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潛龍 > 五百五十四:暴動
  永熙帝暴怒的起身,戴權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看著地面不敢說話,永熙帝怒吼道:“他們怎么敢?他們怎么敢!

  !”

  永熙帝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傳旨!傳旨!

  !責問刑部!問問他們是怎么做事的!接連有皇子和勛貴遇刺,他們想干什么!”

  永熙帝快步走了下來邊走邊怒吼道:“他們把朕當成什么了?他們把朕放在眼中了嗎!殺了他們!朕要把他們,碎尸萬…………”

  永熙帝剛要怒吼出聲碎尸萬段,結果卻一股腥甜涌上喉嚨,他驚恐的捂著胸口,張口剛想要說什么,內心的一股子絞痛卻叫他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永熙帝兩眼一翻,身體一僵,腦袋朝著地面便砸了過去!身后傳來戴權的一陣驚叫聲之后,永熙帝喘著粗氣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盞茶時間之后,太醫應召緊急入宮,一炷香的時間過后,坤寧宮內皇后急匆匆趕往乾清宮,半個時辰過后,乾清宮戒嚴,急召內閣入宮,一個時辰之后,紫禁城宣布落鑰,從今天開始紫禁城徹底關閉與外界一切聯系!

  兩個時辰之后內閣下令宣諸衙門盡心竭力辦事,不必請安問好,自今日起停止所有朝覲及述職工作,各衙門各自為政盡力維持各自政務,可便宜行事。

  一瞬間京城嘩然!皇帝不管事了?這叫什么意思?各府衙各自為政,那豈不是說天下之事,只上至各府衙長官而止?

  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內閣豈不是要把皇帝架空?此例絕不可開!不然長此以往,皇帝還叫皇帝嗎?首輔才是皇帝罷!大權豈能旁落?真是荒唐!如此下去,國將不國!

  各封疆大吏包括天家信臣紛紛上書問安,其中甚至包括已然臥病在床許久的成國公,他即使在病中也托了孫兒李必之手上書問安。

  但是所有人得到的只有三個字“朕躬安”,除此之外再無多言!這不由得更讓人不安了起來,他們要見到皇帝!他們算起來已經有幾個月沒見到皇帝了!

  現在你們神神秘秘的進了一趟皇宮,出來就玩這個,誰知道你們什么意思?是不是陛下已經出了事?你們這幫亂臣賊子妄圖顛覆我大燕朝政?

  我們要見陛下!要陛下親自跟我們說我們才信!

  一瞬間京城朝堂及及可危風雨飄搖了起來!永熙帝的突然消失,讓整個神京城都開始動蕩了起來!天空上的陰霾好像越來越重了,壓的每一個人都喘不過來氣了!

  九月二十三,京城國子監暴動!以楊月溪,張明才,于敬海為首的監生代表大力抨擊內閣首輔上官儀戶部尚書張龔尸位素餐居心不良!要求二人致仕!并行至紫禁城外靜坐,要求立刻見到永熙帝本人!

  涇國公吳逵緊急調兵協防,卻不敢驅散監生,只能在一旁守護勸回,但監生代表楊月溪義正言辭的表示:“大燕養士近百載,仗義死節正在今日!內閣封鎖消息,軟禁陛下!霸領朝政!圖謀不軌!如果我等士子也要閉嘴的話,天下還有何人敢為正道發聲?今日不見陛下,我等死于此地也!”

  這一句句說的吳逵牙直反酸水!根根汗毛直豎,這話說的上官儀等人死一百遍都不為過!你們是真敢說啊!這話也是能隨便亂說的?真是一幫瘋子!

  吳逵也不敢管他們了,只能是默默的命令士兵看好他們別讓他們凍著餓著或者是犯什么瘋之類的,士兵們無奈,也只能是赤手空拳的圍著他們,好在他們也不亂跑就在那靜坐,卻也不肯吃東西。

  九月二十四,淇國公宋清手下士兵棄甲,包圍五軍都督府靜坐示威,要求立刻見到永熙帝,否則絕不肯再繼續協防東城!

  九月二十五日,菜市口執行死刑的圍觀百姓突然暴動,強行釋放了死犯,并與京兆府衙門衙役發生沖突,打死打傷數十人!

  百姓宣稱人犯無罪,絕不是陛下朱批砍頭的!他們要見皇帝!要皇帝親自發布圣旨!人犯此時也是高聲喊冤!

  此時的規矩就是,不管砍頭執行到了哪一步,只要人犯在刑場上喊上一個冤字,死刑必須中止,而且立馬將這個桉子打回重審!

  京兆府尹周驥無奈,直接能是暫時收押人犯,并且驅散了鬧事百姓,由于實在是抓不到打死衙役的百姓了,那些原本叫的歡的幾乎都去找不到了,于是周驥只能憋屈的收了場子,決定擇日再審!

  而此時皇城外已經靜坐了三天三夜,未曾吃一口東西的士子們已經快要撐不住了,而士兵們其實也快撐不住了…………

  這幫孫子就往那兒一坐,啥也不干就是三天!也不知道他們屁股是咋長的!我們這兒陪著站了三天,誰陪的起這個?他們要是大姑娘我們肯定樂意在這兒看他們三天,一幫大老爺們兒有啥好看的?

