子跪坐在蒲團上,打量著蘇牧的黑劍。
跪坐在對面的男子問道:“妹妹,可是中意此人?”
女子抿了下唇,沒有說話。
男子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父親已經決定將你送入東宮,將來你是要做皇后的人,不可任性而為。”
女子搖頭:“父親那是異想天開,天皇不會答應的。”
“總要試一試,我劉氏東遷近千年時間,后代子孫雖長盛不衰,在國中的地位卻逐漸沒落,若不是父親這次帶兵平定了天慶之亂,我們東漢使主一脈,怕是要徹底被邊緣化了。”
“父親讓你進入東宮為妃,也是為了家族長久考慮。”
女子道:“昌子內親王已經去了東宮,我再去還有什么用?”
“昌子內親王是天皇的侄女,天皇為了保證皇族血統純正,將自己的侄女許給太子,說明他不想外人當下一任皇后。”
女子不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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