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253章:飛了
  這樣的扯皮,在邊地的雙方來往中是經常見到的事。最終的結果,就是對兩邊的貿易物品,進行重新定價或者索求賠償什么的。

  大成需要韃靼那邊的牛馬等牲畜以及皮毛等物,韃靼渴求大成這邊的食鹽、茶葉、絲綢、布匹等。

  拉鋸之下,韃靼或者提高了牛馬的價格,比如一等馬匹從二十兩銀子提高到三十兩;而大成就把茶葉的每斤價格,也向上提高幾錢銀子。

  雙方目前暫無大的沖突,就用這些小伎倆來制裁對方。看似很平常,倒也不能過于小覷和妄為。這些小矛盾,終將會于某個關鍵時點,引發出各級別不等的戰爭,與后世世界的諸國爭利大致相同,根本上并無二致。

  王恩龍對此并不過多參與,就由九省統制王子騰及榆林鎮總兵安仁海,以及一種文武官員去處置。

  元旦夜放火炮的事件發生過后,相鄰戍堡的幾位官將,也紛紛來到鎮羌堡議事。

  據此,賈璘與李漢臻、方進寶等將領得到了再次會面的機會。

  大帳內濟濟一堂,賈璘環視之下,知道這些四五十歲的壯年男子,是大成不可多得的忠勇良將。

  粗豪,甚至狂傲,這是將領們必然會有,甚至不可或缺的。否則,真要是一群謙謙君子聚在一起,還說什么作戰殺敵,詭計百出?!

  再見到賈璘,李漢臻與方進寶開心之余,也是再添了一些敬重——這個年輕人,竟然敢當眾斬殺違禁的武官,按說也是將才了。

  武將自然不懼殺人,甚至喜歡殺人,更喜歡與能有此膽魄的人相處。

  說笑聲里,王恩龍先做了慨嘆,倒也坦誠是自己轄制失當,致使發生了那樣的事故。

  見他寬厚,賈璘也是拱手回禮,卻并沒有什么所謂認錯的言詞。王恩龍等人并不以為然,再覺得這個年輕人做事嚴謹,而稱贊了幾句。

  隨后,王恩龍等人提及邊務,賈璘等人因為不能參與而只得就此告退。

  回去臨時辦公地點,賈璘再吩咐蘇璋等人做各樣事務的時候,他們相對之前更是俯首帖耳、有命必從。

  先是賈璘有才情膽氣,再就獲得王恩龍等人的看重,蘇璋即便是五品官,卻也知道他是真的前途無量,而只有靠近,甚至巴結才對。

  至于賈璘嚴令斬殺那些人,會獲得朝廷的懲處?以蘇璋在官場的經歷來揣摩,必然是不會的。

  說得過分一點,邊地的兵士及武官們,哪個不是對王恩龍這樣的大將唯命是從?何嘗敢有半句埋怨?

  王恩龍都對賈璘敬重幾分,那些被處斬的武官,就只能死后哀嘆撞上了槍口,做了反面教材的典型罷了。

  蘇璋這樣想,對賈璘的態度上自然會有所表現。跟隨巡邊的眾人見這個五品官都是如此恭敬賈璘,各自更是警惕萬分,以免被什么微末理由,突然遭遇斬首。

  衛若蘭等人與賈璘一向交厚,這自不必提。裘方、韓澤平因為死勁跟來,卻接連見識到了真正的邊地生活,心里難免恐懼。

  但也因為各自“身負使命”,他們只得繼續靠攏賈璘。又還不放心,兩人悄悄地找到蘇璋,想要鬧清楚賈璘這樣做,是否會招致邊將憤怒、朝廷不滿。

  蘇璋眼見兩人的神色游移不定,卻只是捋須瞇眼,做出極有城府的樣子,再意味深長地說道:“御史膽魄才情,某于年輕人中所未見。某資質愚鈍仍有此感,朝中重臣皆是睿智,更有陛下圣明,必也是可以體察的。”

  裘方、韓澤平兩人對視一眼,不敢再猶豫,立刻都躬身施禮,對蘇璋的點撥給予最誠摯、最虔誠的道謝。

  本也都是年輕人,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相處得時間長了,共事多了,彼此情感也真的更加親厚起來。裘方、韓澤平兩人徹底放下心中的包袱,暫停了心中的另外小九九,與賈璘、衛若蘭、李云寧等人真誠交往起來。

