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126章:心思多
  性格潑辣的她,的確喜歡聽爽快奉承的話,更何況賈璘的話里似乎暗含了另外的辦法。

  “畢竟是榜眼翰林哥兒,說話自然是中聽中意。好端端的皮肉沒的往外人身上貼,白來的便宜當然不能罷手!嫂子就是想問問,若是璘哥兒來斷這個案子,應該怎么樣呢?”王熙鳳試探著笑問道。

  “既然這事已經告到官府,那就要對各方有個妥善交待。”賈璘緩緩地說道,“找個守備之子無端拖延婚期。造成此時亂局的理由做個臺階,讓他拿出三千兩銀子出來做協調的費用——他自然未必拿得出,張金哥兒家里卻是大財主。她家為了息事寧人多出些嫁妝,二奶奶仍是既落了銀子卻又更做了大善事!這事也不要別人去做,我找人去斡旋。”

  王熙鳳聽得連連點頭,對這樣的辦事過程與結果表示滿意。

  “這或許容易辦得,但那韓澤平雖然無理取鬧,受了凈虛老尼的蠱惑,可怎么才能逼他退出呢?”賈璉先低聲問道。

  “這個自然也是容易。我正要有事前去拜見北靜王,就由他給長安知府轉個話,那韓澤平焉敢再亂為?!”賈璘隨即說道。

  王熙鳳聽到這話,不禁豪氣大發,撇撇嘴說道:“這事既然發生在咱們的家廟里,又何必去麻煩北靜王爺?我還是派人去跟我伯父說一聲兒,讓那姓韓的收斂些就對了。到時候,說不得給我兄弟分一份銀子!”

  “鳳姐姐有了新計議就好,卻萬不可說什么分銀子的話。做事仍都是二奶奶辛苦,兄弟只是隨口說了幾句,一個錢也不會拿的。”賈璘說罷,再接著說道,“凈虛老尼最為可恨,幾乎陷二奶奶于不仁不義,陷舅老爺于險惡傳聞之中。依我之見,也不必二奶奶出面。現在不是薔哥兒管著家廟嗎?就讓他趁勢整頓一下。”

  聽著也是解氣,王熙鳳更擔心做什么事沒了自己的參與。

  想著險些被老尼算計,她先是合掌向虛空拜了拜,再不禁咬著銀牙恨道:“這個可惡可恨的卑鄙東西!真是‘九國販駱駝——到處兜攬生意,什么事都敢做’!怪道她張嘴就敢說三千兩,實在是她也要借著我去掙好大一份呢!更要我擔這不仁不義、毀人親事的大惡名!我真要是一時疏忽中了那個老腌臜物的毒計,豈不讓她坐山觀虎斗?我們這都是唱戲給她瞅著呢!”

  以王熙鳳的地位與精明,想到凈虛老尼竟然把她她當槍使,嘴里一個勁兒地罵個不停。賈璉擺擺手說道:“好了,這事就按璘哥兒說的辦。鳳姐兒也照顧自己身子,沒的讓那老尼氣到。”

  “也罷。只那老腌臜物,我回頭派來旺去家廟找到薔哥兒說,務必好好打她一頓板子,再遠遠地找個莊子發落了!再別做夢想過念經點燈的輕松事!”王熙鳳惡狠狠地說道。

  賈璉聽得發笑,站起來說道:“姐兒發了脾氣也就是了。那老尼是拿了度牒的,也不好輕易就發落了。”

  “呸!你個沒見識的!連知府的公子都能擺布,我倒拿她一個明著吃齋念佛,暗地里干盡壞事的假姑子沒了辦法?!原本也沒打定主意,既是這樣說,我倒還必要如此了!”王熙鳳來了脾氣,梗著脖子說道。

  賈璉也不再口角,拉著賈璘說道:“璘哥兒又幫了我們,這該怎么感謝才好?!”

  “別說璘哥兒,就是我,也瞧不起你。兄弟是血親,沒辦法逃的,卻不想和你做朋友!還說什么輕飄飄的恭維話?拉著璘哥兒去找個上好的酒樓,好好吃上幾杯酒,不比你站在這里作揖強得多?!”王熙鳳撇著嘴說道,神態頗為大氣。

  賈璉聽得尷尬,又還說不過她,只得勉強支應道:“正要如此,卻被娘子先說中了。”

  “可別說請我兄弟沒有錢的話!”王熙鳳先堵住了他的嘴,“你近來得了不少銀子,卻并未交給我,這我都知道的。”

