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118章:浪子的心思
  賈薔過于激動,賈璘低聲說道:“先莫聲張。我先讓杜正、杜金平父子在附近買地,你就先幫襯著。待此事成功,就由你來主理。”

  抬手把激動的淚水擦去,再也不說一句話,賈薔只是眼看著前方,暗自發呆。

  “怎么?還不可嗎?”賈璘見他不語,不禁詫異地問道。

  “這事若是不可,薔兒豈不是混賬了嘛!”賈薔趕緊回道,“我只盼著急于做這事,另外就是要尋個僻靜處,先給父親大人磕幾個頭!”

  賈璘對他笑了笑,再叮囑著說道:“還有兩件事,都是你必須,也是愿意做的。”

  “父親大人快說。但有吩咐,孩兒絕沒有做不到之理!”賈青挺身說道。

  “其一,你在這里管理,日常未得允許,絕不可進入庵內尼姑們居止行走之處。更不得任何男客進去!我不再說透,你自然都懂得。”賈璘盯著他說道。

  賈薔聽了立刻面紅耳赤,連脖子都像是被燙了開水。自小跟從賈珍父子,他耳濡目染著看到、學到了不少惡習。現在被賈璘暗中提示,他自然都很清楚是什么意思。

  隨著年齡的增長,賈薔當然不再愿意自己像是玩物一般被養著。此時賈璘說得直接,他聽得更是羞愧。

  “父親大人的教誨,有一句是一句,孩兒萬勿不遵從、做不到之理!”他拱手低頭說道。

  “若我知道你有違法,去職是一定的。打死你也是可能的事!”賈璘恫嚇著說道。兩人年齡差不多,但差著輩分,更何況賈璘目前是官員身份。

  “請璘大爺放心就是。”賈青連忙認真地做了承諾。

  賈璘看著他,點點頭,再接著低聲說道:“府內府外,都在傳聞你與珍大哥哥和蓉哥兒的齷齪事。我看你年齡不小,也早就應該懂得避嫌。府外族人聚集的街巷,盡可以找到房屋、院落安居。”

  賈薔的臉,才從脹紅消退一些。因為賈璘的這幾句話,他的臉再變為紫茄子。

  隨著年齡的增長,賈薔也知道與賈珍父子的玩笑,終將要截止。哪怕就是以后賈珍幫他娶媳婦,那他還是要乞食,也還是因為沒有產業可做而不能獨立自主。

  世上誰人愿意寄人籬下,總是仰人鼻息、看人臉色過日子?

  怎要是將來娶了媳婦,難不成還與賈珍父子保持特別關系?像秦氏那樣?好在秦氏都自覺后,剃度出府別居了。難不成聚麀之誚的主角要換人了?賈薔還是賈薔的媳婦?

  心里想著,賈薔也不禁暗啐幾口唾沫。本來也有志氣,他只是因為生活沒有著落,而不得不繼續委身于寧國府。

  現在賈璘既給他找了后路,又明確對他提出了兩個本來就應該做到的要求,賈薔除了羞愧之外,就還是只有感動。

  “璘大爺真不愧是讓賈氏中興的人!”賈薔感慨地說道,“你所說的,侄子本來就應該做到,只是之前沒有骨氣。現在有璘大爺的指點和照顧,侄子必會唯命是從,不敢有二心!”

  “你記著能夠要強地活著,更要記得若是做得不好,我立刻就會責罰你!”賈璘叮囑著說道。

  賈薔連連施禮,口稱“一概聽從”。

  前面的法器奏鳴聲更大,喧嘩聲也大了起來。

  “璘大爺,前面是到了您的水仙庵了。”賈薔說罷,帶著得意和頑皮的神態笑了。

  幾個婆子和尼姑們,把秦可卿從馬車車廂里抱出來,再抬到步輦上。

  “仔細些!若有一點顛簸,立刻揭了你們的皮!”賈寶玉著急地說道。

  他自然不會真的那樣做,但尼姑和婆子們,還是都小心翼翼地照做。秦可卿的兩個貼身丫鬟瑞珠、寶珠,另有幾個婆子,先跑去后院整理床榻。

  被送入清修的禪房,秦可卿躺在床上,對進屋致禮的人們略微點頭。秦業拉著秦鐘的手,再給秦可卿合十敬禮,一家三口都是落淚。

  眾人正要相繼出屋散去,忽然見到瑞珠、寶珠一起跪在當場,哭著說道:“我們一直侍奉奶奶。現在奶奶出家,我們情愿跟著出家!”