  士兵們大吐苦水,吳逵也是臉色越發的黑了,因為他發現這段時間的冷處理,士子們不禁沒少,反而是越發的多了起來!

  此時正是秋闈剛剛結束的時候,全國各地的士子們幾乎都趕來了神京,其實除了小部分家境比較優握的,大部分在考完之后就回鄉等待消息了,畢竟放榜要在三個月之后,而在神京城活三個月要消費的可是個天文數字!

  這里拋去住店吃飯的錢,跟那幫同學朋友交游人情往來之類的,什么地方不要錢?所以窮文富武其實說的到也不是特別的準確,事實就是要做到頂尖,甭管文武,都要錢…………

  但是這次不同,因為神京城連綿的陰雨導致官道多有受損,很多車馬行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不跑車了,導致很多士子滯留在了京城。

  這年頭除非武藝高強,否則誰有本事靠著兩條腿在外面亂跑?剪徑的山賊,窮困的流民,甚至是山上的大蟲狼犬,稍不留神就要了你的命!

  所以很多士子迫于無奈只能是繼續留在京城等著放榜,那既然國子監的監生們鬧了這么大動靜,同位讀書人的他們怎么會不知道?

  于是越來越多的人呼朋引伴,這幫讀書人別的沒有,有的是愚蠢的耿直,滿腔的熱血和自以為是的為國為民…………

  于是這段時間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了這其中來,這種熱鬧既是為國為民的好事,還能借機交一波朋友宣揚一下自己的名號,豈不美哉?

  他們美了,吳逵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人越來越多,誰知道會因為什么原因真的鬧出事來?就算不鬧事,餓死一兩口子也是他的失職!

  吳逵心里面焦急萬分,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禍水東引的妙招!

  九月二十六日,數千士子涌向公侯街,在寧國府門前高聲大喊示威!要求寧侯賈璟立刻帶兵進宮,清君側!扶危主!

  賈璟的胸口雖然裹著層層的紗布,但是從外面看還是很難看出來的,還是要感謝這個年代的服飾大多數都是這種寬大肥大的衣裳,這才遮擋住了賈璟的暗傷。

  他裹著一身月白道袍,面色蒼白,但是好歹精神看起來還算不錯,一旁的纖纖素手輕輕的往三足金樽獸首香爐之中添了點兒香料,蓋上了香爐蓋,鳥鳥的青煙又緩緩的升起,彷若祥云…………

  說起祥云,一旁的湘云此時正在屁股下面長了釘子一樣的坐不安生,閉上了一會兒眼睛,就悄悄的睜開一條縫兒看向一旁。

  只見探春也是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的撐著錦靠發著呆,二姐姐迎春則是一直呆呆的看著地面,反倒是最小的小惜春,板板正正的坐著閉目打坐,居然是最能坐的住的!

  寶釵收回了剛剛添完香的手,提起一邊的金如意,便見大眼睛滴熘熘亂轉的湘云突然壞笑一下,伸出手就要去偷偷的拔賈璟的頭發!

  寶釵不由得好笑的搖了搖頭,伸出金如意在湘云的小手上輕輕打了一下,湘云輕叫一聲,捂著小手都著櫻唇看著寶釵。

  眾人都不由得被湘云的叫聲吸引,這大殿之內無比寂靜,自然是多輕的聲音都能聽清楚的,一旁的琴聲也戛然而止,黛玉停住操琴的手看向了賈璟。

  眾人看了一眼湘云,隨后看向了賈璟,湘云急忙的捂住小嘴,此時也是十分的后悔,也隨著眾人的視線歉意的看向了賈璟。

  賈璟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睜開雙眼,掃視了一眼眾人笑道:“很久沒有這么寧靜的打坐了…………”

  湘云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愛哥哥,對不起…………”賈璟看了她一眼眨了眨眼睛道:“什么?”

  湘云見賈璟一臉茫然,便嘿嘿笑了笑道:“沒什么!”隨后心虛的看了一眼寶釵,寶釵好笑的瞪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只是上前給賈璟倒茶。

  “清君側!扶危主…………清君側…………扶危主!”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抱胸站在門口的白曦君見狀扭頭看了一眼墻外,隨后轉頭看向賈璟,屋內的女子們顯然都知道了白曦君并不是一個男人,因此此時白曦君站在那里她們也不奇怪。

  黛玉起身走到窗前向外面擔憂的看了看,寶釵也是有些心神不寧的對賈璟道:“二哥哥,外面的事情…………真的不用管一管嗎?”

  賈璟接過了茶杯,毫不在乎的道:“管他們干什么?樂意喊就讓他們喊好了,就當聽個炮仗。”聞言湘云和惜春都是噴笑出聲。

  賈璟抿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黛玉道:“不用管他們,一幫讀書讀傻了的二傻子罷了,腦子都讀木了,被人利用了尚不自知,不用擔心他們,愛喊什么喊什么,反正也跑不到我面前喊。”

  賈璟知道這些人,因為賈璟本身前世就是這些萬千“大學生”當中的一員…………

  所以賈璟太了解他們了,總結起來就幾個特點: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略有知識,眼界短淺,眼高手低,極愛抬杠,并且統一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種清澈的愚蠢。

  讀書只能增長一個人的知識,而并非能力,更遑論智商情商,越是擴大自己的知識面與閱歷,越是能體會到曹公這句“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是何等的高明,又是如何的一語中的!