  與這樣的妻子對面,那就只有聽呵的份。賈璉無奈地笑笑,拉著賈璘走出屋子。出門正巧遇到平兒送客回來,幾人相互打了招呼。

  “剛才凈虛老尼出府,還說請兩位爺去庵里坐坐呢。”平兒說罷,看著賈璉發笑。

  “聽聽,聽聽!這都是什么話!一個老姑子,張嘴就請爺兒們去庵里去坐?!那是賈家的庵堂,還是她開的什么鋪子!”王熙鳳在屋里聽到,隔著窗戶罵道。她不好直說出“窯姐兒鋪子”,賈璉、賈璃也是暗笑不已。

  平兒雖然暫時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凈虛老尼管著的水月庵,不是什么清凈之地。她當下先是一愣,隨即也就笑了。

  賈璉對她擺擺手,和賈璘走出府外。出了府門,兩人各自帶著隨從辦事,目的卻都是一樣的,為林如海和賈敏選個適合的宅子。

  賈璘自去忙碌,賈敏卻陷入了認真的思考,先是有王夫人的暗示,她雖說不在意,總還是要往心里去的。這邊再聽聞有婆子說是見到襲人對賈璘哭著拜禮,而可人也是好言勸慰。

  賈敏不知道他們有何事,卻自覺可以猜出來——賈璘終究是年齡已大,早就通了男女之情可知。想來襲人、可人那樣的情景,或有對言行正派得過分的賈璘有暗中勾引的成分,賈敏卻也并不過于怪罪。

  因為襲人、可人,乃至金釧、晴雯,這幾個丫鬟都是被賈璘救了性命的。說起來,以她們丫鬟的身份,只要她們心甘情愿,這輩子因此跟定賈璘也是應該,也屬平常。

  現在怎么處置這個小傳聞呢?賈敏覺得息止謠言的最好辦法,就是讓這個原本就很尋常的事,索性成為現實。王夫人可以給年齡尚幼的賈寶玉塞個通情事的丫頭,十八歲的賈璘憑什么沒有?再者,襲人、可人、晴雯、金釧,大概率早晚就是如此的。

  賈敏更確信,若是賈璘得到這樣的關懷,肯定要對林如海與自己更為親厚。

  當下并不需要多猶豫,賈敏命人分別喊來襲人、可人,進行試探與思想教育工作。心思沉厚的賈敏,先以兩人年齡略長,詢問她們是否愿意出府。不用多說,襲人當即哭求留下、可人更說“再無別處可去,只有死字而已”。

  賈敏慨嘆之后說道:“我也并不為難你們,只要你們仔細服侍璘哥兒就好。”

  襲人、可人拜禮承諾,只說絕不敢有些許輕慢。

  看著這兩個丫鬟,賈敏不禁暗笑:還輕慢?我只怕你們都是太熱火了的。

  略微停頓片刻,賈敏淡然地說道:“我自然是信任你們,璘哥兒也常常夸贊你們都醒事。既然如此,我也不得不略有賞賜。從下月起,你們的月例銀子就改為二兩,以后做事更仔細些就是。”

  襲人、可人先覺得詫異,臉上更是緋紅。很明顯,這就是賈敏幾乎明說了“你們接受這份月例銀子,就是做賈璘的通房丫頭”的話。

  這邊兩人先是看了看賈敏,再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相互看了看。

  “怎么?你們難道對璘哥兒不是誠心?”猜測這兩個丫鬟不僅對賈璘早已動心,更還已經有了親近之事,此時不過是難為情,賈敏略微蹙眉問道。

  可人早有心意,襲人更是篤定。兩人只是覺得賈敏實在太好了,而一時不敢確信。再被她詢問,兩人不敢再猶豫,當即拜禮,嘴里應承道:“都聽太太吩咐,情愿一輩子伺候璘大爺。”

  賈敏也就安心,又賞了兩人幾件衣服,吩咐她們退去。林黛玉和甄玉蓮當然不多久就知道,各自都是清楚:璘哥哥這就有了真正貼身相伴的人。

  甄玉蓮年齡大些,對此并不多言,更也不很在意——畢竟襲人、可人的身份低。林黛玉卻覺得心里異樣,偎在母親身邊,又不多說話,卻又顯得不悅。

  女兒此刻的神態,無非就是對賈璘與別的女孩子過分親近而不滿,賈敏只好婉轉安慰道:“璘哥兒年齡漸長,總要有人盡心伺候才對。即便我不說,別人都還要勸呢。又或有不妥傳言,豈不更是對璘哥兒不利?他待老爺和我如父母,我又怎能不對他給予關心、照顧?”