  秦業感動、感慨,哭得說不出話來。賈璉慨嘆一聲說道:“你們考慮明白,入得庵堂,就只有青燈古佛。”

  “真心實意!若有半句虛言,必遭天譴雷打!”瑞珠、寶珠一齊說罷,拜伏在地再不起身。

  秦可卿淚流不止,默默地點點頭。秦業上前扶起這兩個丫鬟,口稱:“你二人以后就是我的義女。你們陪伴妙珰,我正好放心。”

  瑞珠、寶珠口呼“父親大人”,對他連磕了幾個頭。水仙庵主持慈慧見狀,嘴里連說“圓滿至極”。眾人致禮后,退出禪房,轉回了院內。

  瑞珠、寶珠代秦可卿出來送客,賈璉慨嘆一聲,對她們低聲說道:“你們畢竟青春年華,若妙珰師父圓寂之后,仍可得到贖身。”

  “二爺再別說這樣的話。否則,我們立刻就死在這里!奶奶在一天,我們就做道姑侍奉;奶奶若真的飛升,我們也遁入空門,再無回到紅塵之理!”瑞珠、寶珠說得堅決。

  秦業聽得感動,立刻從袖子里拿出兩錠銀子。那兩個丫鬟只說不收,不能拒絕后,也只說“算作庵里的香火錢”。

  這邊事情處置得圓滿,眾人正要退出水仙庵的時候,卻找不到了秦鐘。秦業本來年事已高,又為秦可卿的事操心不斷。此時再不見了幼子,他急得額上冒汗,嘴里連聲呼喊。

  猜測這個少年或許是去如廁,或許是跑到哪個殿里游玩,眾人只得分開尋找。

  賈寶玉和秦鐘平日里要好,心中隱隱覺得他沒去做什么好事,就一路尋到后院尼姑們的住宿區。走到一間禪房門外,他聽到里面有低低的嬉笑聲,就從門縫鄉里看去。

  秦鐘果然在里面,果然沒有做好事。

  也來過了幾次水仙庵,秦鐘對這里的地理環境、人員等都較為熟悉。今天陪著父親送姐姐來到這里,性子活潑的他倍覺枯燥乏味。別人都在和秦可卿等人說話,他卻因為見到一個相識的漂亮小尼姑,尾隨至禪房進行調戲。

  年齡較他大幾歲的小尼姑也是難耐寂寞,又見他長得俊俏風流,立刻就和他有了情投意合的感覺。她才嬌滴滴地說了“莫喊姐兒姐兒的,小尼法號智能”,就被秦鐘一把抱住,喊著“敢不就是我的姐兒”,摸手摸腳地再求親嘴。

  智能扭捏著要躲,早通人事的秦鐘卻已懂得她的心思,隨即按住就扯衣扯袖著再做起了舉動。

  屋門“砰”的一聲被推開,賈寶玉隨即笑著跑過來:“好你個沒良心的混賬,還不快走!這會子再也不說什么,回去跟你細細地算賬!”

  秦鐘被這樣撞破,竟然并不覺得很是尷尬。智能自覺知曉賈氏各人品行而只是抬手掩嘴,做個嬌羞的樣子而已。

  手里卻還舍不得放開智能,秦鐘的手按著她,正要再嬉笑著說幾句,卻隨即呆呆地看向賈寶玉的身后。

  賈寶玉還在嬉笑,見秦鐘和智能看向自己的身后都是變了顏色,連忙回頭來看。

  “璘哥哥,”賈寶玉頓時也羞紅了臉。賈璘皺眉看向屋里的幾人,秦鐘和智能先是呆愣,隨即就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真是混賬至極!”

  這話是賈璘想要罵,卻不是從他嘴里罵出來,而是隨后而至的秦業,羞惱萬分地喝罵的。

  氣得渾身發抖,他立刻順手摘下門栓,劈頭蓋臉地向秦鐘打了過去。

  跟過來的賈璉見狀,只得奮力拉開了秦業,勉強勸說道:“老親家看在妙珰師父才來庵里的份上,暫且饒了鐘哥兒。”

  秦業想想只得如此,指著秦鐘喝罵道:“回去揭你的皮!”

  賈寶玉躲在一旁,嚇得一聲也不敢再吭。又擔心秦鐘的后續安危,他用驚惶的眼神看過去。

  被父親當場揭穿丑事,秦鐘自知難逃重責,此時倒也顯得鎮定。對賈寶玉慘淡地笑了笑,他低頭走出了屋子。也不再多說什么,秦業自覺羞憤難當,拉著秦鐘的胳膊,直接進入了馬車內。

  他們父子離去,其他人都覺得心中百味雜陳。庵堂主持慈慧見才來就出了事,也是羞得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賈璉低聲呵斥:“這怎么說?”

  慈慧連忙跪在地上,懇求著說道:“寺主已是妙珰師父。待她身子稍好時,貧尼必會如實請示。”

  “還說這些做什么!秦鐘回去領罰,智能還要留在這里嗎?!”賈璘低聲喝道。

  慈慧再磕了個頭,還沒答話的時候,只見賈薔呵斥著說道:“沒聽到兩位老爺說嘛!立刻把智能送回水月庵,知會那里的主持凈虛老尼!”

