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164章:內外之別
  王熙鳳嚇出幾身冷汗,嘴里連續念了“阿彌陀佛”和“無量天尊”等名號,再感謝賈璘不斷。賈璉在一邊也聽得毛骨悚然,臉色慘白著跟著唱誦。

  有了這個經歷,王熙鳳行事總要收斂一點,對賈璘自然是更加看重。

  回去賈宅,賈璘徑自前往捧雪齋。翠筠先是出來迎接,他邁步進屋之后,看到妙玉正在抄寫經卷。到她近前,他只是安靜地看著。

  妙玉也極為用心,直到寫罷最后一個字,才輟筆之后合掌祝禱。

  “字跡雋秀清麗,可謂字如其人。”賈璘贊罷,妙玉仰頭看著他,微笑著說道:“璘大爺精神氣爽,這是刻意維護我了?”

  “未知我贊你,先就聽了你贊我。”賈璘抄起她于懷中,落座在椅中。仰頭看著他,她輕聲說道:“夫君是要外出,我再沒別的本事,只有多抄幾遍經卷以祝禱。”

  十八歲的她固然恬淡,于今卻另有一份柔美。賈璘看著她說道:“但有你伴著,我就受你感染而無世間煩惱。”

  略微輕嘆一聲,妙玉看著他回道:“‘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蘇夫子也曾這樣說,卻更有‘破帽多情卻戀頭’、‘明日黃花蝶也愁’的慨嘆。可知,人間事是無奈事。”

  擁著她,賈璘點頭說道:“妙玉能為我進如此言語,當為還報。”

  “還要如何‘環抱’?這不就是嗎?”妙玉略作詫異地說著,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眼睛已是笑得微彎。吻著她,賈璘也笑道:“雪沫茶花、蓼茸春筍,這些人間清歡之味道,我今時逐一與你品嘗體會。”妙玉就要笑著逃出,卻仍被他握于懷中。

  沒過幾天,賈璘也正式接到了吏部下達的任命。那邊的榮國府等人知道后,也對他表示了祝賀。但賈母等人也知道,賈璘雖然較早、較順利地得到了實職,總還是官職較低,而多是說幾句客套話罷了。

  賈母、王夫人、邢夫人等人不必說,薛姨媽也只是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道:“璘哥兒果然有本事,這就得了實任!我當初見到你的時候,就早知道你了不起呢。”

  賈璘心里暗笑:倒也不用多客氣,總是會有驚喜給你知道就是了。

  連忙拱手,他謙辭答道:“多謝姨媽的教導、關愛。”

  長輩們自覺不是很意外,但平輩的自然對賈璘佩服、稱贊不已。賈璘拜會了賈赦、賈政等人轉回,在榮慶堂的側廳,李紈特意領著兒子賈蘭前來拜禮,只說要以賈璘為范。

  旁邊的賈環木然地聳聳肩,好歹拱了拱手。賈寶玉看他不耐煩,隨即將他轟走了。迎春雖然少言寡語,卻因為賈璘前不久才說了感人的話,也微笑著正式福禮道:“璘哥哥必會飛黃騰達。”

  探春拍手笑道:“姐姐難得有這樣公開稱贊的話說出來,但一說出,璘哥哥必會如她所愿可知!”

  惜春擠了過來,也福禮道:“璘哥哥將來做得宰相、大將軍!”她原本更是冷言冷語、又不太理會人,賈璘見她此時說得活潑、神態可愛,不禁贊道:“惜春一輩子都有福氣!”

  惜春才嘻嘻地笑,探春再笑道:“她只要嘴巴閉得更緊些,旁人不被她言語苛責而心安,她自然就更多福氣。”果然,毫不吃虧的惜春雖然不敢與姐姐爭執,卻還是梗著脖子,側頭仰臉著沖她“哼”了一聲。

  眾人都被她的神態逗得大笑,薛寶釵笑罷再福禮道:“璘哥哥必會青云直上。”她于后來做了一首詞,里面有“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的話,寄望渴望之余,可稱大氣豪邁。

  賈璘當即答道:“有寶姑娘的寄語,于璘而言如同借力好風!”薛寶釵再頷首答禮,再祝福一切順利。

  這邊客套一番,賈璘回去賈宅做出行的準備,整理一下預案文件。那邊的甄玉蓮不放心地,把自覺應該為賈璘準備的衣物、鞋帽等,裝滿了兩個藤箱。收拾已畢,她見到林黛玉前來探問。

  兩姐妹見禮落了座,自然是對賈璘的外出多有擔心。

  “老爺定是言行穩妥,又多有外出經歷。只璘哥哥,讓人覺得實在不放心。”林黛玉的眼圈發紅,嘴里卻擔心地說道。

  甄玉蓮也是暗自擦了淚,再無奈地說道:“偏我身子弱,他又不允妙玉姐姐跟著前去。莫說妹妹不放心,我豈不更是?”