  林黛玉只是默默地點點頭,仍是不語。

  “玉兒讀了許多書,又更熟習《女戒》、《女德》,必是早就知道——最該清楚通透這些道理的,是一家主婦。”賈敏溫和地說道,“這樣才是持家、興家的根本。”

  她說的語調平和、波瀾不驚,但心比比干多一竅的林黛玉,已經聽得明白:家中正妻才是女眷之主。哪怕是皇帝,也是皇后才可“母儀天下”。即若寧榮二府,賈赦、賈政、賈珍、賈璉都分別有妻妾,自然都是以正妻為貴,譬如受封或者出面有什么言行。甚至年幼的賈寶玉,也先有了通房丫鬟。環哥兒更小些,卻也有類似的丫鬟備著。賈璘年已十八,按說早就該有了的。

  這種事于當下極為尋常,只能坦然接受,更要以穩重大氣,來為自己博得賢淑溫良的好名聲。

  林黛玉慣使小性子不假,但于此事是明理、清楚的。現在有了這事,她只有更為期待,希望自己快些長大,賈璘要耐心等著迎娶才是。

  賈璘回到榮國府,給賈母等人請安后退出,正遇到林黛玉走近。見了禮,林黛玉臉上微紅,還是低聲說道:“璘哥哥就急著回去?”

  見她神色略有慌亂,賈璘大約覺察到她這樣,與襲人、可人相關。

  也是略有不悅,賈璘回道:“若妹妹再沒它事,我是要去盡快更衣,也免得她們看我到時不回而著急。”說罷,他匆匆離去。

  林黛玉先是失落,隨后暗自羞惱:我并未多說什么,你卻冷了臉。

  雖然也是不快,她終究是念著他。既然他能總有關懷,她也應該有所回饋才對。怎么盡快和好?林黛玉這樣的人,原本不用多想,就會有許多主意。

  賈璘回去住處,看到襲人、可人都是臉上羞紅,眼神還有些躲閃,只作詫異:“你們這是怎么了?要給你們診治一番?”

  兩人想笑又不敢,只是并肩站在他的面前。賈璘更覺奇怪,再次問道:“想來是你們在我這里覺得疲憊,我就讓你們回去太太那里。”

  “別。”兩人齊齊地發聲。又因為早已暗中商量穩妥,她們施禮低頭站在他身前。賈璘再要發問,襲人抬頭說道:“太太關懷,給我們升了月例銀子為二兩。”

  賈璘如何不懂這個含義?心里先是對賈敏感激,也對自己很滿意——照著既定路線走得穩妥、暢快。

  “哦。”他只是略作點頭,并不表露出什么。襲人紅著臉暫時措辭,可人咬著嘴唇,隨后干脆地低聲說道:“大爺只要不嫌棄,我們這輩子就跟定大爺了。”

  兩人都是臉紅,又一起認真地拜了拜。賈璘心里既對賈敏感謝,也為這兩個丫鬟感動。連忙伸手拉起她們,他安慰著說道:“總是照常做事、照常說話就對了。”

  可人才要點頭,卻臉上更紅。襲人拿著帕子,連忙扭身說道:“我去倒茶來。”可人隨即幫著賈璘更衣。

  賈璘落了座,可人拿著官服去收好。襲人近前奉茶,端著茶杯說道:“璘大爺請用。”順手去接,他才拿過來,就見襲人抹淚說道:“大爺總是答應了的,來日莫要看不起。”

  不待她說完,賈璘連忙拉著她的手說道:“快別說這樣的話,又也應了你說的那兩件事。”襲人還在抽抽搭搭地哭著,可人也已走近。賈璘見她也是眼圈發紅,隨即說道:“太太既然都吩咐了,我定要遵從。你們還鬧什么?”

  襲人還在擦眼睛,可人先就笑了:“大爺說得極是,平常做事、平常說話就對了。襲人卻只怕多想想,再有什么事要說呢!”襲人不禁紅著臉“噗嗤”一聲發笑,眼淚卻也沒了。

  “好個可人;好懂事的襲人。”賈璘贊道。這事是必然會如此發展,無非早晚而已。賈璘就此有了更為親近的人,算是小有成果。

  賈璘隨即再去忙碌。襲人拾起針黹事務,可人去晴雯那里領花樣兒。才出來院子,她就見到林黛玉正好走來。施了禮,可人笑道:“卻是不巧,璘大爺才出去。”

  “我也并不是找他,就是來找你們說話。”林黛玉回道,可人只得說襲人在屋里,就先走去榮慶堂。林黛玉進來屋子,看到襲人做針黹很是投入,不禁先笑了。

  襲人回過神來,連忙起身施禮,林黛玉卻暫不說話,只是盯看著她。被看得臉紅,襲人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詫異地說道:“林姑娘怎么只是看?我臉上并沒有花樣兒。”

  “那自然是沒有。我只是看你眼眶發紅,想是璘哥哥像惹惱我那般,也惹惱了你。”林黛玉忍著笑說道。

  襲人被她說得紅了臉,趕緊回道:“我粗心大意是常事,璘大爺惱我也是常有。卻從沒聽說過璘大爺,竟還惹惱過姑娘。”