  “正是這話!”慈慧答罷,站起身來,大聲喝罵道,“快找人把智能送回去!再不要把這樣的‘好人兒’送到我這里來!這哪里是來念佛禮神的,這分明就是來拆廟的!”

  智能羞得抬不起頭,抹著眼淚被人送走。

  這件節外生枝,又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暫做了結,賈璉與慈慧再反復叮囑,好生照看秦可卿。聽賈寶玉說想在這里再待一會兒,賈璉與賈璘拱手道別,先行上馬離去。

  他的神態看起來極為輕松自在,不僅是因為這事妥當完成,可以回去對賈珍、賈蓉父子,以及賈母做個很好的交待。

  另外就是,他通過不過個把月的時間,就從中得到了大幾百兩的銀子。有了這許多銀兩,他會分給王熙鳳一些,大多就由他自己去做花天酒地之用了。

  其他前來送行的男女親族,先后各自乘車騎馬回城。賈寶玉還是惦記秦可卿,又見此時庵里僻靜,就央求賈璘陪同再去道別。

  賈薔現在也自愿做了跟班,站在后院的門口等候兩人。

  進了院子,支開了跟隨的幾個女尼,賈璘低聲問道:“寶玉,現在秦可卿已然形容衰減,眾人都有些畏懼,你還是坦然自若,卻是為何?”

  立刻就有眼淚落下,賈寶玉輕嘆一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她可憐。”

  “所謂緣分。”賈璘接著說道,“也要注意適度,來日方長。”賈寶玉點頭稱是,邁步進屋再去看望。

  秦可卿此時已然昏睡,瑞珠、寶珠坐在旁邊陪伴。看到賈寶玉輕步走近,她們對視一眼,都不禁和他一起落淚。

  走到床榻邊,賈寶玉略微俯身,查看秦可卿的神態。瑞珠見狀,就要去搬來椅子,被他擺手制止。寶珠順手拿來一張杌凳,賈寶玉點點頭坐了下去。

  “她的神態雖然疲憊至極,但以我看來仍是將養幾天就會好。你們給她每天煮些粳米粥,雞肉絲細細地切碎。再有老太太賞給的棗泥山藥糕吃下去,她這病也就好了。”賈寶玉低聲嘟囔著,像是說給瑞珠、寶珠聽,更像是說給秦可卿和自己聽。

  “寶二爺說的自然全對。可師父要是能吃進這么些個吃食兒,還用得著躺在這里嗎?”寶珠先是嗔笑,隨即也是傷心。

  賈寶玉聽得不悅,見她也是神色黯然,就不再呵斥,而是換個話題:“你喊她‘師父’,這倒也是對的。可總是聽起來不順耳,不如人前喊師父,私下里還是喊奶奶的好。”

  旁邊的瑞珠聽了,不禁先是一笑,再抹了眼淚說道:“這自然是可以的,就恐怕人前人后的改口,既是麻煩又容易順溜了嘴。”

  賈寶玉聽了也是無奈,只得回道:“那就隨你們的意好了,只是不要惹惱了她。”

  “奶奶也說就喊師父。或者,我們就按寶二爺的吩咐吧。”瑞珠抬眼看了看賈寶玉。

  “喲,璘大爺怎么站在院子里?”

  屋外傳來賈蓉的笑問聲,屋里的賈寶玉連忙站起,壓低聲音對瑞珠、寶珠二人說道:“就按我說的,給你們奶奶做些吃食兒。”那兩個丫鬟低聲答應,他邁步向外走去。

  賈蓉此時前來,是受父親賈珍的指使,到這里走個過場。他正和賈璘隨意說幾句,扭頭看到賈寶玉從屋里出來,不禁笑問道:“二叔也還沒回府?”

  賈寶玉的神情怏怏,隨意回了句:“正要回呢。”

  “喲,二叔這是心里不痛快?”賈蓉沒心沒肺地問道。

  賈璘在一旁低聲說道:“這邊的事都辦得很順利。卻不成想,臨到最后出了岔子。”

  “哦?”賈蓉不禁瞪大眼睛,“是什么事?”

  “是鐘哥兒的事。”賈寶玉想起秦鐘來,又是另外一番煩惱。

  賈蓉先是一愣,隨即就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起來。看到賈璘和賈寶玉看向自己的詫異眼神,他得意地說道:“鐘哥兒要和智能兒做那好事,卻先被寶二叔當場捉住,再被他老爺子痛罵!是這樣的吧?”

  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秦鐘調戲智能的事,轉眼間就都連賈府的雞鴨貓狗都知道了。賈蓉應該是在來路遇到了賈璉,知道了這事。

  “還笑!”賈寶玉埋怨著說道,“他被你岳丈拽走,定是被揭了皮!”

  賈蓉略微一愣,不禁笑著說道:“秦氏剃度入了空門,還說什么‘岳丈’的話!”見賈寶玉似有不悅,他接著換個話題說道:“須著人打聽一下,別把鐘哥兒打壞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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