  林黛玉先是嘆了口氣,心里只覺得這個姐姐實在憨。雖然不好直說,林黛玉還是小心地低聲說道:“姐姐還記得我們一起去市里買香嗎?”

  見甄玉蓮茫然地點點頭,她再繼續說道:“璘哥哥日常飲食、衣著自然應該關心,但他因為過于喜好熱鬧更還膽大,卻更令人不能放心呢。”

  甄玉蓮還是懵懂,林黛玉急得臉上發紅,嘴里一個勁地嘆氣,卻又不得再說什么。

  眼見她急得如此,甄玉蓮仔細回味著她的話,不由得心里也是一驚再是暗贊:賈璘精壯,外出或者難免出入青樓妓館!旁的不說,只那樣腌臜齷齪的去處,想想也是驚悚羞惱。林黛玉慮事精明,這是在暗示我呢。

  這話即便理解了也不能直接回應,甄玉蓮只是略微福禮回道:“多謝妹妹提醒,我本來也想著讓晴雯、金釧兩個丫鬟跟去服侍。”

  “姐姐自己想的事,又關我什么事?!”林黛玉故作羞惱地說罷,連忙起身道別離去。甄玉蓮只是暗笑,再略作思索。

  晴雯隱約聽到了這話,先就是覺得暗自歡喜有趣:總是可以出去長長見識。再想到金釧嬌憨,她就想著取笑一番。

  把金釧拉到一邊,晴雯低聲說道:“奶奶說是要我們陪著大爺外出,但大爺只關心奶奶身子弱需要照顧。他們兩人爭執,我們自然夾在中間只有受氣。不如干脆就說來了月事不便,我們索性留下來不去,先落得不被罵。”

  金釧性子活潑,聽說可能會陪著賈璘外出自然是歡喜,可又聽晴雯這樣說,她只得噘嘴說道:“說這謊話,豈不會被奶奶責罵?”

  “就說你死心眼子如同撥火棒,不是吹火棒!就這樣說了,本就是為了奶奶好,罵幾句也最終還是疼愛。若真惱了大爺,那就是大罪過了。”晴雯撇嘴說道。

  金釧眨了眨眼睛,只得點頭稱是。偏她也存著小心思,只要這次勝過晴雯一回才可。暫且忍下不提,她兩人轉回屋內,正見到賈璘才坐在甄玉蓮的身邊,正說著什么。

  甄玉蓮見到晴雯二人,不禁伸手召喚道:“你兩人來,我有話說。”晴雯先是清脆活潑的答應一聲,再就快步進了里間屋子。金釧暗呼口氣,穩定了心神之后跟了進去。

  賈璘見這兩人神色各異,知道她們這是又要有什么小花樣,卻也并不發問。甄玉蓮自顧說道:“大爺外出或有數月之久,我自己身子弱不便跟去,又擔心沒人在大爺身邊侍奉,就想著你兩人跟著。大爺飲食起居如常,我在家中也是放心。”

  晴雯連忙福禮說道:“奴婢就想著要盡心服侍大爺,卻,卻才來了月事,”甄玉蓮略微一愣,隨即笑道:“本是坐車,再是時間有數月之久,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幾天也就退去了的。”

  晴雯還沒再說,只見金釧立即趨近說道:“奴婢也來了月事,卻并不覺得有什么耽誤,”她本想接著說‘定不會妨礙服侍大爺’的話,卻見賈璘先就說道:“總是不妥。你二人都如此確乎不便。你主子娘也是嬌弱,金釧也就留下陪伴。我那邊喊上襲人跟著,總也是可以了的。可人就與金釧一起留下服侍你們蓮主子就是。”

  金釧只恨自己說得不夠痛快,卻聽得晴雯已經羞怯地答了個是字。心中羞惱不已,金釧卻賴不得別人,只有蹙眉看著賈璘。

  “我知道你們都想著去外面看看,可哪里還有安居在宅子里踏實?即如路上顛簸,就已經不是輕易的事。”賈璘安慰著說道。

  金釧的心里當即回了一百個“我不怕”,可嘴上再難懇請。因為賈璘已經說出還要照顧好甄玉蓮的話,她也只得點點頭之后再福了福。

  晴雯轉身出去收拾,金釧跟去幫忙,嘴里低聲埋怨道:“說什么這樣多的話,本就可以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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