  柳湘蓮的身份雖然低一些,但因為賈璘對他極好,眾人也并不冷落。再就是杜金平,眾人都知道他與賈璘情同兄弟,也不敢真的把他當做純粹的奴從看待。

  杜金平卻更識趣,言行嚴謹、做事踏實。即便想要刻意尋他錯誤,卻也是不能的。

  就在眾人一團和氣、彼此歡洽的時候,九省統制王子騰、榆林鎮總兵安仁海的書信,以及朝廷的回牒先后傳到了鎮羌堡。

  安仁海的來信,說得最是含混,想來是既明白賈璘身負御史之命,也知道王子騰與他有舅甥之親,雖然是遠親。

  信中,安仁海先是斥責王恩龍轄制不嚴,再就吩咐給那些被處斬的武官家眷,額外補發一些錢糧。再就是對賈璘道歉,并安慰了幾句,只說希望這些邊地小事,不要影響御史處置正常公務。

  王子騰的來信,就已經透出些許嚴厲。行事嚴謹的他先是做了自責,再重申了安仁海的意見,再就對賈璘鼓勵之余,希望他能夠“繼續”嚴謹行事。這些話說來也并不過分,除了他有奉旨巡邊、九省統制的官職以外,另外也有對賈璘的舅甥之情。

  他們的來信,就是公開表明了邊地的最高長官,對于此事的最終處理意見和態度。

  接到書牒的王恩龍,只有再次申斥屬下,務必嚴守軍令,更不得騷擾百姓,更別提私自外出。

  對于這兩人的來信,賈璘態度上肯定要恭敬,但心里卻也暗喜:正在與自己的計劃,正確、正常地接近著。

  可是,朝廷那邊的意見最終如何,卻還是沒有回示。

  邊地的冬季自是比長安要冷得多、冷的時間也長得多。如果說長安那邊已然見到迎春花開,邊地卻仍然難免是寒風凜冽、銀白滿眼。

  總是春天的季節到了,人們對新的一年的期盼的開端,正在緩慢而堅決地呈現出來。

  朝廷與邊地的奏章、回函往復數次之后,最終的意見已然做出。

  當使者宣布了朝廷對于此事的處置意見之后,別人尚且不提,裘方、韓澤平兩人對視一眼,只覺得身子發軟,眼前、腦海盡是一片茫然。

  內閣大臣們權衡了此事的利弊,再經由皇帝斟酌之后,最終認定:賈璘身為御史,雖有處置臨機事務的權利,但對于邊務不宜過多參與。十余名武官理應得到嚴懲,參將王恩龍處置得當,整飭軍紀得體。據此,邊將照此嚴飭部屬恪守軍規發令;賈璘暫免“文武選侍郎”之職……。

  這是一份既是安撫邊將,又是認可賈璘的回函。接到之后,王恩龍長呼口氣,為自己沒有受到進一步的處理暗自慶幸。賈璘倒是坦然,并不覺得“文武選侍郎”這樣的虛職有多大意義。

  而裘方、韓澤平見賈璘被實際降職,都又是后悔不迭:的確不應該與賈璘做這個辛苦又危險,更還或許不僅不會得到什么晉身,只可能遭到牽連的遠行。

  兩人暗自商議以后,決定擺脫目前的困境:找個借口回去長安!

  賈璘晚間正在與衛若蘭等人閑談,見到這兩人帶著尷尬的神情走了進來。他們神色不安的樣子,使得衛若蘭等人也不必多說,先行告退出屋。

  邀請兩人坐下來,賈璘笑著打量著他們。他臉上的笑意近乎難測,裘方與韓澤平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倒是賈璘淡然地解開了目前的沉默,笑著開口說道:“不必多說,我自然知道兩位哥兒的心思。”

  裘方和韓澤平頓時因為羞愧紅了臉,只得低頭不語。

  “譬如登山,若是貪戀沿途美景,抑或是望山頭而畏懼,必是只能得到功虧一簣的結果。不能欣賞到廣闊美景,更不會得到什么‘一覽眾山小’的情致。”賈璘笑道。

  那兩人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也就不能再次半途而廢。裘方忍了忍,韓澤平卻先開了口。

  拱手致禮后,他紅著臉說道:“我們原本以為邊地艱苦至極,其實到了這里,卻還是可以承受。只是家里總有各樣事務,所以,”

  “留下。”賈璘恢復正色說罷,這兩人頓時身子一震,只有呆看著他。

  “我待你們并無分別心,想必你們也是懂得。眾人湊在一起,正要做出一番事業,又豈能瞻前顧后?兩位不妨寫信回去給各自的尊長,詢問一下他們是否都是人生順利平常的?”賈璘雖是詢問的語氣,但言辭很堅決。

  頓了頓,他再接著說道:“我雖年輕,臨別時也受到了兩位令尊大人的囑托。邊地功名俯拾皆是,若我不能成就兩位,來日別說我們不好再見,就是與令尊同處朝堂,我之顏面何存?”

