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爺,這個女子,是我花了一兩銀子,從附近村子買來,給我家小子做媳婦的!”
蘭嬤嬤上前,不慌不忙,掏出一張紙呈上。
“請看,這就是她的賣身契。明日一早,我們就拿這份賣身契,為她辦理脫籍,順便進戶的手續。”
喬巧……
瞅了眼那“賣身契”,再低頭瞅自己手指……
她才值一兩銀子!
不、重點不是這個!她啥時被賣掉的,她咋不知道?
軍士看看賣身契,又看看喬巧。最后,用略帶戲謔的眼神,看看穆容。
“一兩銀子!你這小子,艷福不淺啊!”
穆容那胡子拉雜的形象,襯托得喬巧如同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被順利放行的三人,臉上帶有不同程度的尷尬之色。
蘭嬤嬤一開始是不想使用壓箱子一招的,所以她尷尬。
穆容進城后便放開了喬巧的手,趕緊站遠一點。
不然,他怕喬巧發作,把他一巴掌轟城墻上去,摳不下來那種!
喬巧木著臉,吸氣,憋氣。
趕著騾車,蘭嬤嬤把兩人放在了相對僻靜的一條街道:“我去交貨了,你們也去辦你們自個的正事吧。”
穆容連忙喚住她。
“大姑姑,你交完貨,就在城里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這兩日無論發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出來。”
“我知道。”
蘭嬤嬤回頭看了他一眼,目中些微發亮。
“容哥兒,你一定要活下去……你娘在家等著你!”
穆容點頭,身子些許佝僂。不過片刻,他又重新挺直腰板,表情顯得堅毅果決。
“喬娘子,你也保重!”
蘭嬤嬤有深意地說了一句:“我們東家,一直念叨你,記掛你是否平安呢?”
說完,趕著騾車,慢慢消失在街道盡頭。
喬巧左右張望了下完全陌生的環境,問穆容:“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這里是西門,我們雇輛車子,去南門找家小客棧投宿。”
穆容頓了頓臉上一紅:“喬大姐,你一定要記得,咱們夫妻相稱,千萬別露餡!還有……”
“還有什么?”
穆容忸怩:“今夜,咱們需住一間房……”
喬巧……
手癢。
還是手癢!
不僅想打死眼前這個穆容,更想打死那個罪魁禍首長孫澤!
她努力吸氣,憋氣。
穆容倒退一步,連連搖手:“喬大姐你放心!我打地鋪、你睡床!你放心,我絕不會靠近你身周三尺內的……”
喬巧瞪他一眼:“靠近我,你也得有那個本事?”
穆容……
那確實是的。這位喬大姐的神力,估計來一個軍團的人也按不住她。
該害怕的是自己,而非對方。
他撓頭訕訕:“平城盤查很嚴。你我以夫妻身份進城,如果不開一間房,被客棧的人舉報,那就完了。”
見喬巧面色好看些,補充一句:“小不忍亂大謀。”
喬巧點頭:“我們去雇車吧。”
大敵當前,她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
兩人在街邊找了輛騾車,花了十文錢,趕到西門。
城門已經關了,馬上要進入宵禁時間,他們沒法挑揀,直接找了最靠近西門的一家小客棧。以每日一百文的價錢,租了間下等房。
倒不是不想住上等房,而是他們穿的布衣,不像是住上等房的人。
好在下等房尚算干凈。要了熱食,兩人吃了簡單洗漱后和衣睡下。
穆容打地鋪睡在門口,喬巧睡在床上。
一開始以為自己輾轉難眠。結果頭一沾枕,累得不輕的兩人,很快呼呼睡去。直睡到次日天亮,客棧伙計敲門來給他們送熱水,方才驚醒。
穆容連忙拍掉被子上的灰,送回床上。等喬巧將床收拾整潔了,才開門接熱水。
伙計對他們慢騰騰的反應很是不滿。下等房的客人,也沒在他眼中。把裝有熱水的水壺往地上一擱,扭頭便走。
“下回不想要熱水,盡早說!省得我一個個敲你們房門,把手敲腫了!”
穆容十分平靜地將熱水壺提回房,放在桌上,轉身關緊房門。喬巧坐過來,兩人就著熱水,吃了點干糧。
喬巧一邊吃,一邊乜斜穆容。
“咱們就兩個人,怎么搶占城門,怎么與長孫澤里應外合……現在可以說你的具體計劃了吧!”
穆容指頭沾了點水,在黑漆木桌子畫了條線,輕聲說:“這是西門。”
然后又在旁邊畫了個框:“這是衙門。”
最后在框附近,畫了個圈:“這是平城官倉。不止官糧,給張俊慶生的一部分賀禮,應該也放在這里!”
“我要做的,是在今晚所有人聚集張府給張俊祝壽時,點燃這官倉,調虎離山。而你,是趁西門兵力空虛時,砍斷絞索,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喬巧盯著桌子上的線條方框圓圈,半天說不出話。末了,她幽幽瞅一眼穆容。
“你覺得咱倆是神?能完成這等重任?”
“官倉非常重要,加上有這么多賀禮,一旦失火,最近的西門肯定會調集兵力前往救火。”
穆容迎接她犀利的目光毫不退縮。
“我聽說過你在泰源縣守城戰中的傳聞,且目睹你武舉考試中的悍勇。我認為,與其派一隊沒用的細作擔當此重任,不如試試你一個人的力量。”
“你倒是真瞧得起我!”
喬巧心頭窩火。
就是這種瞧得起,讓她丟了鄉試第一,還讓她置身于危險中!
“喬大姐,你需要面對的,僅僅是極少的守門軍士,以及砍斷絞索,放下吊橋,打開城門即可。”
穆容表情十分誠懇:“我也可以和你交換任務。但我沒有你的力量,一個人扛不起那鐵門閂!”
他彎腰,撩起自己褲腿。只見他貼肉的地方,綁著兩把匕首。
他解下其中一把,遞給喬巧。
“這是長孫將軍給的。兩把匕首,削鐵如泥。你用來砍絞盤繩索很好使!長孫將軍說了,只要攻下平城,這兩把匕首,就送給你我。”
喬巧接過匕首,輕輕拉刀出鞘。一泓寒光,亮如秋水,顯見是不可多得的寶刃。
喜動顏色之際,不免嫌棄。
“這么好的刀,干啥綁你腿上?都沾染上你的腳氣了!”
穆容扶額。
重點是這個嗎?
“喬大姐,你沒看見進城時,平城守軍所有行李都要查嗎?不藏腿上,根本無法帶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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