  大多數讀書人第一層都是只了解學到的知識對除此之外的任何東西不感興趣,到了第二層開始對讀書之外的東西略有了解,但是一知半解胡亂猜測,到了第三層已然是飽受摧殘,但是越發厭惡世事無常人情冷暖,因此產生了避世厭世的心思。

  而最高的,便是如上官儀周煥等人一般,對于人心世情已然是了如指掌,不管到了哪里都是游刃有余風生水起,卻還保持著初心,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此時跟在外面亂吼的絕大多數人其實都是介于第一層和第二層之間的人,滿腔熱血的跟著亂喊,心里一心一意的報國為民的,那種是純傻子…………

  而心里面大概的清楚了里面有貓膩的,但是自己妄加揣測,以為肯定是上官儀等人軟禁了皇上意圖不軌,這種人還不如那純傻子!

  其中只有極少部分人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清楚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引導這一系列動作,但是他們同樣別有所圖,所為的僅僅是借此機會揚名立萬,這種人聰明,但是心黑。

  而真正頂尖的聰明人,并且心懷天下心懷大志者,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那些人,和楊月溪這樣主導整件事情的舵手!

  所以賈璟完全沒有見外面那些無名小卒的意思,說實話,賈璟在前世遇到這種事大概率也是他們口中的“膽小鬼”一樣冷眼旁觀,為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做炮灰,去給一個勢力當另一個勢力的棋子,這種行為實在是蠢得沒邊!

  眾人聽賈璟如此說都是呵呵的笑著,只是寶釵到底是安不下心思的道:“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到底是牽扯到了二哥哥……………”

  黛玉哼哼了一聲,坐到了賈璟身邊道:“你聽他的,那么多讀書人,都不如他了?我看人家也是好心,偏到了他這里,就成了大傻子了!”

  賈璟端起茶杯搖了搖頭道:“好心也不能辦了壞事,憂國憂民當然是好的,一片赤子之心不管到了什么時候都是感人肺腑的至情之人,只是赤子之心能在這樣的利用中消磨幾次?不擦亮自己的眼睛,就靠著一顆紅心?呵呵!”

  賈璟抿了口茶水,對黛玉解釋道:“這幾天一連串的事情下來,要說背后沒有人推著,傻子都不信!這個時候還敢亂跑出來亂咬,不是傻子是什么?”

  黛玉撇了撇嘴不搭理他,只是跟寶釵手中拿過茶具來自己煮茶,一面的將賈璟放下的茶杯拿來洗了洗,賈璟嘆口氣道:“跳梁小丑接二連三的往外蹦,真的大魚卻還在水里試探著,甚至還試圖把軍方拉下水!”

  黛玉默默的給賈璟清洗好茶具,倒好了茶放在他面前,賈璟劍眉微蹙的沉聲道:“吳逵不敢做這個主,把這個球踢給了我,我卻不能踢給韓國公,不然像什么樣子?”

  寶釵輕聲道:“既然平級不能踢,不如往下踢…………”賈璟聞言沉吟著沒有說話,寶釵的性格的確是商人性格,雖然的確是算無遺策,但是到底是局限住了不肯吃虧。

  雖然是替賈璟著想,但是賈璟卻不能這么辦,不能踢給韓國公怕鬧笑話,踢給下面讓下面人頂鍋豈不是更難看?再者說人家既然奔著你來的,就不會叫你扔出個背鍋的就拉倒!

  因此黛玉笑道:“那樣,倒不如踢給韓國公了,韓國公或許接著也或許不接,但是踢給下面人,下面人肯定接,到那個時候,豈不寒了底下做事人的心?就算再忠心到底是心里起了個旮瘩…………”

  寶釵不說話了,她只想著賈璟的利益,除此之外,她壓根兒就沒想過!

  賈璟反倒是驚喜的笑著看了一眼黛玉,黛玉嬌俏的白了他一眼沒說話,瞧不起誰呢?人家只是懶得摻和你們這些事,不然學起來很快的好伐?

  賈璟笑著撫掌道:“顰兒所言不錯,不能踢給下面人,這個球,只能我自己扛著,找不的別人,也沒人有這個資格。”

  賈璟眼神閃爍著輕聲道:“軍方必須有一個人鎮著,絕對不能摻和進這種破事!不然大燕就真的亂了套了!他們不來,那就我來,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亂來!”

  一眾姐妹們聞言面面相覷之后皆是崇拜的看著賈璟,一人鎮壓全場,舉世誰人也不敢出言反對,但是一人在,天下蒼生無恙的孤膽英雄情節,難免的叫人心生崇拜。

  就連一旁剛剛被駁了的寶釵都不免多看了他兩眼,更遑論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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