  裘方與韓澤平原本心中就有愧疚,此時見他神色關切、言詞懇切,不禁更為感動。

  兩人俯首拜禮,再感動地說道:“想起往日長安街頭混鬧,我們只有汗顏。璘哥兒大義,我們又豈能不知?但只是,我們的確不敢與璘哥兒這樣的大才相比,每日里只有擔驚。”

  賈璘伸手扶起他們,再笑著說道:“這是因為,你們只把眼睛看在了我的身上。剛才又說‘長安街頭混鬧’,我更覺得‘笑傲曲’不是隨意唱的。若兩位拿出那樣的豪情出來,也就不負當初高唱此曲之情懷。”

  裘方與韓澤平對視一眼,再遲疑地看向賈璘。

  這兩人或者資質平凡,但賈璘知道他們也有忠勇之心,只是需要耐心點撥。再重要的就是,這兩人的父親都在長安擔任著重要職務,將來或為賈璘所用。

  眼見他們還有疑惑,賈璘接著說道:“只要是真心為國為民,做事自然不會偏差。兩位或者覺得我失了‘文武選侍郎’之職,以后會再被圣上追究。但我卻自信,將來仍會被重用。”

  他的語氣很輕松,裘方兩人又是眨巴了幾下眼睛,還是不敢相信。

  “至于我倒也不說,只說兩位。遠來至此不就是為了得到晉身嘛?!”賈璘自顧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就以三個月為限,你們必可得到軍中職務。肯定不是高職,但兩位的令尊大人必是寬慰。至于你們,憑借自己的本領為家族再創下一片天,這才是敢說豪氣的人所為!”

  他的話說罷,裘方也不再看韓澤平,當即施禮說道:“全聽御史大人吩咐就是!”

  韓澤平眼見如此,連忙做了同樣的承諾。

  賈璘隨即命杜金平喊來衛若蘭、李云寧、柳湘蓮等人,也不再說旁事,只是歡飲而已。

  開懷暢飲以后,賈璘回去駐地屋中就倒在炕上。玉釧忙著去打熱水,金釧湊近他伸手輕輕地推了推:“大爺什么事這樣開心?吃酒竟然這樣醉?”

  賈璘抬手攬住她的肩頭,神秘地低聲說道:“因為有兩人相聚歡洽。”金釧先是茫然地眨眨眼睛,再又紅著臉低聲說道:“大爺又來取笑了。奴婢們不早就伴著的了?”

  也是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賈璘不禁笑著說道:“你總想著自己,我說的卻是同僚的事。”

  嘴里“呃”的遲疑一聲,金釧連忙抬手遮住了半張臉,再難為情地勉強辯解說道:“都是為大爺做事就對了。”

  賈璘就擁住她于懷里說道:“看你做事是否仔細。”金釧低頭看到心衣底里再又翻滾不已,心里不免暗嘆贊服于他的威風果然強盛暴烈。

  再又掙動未果,稍后她就覺得難抑而連忙岔開話題道:“大爺先別羞我,玉釧打了水來,就為大爺盥洗。”見賈璘還不放手,她央求著哄勸道:“大爺只聽奴婢這一回可好?”

  “被你們反復洗得直是無奈。”賈璘嘆口氣說罷,金釧、玉釧笑著清脆地回應了“本該如此”。

  又見賈璘只是發笑,她們也不覺紅透了臉頰。眼見兩個女孩兒嬌俏可愛,賈璘一時又沒能分清哪個是哪個,索性就都拉住了她們的手隨意說些什么。

  在這里的戍堡查驗巡視已畢,賈璘又已得到朝廷各打五十大板的回示,也就暫且與王恩龍等邊將道別,賈璘等人沿著長城轉向西南而下,再繼續巡視沿邊各戍堡。

  對于這個年輕人的離去,王恩龍因為頗為賞識他,竟然很是不舍。

  拉著他的手臂,王恩龍感慨又期待地說道:“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若不信此話,只見到御史就對了。”

  他不再提及賈璘的其它官職,賈璘也誠懇地回道:“在下當是王將軍的子侄輩。可將軍并不嫌棄在下稚嫩,又說及‘忘年交’一詞,在下就拜別王大哥!”

  說著,他就要跪拜。因為他穿著官服,王恩龍當然不敢接受,連忙伸手扶住他。

  賈璘好歹深躬施禮,算是對王恩龍表達了欽敬之情,再翻身上馬。走沒多遠,他又被王恩龍快步追上。

  “御史哥兒曾說過改良火藥火器的事,說得又極為認真。目下可有辦法了?”王恩龍認真地詢問道。

  賈璘連忙拱手回道:“或有一些暗自的主意,但要找到合適機會才好試驗。”

  “在邊地還不好說嘛!”王恩龍急切地說道,“我就給榆林鎮副總兵常將軍寫信,請他允你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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