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帳篷失火,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董乞翼派人動的手。
姜夫余來見蘇牧時,也提過這件事,說是姜氏對董氏做出了對等的報復。
這更印證了大家的猜測,董乞翼想在比斗開始前暗殺蘇牧,只要蘇牧死了,董奴兒也就不用去比斗了。
溪族這里相對安全,一旦蘇牧去到外面,很可能再次迎來暗殺。
溪流兒道:“我讓大哥多派些人來保護,應該不會有問題。”
蘇牧點頭道:“都回去收拾一下,等會兒出去散心。”
他急于去看一下來的是誰。
如果是他的人找到了這里,明天的比斗,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溪流兒頷了下首,急匆匆離開,不多時卻只帶了三名護衛回來。
“蘇郎,阿爸和大哥都去陪朝廷使者了。”
“無妨。”蘇牧搖頭,“憑我們三個人的武功,自保不成問題。”
景水蕓撇了撇嘴,對著岑丹秋小聲道:“蘇郎,蘇郎。叫的好親熱,真是不知羞。”
岑丹秋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異色。
幾日時間,她與這個男人相處的非常融洽,心中愛慕之情愈發深了,景水蕓的話令她心中生出一絲醋意。
“走吧!”
蘇牧邁步走去。
溪流兒挽住蘇牧的手臂,笑盈盈地道:“蘇郎,我來帶路。”
姜依凌亦是快步跟上,拉住了蘇牧另一只手臂。
岑丹秋望著三人的后背,怔住片刻,被景水蕓拉著跟了上去。
五人離開溪氏聚居地,走出不到兩里,來到了一處露天集市中。
四女一男容貌皆是不俗,很快便吸引了來無數人的眼球。
在人們的議論聲中,五人在集市中走走停停,來到了集市中央區域。
迎面走來一行上百人。
民眾紛紛避開道路中間,貼著兩側的攤位圍觀。
蘇牧五人亦是讓到了右側,駐足圍觀。
待到人群走近,看清中間那人的容貌,蘇牧心中一樂。
姜結于道:“使者大人,此番可還盡興?”
“哈哈。”關雄哈哈大笑,“姜酋長是不知道東京城的集市有多大啊!”
董乞翼小聲道:“京師重地,自然不是神木壘這種小地方能比的。”
坤裕楨捋須道:“那是,神木壘跟成都比起來,也是遠遠不如啊!”
關雄點了下頭,四下掃視,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蘇牧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很快又恢復如常。
蘇牧忽然伸出雙手,抓住姜依凌和溪流兒兩女的手,邁步往來人正前方走去。
“蘇,蘇郎,你,你要做什么?”
“那是朝廷使者,這樣不好。”
兩個女人臉色一片慘白。
人群中有人爆喝道:“是你......”
說話間,那人已經走到前面,九尺高的身材,甚是雄壯魁梧。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董奴兒。
董奴兒瞪目怒視著蘇牧,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尸萬段。
“不錯,是我,你不服氣?”
蘇牧的聲音輕飄飄傳來。
“啊!我殺了你這個小白臉。”
董奴兒徹底憤怒了,他現在就想結果了眼前這個可惡的小白臉。
董乞翼看了關雄一眼,急忙喝止道:“奴兒退下。”
蘇牧拉著兩女來到近前,在人群中一通掃視,而后將目光落在了董奴兒身上,挑釁道:“董奴兒,既然你如此著急,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說著放開兩女的手,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關雄完全沒搞懂蘇牧這是鬧的哪一出,好奇問道:“姜酋長,這是怎么回事?”
“咳——”
“咳咳咳——”
人群中發出一陣尷尬的咳嗽聲。
姜結于冷聲道:“董乞翼,使者大人在此,哪里輪得到他在這里撒野,還快讓他退下。”
“奴兒退下。”董乞翼急忙將兒子拉到后面,復又對著關雄說道:“小兒無知,使者大人莫要怪罪。”
關雄點了下頭,看向蘇牧,想從他的目光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位漢人兄弟是?”
“咳咳咳——”
有人一陣尷尬的咳嗽聲。
姜結于無奈之下,才對關雄小聲解釋了幾句。
關雄點了點頭,望了蘇牧一眼,而后問道:“沒想到你們彌羌人竟有這種習俗,本使可否前去觀戰?”
姜結于道:“使者若有興趣前去,自然可以。”
“是,是。”
其余人一起應和道。
蘇牧卻是看向了姜結于和董乞翼二人。
他是第一次見兩人,且是通過剛才的一番談話,才分辨出兩人來。
蘇牧道:“姜酋長,我明日若是勝了董奴兒,是不是可以帶著依凌離開神木壘?”
“這......”姜結于臉色一變,看了關雄一眼,無奈道:“當然可以。”
蘇牧又問:“溪酋長呢?”
“可以。”溪爾應了一聲,邁步上前,低聲道:“不過,我希望你能留下來。”
蘇牧笑問:“我為何要留下來呢?”
關雄心中發笑。
陛下真會裝糊涂啊!
誰會希望自己的女兒離開身邊?
溪爾也是第一次見蘇牧。
對他的唯一的評價就是,難纏,很難纏。
溪爾和姜結于都明白,他此時出來詢問,是覺得朝廷使者當面,二人不好為難他。
見溪爾不說話,蘇牧淡然一笑,“好吧!這件事等比斗結束再說。”
說罷拉著兩女轉身離開。
姜依凌和溪流兒沒有想到,蘇牧拉著她們上前,說了這么一番話。
此時兩人都是心如鹿撞,恨不得當下就在他臉上親一口。
礙于大庭廣眾之下,兩人不得不收起激動的心情,跟著他急匆匆離開。
旁人不理解蘇牧為何突然上了說這么一通話。
關雄則是通過這番話,明白了蘇牧在神木壘的這些天,發生了什么,以及接下來要做什么。
剛剛那兩個女人雖然容貌不俗,但陛下身邊從來不缺漂亮女人。
如今要將兩個彌羌女人帶走,說明是要利用這兩個女人與溪氏和姜氏結親,從而籠絡住兩家族群。
至于其他土司如何處置,卻是不太清楚。
關雄作為蘇牧最信任的手下,很清楚蘇牧來川蜀的目的,一是為了解決交子的問題,二是為謀劃吐蕃打下基礎。
而彌羌人所處的西山野川諸部,正好緊挨著吐蕃人的領土。
陛下這是想將神木壘作為大魏的屯兵要地。
如此一來,徹底拿下這些土司,就顯得非常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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