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
眾人齊聲回道。
這些進士如同打了雞血般,聲音大的離譜。
幾個月來,他們對蘇牧的性格有了很深刻的認識,認為這是個可以親近的皇帝,故此一些少年人偶爾會圍著蘇牧插科打諢,嬉笑一番。
“陛下,如何找到比鐵更加堅硬的金屬呢?”
“是啊!我們都知道鋼鐵是這個世界上最堅硬的東西了,怎樣才能找到陛下說的東西呢?”
蘇牧壓了壓手,繼續道:“想找到比鐵還堅硬的金屬,需要對各種礦石進行分解提煉,礦石經過煉化,可以提煉出各種金屬,通常來說礦石需要的煉化溫度越高,提煉出的金屬就會越堅硬。不過這只是從技術方面得出的論證,真正起決定作用的是礦石中是不是含有我們要找的東西。”
學生們急忙將蘇牧的話記錄下來。
有學生舉手。
蘇牧點了下頭。
“陛下,我們該如何做呢?”
此人是福建人,名叫鄭確,時年二十五歲。
蘇牧笑了笑,說道:“收集各種礦石,然后送去城外的煉化爐試著進行提煉,這就是今日朕要交給你們的任務。”
“收集礦石?去哪里找啊!”
眾進士聞言都是大驚失色。
“朕已經跟工部和戶部打好了招呼,你們拿著學籍證明去朝廷的礦石場尋找就可以了。”
鄭確驚訝道:“陛,陛下讓我們去朝廷的礦石場里找?”
蘇牧點了點頭,為了培養這些人,他恨不得將內庫打開,為他們籌集學習需要用到的資源。
眾人見蘇牧點頭,心中莫名感動,紛紛起身施禮:“多謝陛下。”
蘇牧擺了下手,“現在去吧!”
“是。”
進士們紛紛施禮離開。
蘇牧見人走光,隨之淡淡一笑,制作燈泡需要用到鎢絲,而鎢這種金屬并不稀有,據他所知有一種叫做鎢鐵礦的礦石中就含有鎢這種元素。
但他的目的并不在于此,而是給他們一個實踐的機會,提煉鎢礦的事,還得他親自出面才行。
近兩百名進士,回去取了學籍證明,來到城外的礦石場。
管理礦場的官員名叫劉文棟,他一早就收到了朝廷指示,熱心的帶著這些進士進入礦石場,指著堆積如山的礦石,解釋道:“那座最大的是鐵礦石,旁邊依次是錫礦石、鉛礦......等等。”
馮林道:“多謝劉管事,我們現在可以去找了嗎?”
劉文棟點頭道:“諸位自去便是。”
這些人都是天子門生,他一個不入流的小官,哪里敢得罪。
眾人擼起袖子,分別走到礦石堆前,耐心翻找起來。
鄭確看著馮林等人,搖了搖頭,招手道:“馮兄來這邊找,錫和鉛都沒有鐵堅硬,應該在鐵礦石里面尋找才對。”
馮林聞言仔細一想,覺得鄭確的話很有道理,于是與同伴來到了鐵礦石堆里尋找。
然而,他們找了許久卻是沒有一絲頭緒。
馮林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望著烏漆嘛黑,略帶鐵繡的礦石山,無奈道:“這里都是鐵礦石,根本無從分辨啊!”
鄭確抬手拿起一塊石頭,說道:“可以用排除法,取不同顏色的礦石,比如這塊顏色呈褐色,必然與鐵礦石有所區別。”
“呵呵——”礦場管事劉文棟呵呵笑道:“不瞞鄭進士,這種礦石與鐵礦石其實并無區別。”
他是礦場的管事,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種鐵礦石只是顏色不同,與普通鐵礦沒有區別。
鄭確搖頭:“那也要試試才能知道。”
他也不確定,但蘇牧給他們上課時常說,世事無絕對,事物細微的差別,就可以得出截然不同的結果。如果得不出,說明方法用的不對。
馮林點頭道:“不錯,顏色不同必然有其內在原因。”
說罷彎腰翻找起來。
劉文棟有些嗤之以鼻,不過還是耐心勸解道:“這些都是鐵礦石,只是產地不同,顏色不同罷了。”
鄭確怔了一下,好奇道:“劉管事如此篤定,不妨說一說這種礦石產自哪里?”
劉文棟笑道:“不瞞幾位,河北路和福建路產出的礦石多有褐色。”
鄭確點了點頭,將此事暗暗記了下來,而后又一頭扎進礦石中尋著起來。
其余人亦是按照鄭確說的方法,開始從礦石堆里挑選顏色不同的礦石。
他們雖然不能確定,但總算有了選礦石的方法,又怎么可能放棄。
天黑時,一眾進士將選出來的礦石裝上馬車,運去了冶煉作坊。
次日一早,這些人急匆匆來到冶煉作坊,將這些鐵礦石按照顏色進行了分類,待到韓公廉來到一起圍了上去。
眾進士施禮道:“見過韓大人。”
韓公廉是得了蘇牧的指令才來的冶煉作坊,為得就是幫這些進士冶煉礦石。
“不必客氣。讓我先看看你們選的礦石。”
“韓大人請。”
韓公廉來到幾堆礦石前仔細查看一番,而后吩咐道:“來人,將這些礦石依次熔煉。”
“是。”
幾名冶煉工人領了命,將礦石運走,進行粉碎、篩選、煉化。
時間到了午時,礦石全部熔煉完畢,眾人得到的卻是一塊塊生鐵疙瘩。
近兩百進士望著這些生鐵疙瘩,全部陷入了沉默。
以此時的冶煉技術,鐵勉強能融化成鐵水,這些鐵疙瘩需要經過無數次鍛打才能成為真正的鐵,更不要說分解鎢和鐵了。
鄭確皺眉道:“難道是溫度不夠?”
“有可能。”
“韓大人熔煉的溫度能不能再提升一些?”
“不能了,這是目前正在解決的問題。”
韓公廉搖了搖頭,邁步返回了休息處。
蘇牧早已在房間里等待多時。
“如何了?”
韓公廉嘆道:“毫無進展,陛下也沒有辦法嗎?”
蘇牧笑了笑,站起身,“隨朕來吧!”
他當然有辦法,沒有把握的事,他不會拿出來獻丑。
“是。”
韓公廉急忙跟上。
一眾進士正一籌莫展之時,卻見殷良帶著人抬來了許多礦石。
殷良道:“陛下有旨,將這些礦石磨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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