  “好會說!以為你們拌了嘴,才要勸你,喊你一聲‘嫂子莫要理會’。如此看來,更應該喊你一聲‘好嫂子’才對了。”林黛玉笑道。

  襲人哪里敢承受這話,再福禮后急著說道:“姑娘千萬別這樣說,我不過就是個丫頭罷了。”

  “你說你是丫頭,我卻只管喊你‘嫂子’。”林黛玉笑著說罷,自顧轉身離去。襲人送到門口,心里羞赧地暗嘆道:被她取笑一番倒也無妨,卻稍早了些。

  晚間,賈璘盥洗后回去屋內,坐在炕上再翻閱幾頁書卷。襲人捧來一杯茶放在炕桌上,賈璘還沒道謝,卻見她猶豫著站在那里。這是個有心計,卻仍很可愛的女孩。賈璘既已通曉她的心思,只有覺得她越是動小心思,反而在他眼里只有更嬌憨。把書卷放在一邊,他回視著她:“襲人有話說?”

  襲人先囁嚅著說了被林黛玉取笑的話,賈璘也是笑了幾聲。倒不是只說林黛玉頑皮可愛,他是暗笑襲人又再做小算計呢。就要好好看她表演才有趣,賈璘故作不在意地說道:“林姑娘開玩笑罷了。”

  襲人聽了立刻著急,連忙說道:“真的不是的。”賈璘勉強忍住笑,只是點點頭。襲人見狀,只有更加難為情。

  “我聽說夜深讀書傷神,擔心大爺累壞了身子。不如,不如早點休歇。”扭捏了一會兒,她囁嚅著說罷,臉上只如火炭。暗贊一聲“好醒事”,賈璘拉過她的手。襲人連忙身子后傾,再側身俯頭,吹熄了燈盞。

  好伶俐的丫鬟。賈璘贊罷,再說道:“要你好看。”襲人只說一聲“什么”,就氣息急促地住了嘴。她腦海中不免想起才買來養的不久的,那兩只懷著忐忑心情的,被好生置于素色細草筐內的雪白小兔子,任憑主人愛憐。柔順嫩滑的小兔子或者受驚,可不過是略微掙動,就是低鳴也是輕微偶爾。

  兔子急了也咬人?賈璘只道“仔細就好”。襲人低聲驚道:“好久才敢確信,原來竟是這樣的。”賈璘笑道:“更要你曉得日后好好做事。”襲人嘴里輕聲回道:“何時不是如此的。”

  遠遠近近的,晨雞啼鳴兩遍,窗紙已透來蒙蒙亮。賈璘睡醒過來,襲人早去準備盥洗的水。才坐起來,他見到可人端著水盆進來。

  她身材較襲人豐腴一些,若論模樣也較襲人為美。當初因為憐惜而救她,賈璘此時倍有感慨。順手捉住并讓她坐在身邊。他愛憐地捧著她的臉,默默地盯視著她。她發髻上的簪釵略搖、粉臉熱燙,眼睛睜得很大,亮而有神。緩緩地,賈璘在熹微的天色中,看到她的眼中,滾落兩滴大而晶瑩的淚珠,砸到了她的胸襟上。

  “你不用再有擔心。”賈璘說罷,她偎在他的懷里再也不想動,只輕聲求他憐惜就是了。

  賈璘如常上值,再尋找合適的宅邸。京城內也有牙行,可以聯系到各種各樣的信息。但出于想要找到更合適宅邸的想法,賈璘還是去找衛若蘭、馮紫英等人商議此事。

  對于林如海進京,以及林家未來的預計,賈璘本已有提前的預想。所以在平時與這些好友交往的時候,他早就留心此事。

  現在正式對這幾人說出來,衛若蘭等人立刻尋找信息,并與其商議是否妥當。

  不說這幾位官貴,就是蔣玉菡、柳湘蓮,甚至倪二等人,也幫著散布消息,尋找合適的宅院呢。

  信息散發出去,賈璘再暗中訪求張金哥與李云寧的官司。因為都屬于武人這一群體,衛若蘭和馮紫英也很快知曉了這個案子。

  關系網散開,相互之間很容易就彼此結識。幾人約好,由衛若蘭把李云寧請到了酒樓隔間內。賈璘見到了這個身形矯捷、外貌清秀的年輕人。

  樓外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室內是相對安靜的筵席。眾人相互到了姓名之后,一起舉杯飲酒。

  因為心里有事不痛快,李云寧喝酒喝得很快,沒一會兒就面紅耳赤了。賈璘仔細打量這人,見他身材健壯、目光炯炯,可知是身負武藝的。

  為李云寧的遭遇感到不幸,也為自己能夠幫到他而開心,賈璘既想要助他,更存心要與他結交,于是就端起酒杯,引導著說道:“都說是金子就會顯露出來。可若是沒有外力,一塊臟抹布,或者一塊污泥,就埋沒了黃澄澄的金子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