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火堆旁,都沒有開口。
原本吵吵鬧鬧了一天的白荼也愣愣望著火堆,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還真瞅了她一眼,心里點點頭,嗯,還是那個呆呆傻傻小可愛。
正想著,便見著遠處的黑暗中出現一抹綠影。
頂著銀色頭發,穿著翠綠衣裳小短褲的娃娃悠悠達達走了過來,姿勢有些詭異,像是被人操控一般。
兩人都直勾勾盯著娃娃。
娃娃慢慢走到柳還真面前,此時柳還真是坐著的,正好和娃娃平視。
柳還真看得清楚,娃娃的眼神空洞,呆滯,只是呆呆地盯著他,就這樣僵直著不動。
一旁的白荼心里直呼過癮,難道真被她說中了,這只脫離限制的娃娃會反手撕了這個渣男?
只可惜旁邊沒有什么零嘴,不然可以好好看這一場大戲。
一人一娃對視片刻。
柳還真平靜問道:
“怎么現在才回來?”
娃娃呆呆看著他,小手從袖子里探出,舉到柳還真面前,上面是一朵白色的小野花。
“花花。”娃娃空洞機械地說著。
柳還真有些哭笑不得,
“嗯,是很好看。”
沒想到娃娃聽到這話,舉著花的手絲毫沒有放下來,還是呆呆地看著柳還真。
柳還真微微張嘴,旋即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接過小白花,小心翼翼地插在娃娃的發絲上。
娃娃站立不動,就像個木偶。
插上去后,柳還真點點頭,滿意道:
“真好看!”
“嘿嘿……”娃娃眼眸一彎,笑得傻兮兮的,然后緊緊挨著柳還真,坐在旁邊的石凳上,兩條小腿上下晃蕩著,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
白荼翻了翻白眼,低聲道:
“小花花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吃肉肉。”
于是又慢悠悠坐在火邊烤著火。
此時已夜深,但向來都是夜貓子的兩人,此時根本就睡不著,于是只能接著烤火。
也不知白荼這娃是怎么的,今兒個安靜得不行,完全不像平時那樣。
柳還真心里剛想著,便見著白荼忽然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每次一咳,都能見著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她的嘴里噴出,落在衣襟上。
咳完后,白荼若無其事地擦去胸口上的血跡,甚至都沒在意柳還真的目光。
柳還真收回目光,靜靜地盯著火焰,裝作剛才的事沒有發生。
“柳還真。”白荼忽然喊道。
“怎么了?”
“我要死了誒。”
“不會的。”柳還真撿起一根樹枝,扔進火堆里。
另一邊就沒有說話了,只剩下火焰燃燒著,噼里啪啦作響,青煙升起,看上去有種說不出來的溫暖。
“柳還真。”白荼又開口。
“怎么了?”
“我真要死了誒。”
“不會的。”柳還真還是沒有看她,只是隨手撥弄著火堆。
另一邊又沒說話了。
娃娃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明白這兩人在說些什么。
即使這座森林的樹木滿是生機,但也只有樹木。
靜悄悄的,沒有貓頭鷹,沒有鳥兒,沒有蝙蝠,就連螞蟻都沒有。
像是整個天地,只有火堆噼里啪啦作響。
“柳還真,”聲音第三次出現。
“怎么了?”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白荼的聲音有一絲顫抖,帶著哽咽,還有說不出來的委屈和讓人憐憫。
柳還真扭頭望著她,白荼湛藍色的大眼睛里,氤氳彌漫,嘴角緊緊抿著,像是在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來。
篝火下,白荼的小臉有種說不出的堅強和耀眼,似乎是在對抗命運,又在對抗恐懼。但她的臉,在橙色的火焰照映下,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一時間,柳還真甚至都分不清,現在和他對話的是哪個白荼了。
柳還真眼眸微垂,忽然伸出手,他的手蒼老無比,暗淡無光,甚至伴隨著鐵青色。
就這么一雙手,不管誰見著都覺得大限將至。
柳還真一字一句道:
“首先,你不會死的,我會把你帶出去。”
白荼還在盯著他,沒有說話。
“其次,你如果死了,說明我也死了。”
白荼一怔,然后便聽到了最后一句:
“你死了,有我陪著。”
柳還真笑笑道:
“人們都說殉情只是古老的謊言,今兒個,咱也來玩玩。”
白荼輕啐了一聲,語氣嬌蠻道:
“誰要跟你殉情了,滾滾滾!”
說著,便忽然躺下,翻個身,背對著柳還真和娃娃。
“我要睡覺啦,真是的!”
柳還真笑了笑,此時他還不困,畢竟以前可是007的熬宵黨。
想了想,他從懷里拿出那只海螺,仔細查看起來。
得到海螺后,他都沒好好檢查,就被一顆隕石給砸了。
現在握住海螺,耳邊似乎又響起各種海洋生物的呼喚。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聆聽萬物之聲?
得到這只海螺就能夠成為海賊王的男人?
柳還真想了想,海螺嘛,正常情況下不是用來吹的就是用來聽的。
他便試探性的把海螺放在耳邊,仔細聽著。
一開始聽見的,是更加清晰的海洋生物的呼喚。
又仔細分辨后,柳還真便聽出了不一樣的聲音。
那似乎是一個女人的唱歌聲,聲音悠揚,清脆,好聽,就跟風鈴似的。
只是唱的歌聲凄涼婉轉,帶著說不出的苦悶和憂愁。
雖說人家是清唱,也沒有百萬調音師在背后幫忙,還是現場直播,但人家唱得確實好聽。
柳還真聽著聽著,心情就郁悶下去了。
沒辦法,這女的唱的歌整個一網抑云。
“唉!”柳還真想了想,對著海螺口唉了一聲。
這聲唉完,發現海螺里那女人還在唱歌,于是又
“唉!唉唉唉唉唉!
“唉唉唉唉唉唉唉!
“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
這一聲比一聲大,其中的苦悶和哀愁的情緒感染著一切,娃娃眨眨眼,不知為啥,她發現主人每次唉,身邊的光線都暗淡一分,就連周圍都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原本只是空曠的森林、篝火。
在柳還真幾聲唉之下,居然真的多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哀愁。
連著唉了這么幾下,海螺里的聲音就停了。
海螺里那女人又試著再唱兩句,沒想到柳還真眉頭一挑,又是重重的一聲“唉”!
“吵死了啦!你煩不煩!”海螺里傳來少女的聲音,似乎很是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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