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266章:幫腔
  見她還在扭捏,賈璘不免催促著低聲說道:“若是再慢,那些侍衛就要找來了。”

  “你,你走遠些啊。”王泌說著,偷眼看去,周邊已然不見了他的蹤跡。

  他在旁邊,她心里并不害怕卻有羞赧尷尬;他不在旁邊,她雖然不再害羞,卻只有心驚膽戰。

  又畢竟還有另外的同行者,王泌也不敢再多猶豫,迅速地換好了他的長褲——褲腿太長,她就只好盡量往上提,再用汗巾子系緊。可是這樣……,她又覺得與他有過分得不可描述、難以再見人的“親近”之感。

  身體與心靈一起顫抖,王泌只得多念幾聲佛號而已。

  臟污的褲子并不敢丟棄,以免將來被人發現更為不妥。她只得把它疊成個小包裹,拿在了手里。總是帶著極為復雜的心情換好了褲子,但她卻因此還是覺得身上發軟。

  “好了沒?”賈璘在遠處問道。

  “好,好了。”王泌遲疑著說道,“可,可我,”她的話不用說完,賈璘再次走到近前。

  王泌紅著臉抬頭看了一眼,再趕緊低下來。賈璘也不說話,干脆俯身。

  “你要做什么?”王泌的驚問還沒完全,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忽悠一下被他憑空抱起。

  “趕緊的吧。”賈璘自顧說著,一邊抱著她走,一邊巡看周邊。王泌只得如同一只不再調皮的貍貓,蜷縮在他溫暖的懷里。

  發現了她的坐騎,賈璘一手抱著她,另一只手放在嘴邊呼哨了一聲。自己的身體就此略有歪斜,王泌連忙抬手摟住了他的脖頸。

  坐騎此時也已安定了心神,聽到召喚之后,邁著均勻的蹄步,“噠噠”地小跑過來。

  手上一使勁,賈璘把她安放在馬背上。身上的溫暖感覺消失,王泌再覺得心中不安,就要伸手去抓他。

  “你總是要獨立行事的。”賈璘安慰著說道,再喚來自己的坐騎。

  “你的肘臂出血了!”王泌不禁驚呼一聲。賈璘抬起手臂,這也才注意到因為用力拉動弓箭射豹,帶動得新傷綻開了。

  “不妨事。”他再把包裹的棉布緊了緊,隨即翻身上馬。

  王泌側頭看見,嘴都咧歪了:“璘哥哥,你,你。”

  低頭整理了外袍,賈璘撇頭看了看她,隨即說道:“自信些,眼睛往前看。”

  費力地咽了口唾沫,王泌只好不再去關注他偶爾被風吹開的袍角,而露出來的赤著的腿脛。

  一聲嘹亮的鷹啼,從兩人的頭頂傳來。舉頭看去,王泌見到一只黑鷹,正在山嶺之巔盤旋飛舞。

  “邊地畢竟兇險,你還是回去長安吧。”賈璘在旁邊說道。

  王泌先是順從地點了點頭,再又想著近來與他的交往,心情復雜至極。按照當下的禮儀,接連發生過的事,她簡直就只能嫁給他、委身于他了。

  “我不會對任何人提及這些事。”賈璘似乎能夠即時了解她的小小心事。說著,他再漠然地看過來:“原本也就沒事,對不對?”

  點點頭,王泌卻又落了淚,低聲恨道:“你胡說!這,這些事,簡直就是‘清水煮雜面’,”

  “我是為你好,這還聽不出來?!”賈璘皺眉說道。

  “總是有了事的。”王泌說罷,再也不能開口說什么。

  遠處果然傳來侍衛們的呼喊聲,賈璘隨即再撮唇呼哨一聲。天上的那只黑鷹也極為配合,隨即再發出一聲鷹啼。

  王泌先是看看他,再望向天空。暮色逐漸降臨,那只黑鷹的痕跡,也越來越小,直至再也看不清楚。

  昏暗的天色,使得王泌不再擔心被其他侍衛發覺異常,也不會擔心自己身后的那個更換下來的褲子包裹會“露餡”,也不用太擔心,賈璘那兩條偶爾被暮風吹開袍角,而露出來的腿脛。

  天色可以抹去一切,但卻不能抹去人腦海中的記憶。回去火藥工場的路上,賈璘再安慰了王泌之后,還是鄭重地勸說道:“回去長安,這里或者將會有不安寧。”

  王泌盯看著他的臉,只是不作聲。

  “我在這邊完成公務,對你爹爹或有略微輔佐之后,也還是要回去的。”賈璘自顧說罷,王泌認真地點了點頭。

  回到火藥工場,賈璘吩咐侍衛把那個裝有幾個鐵殼子的木箱放去實驗室,就再帶著一行人回去駐地。

  他們才走出營門,就見王柏急匆匆地趕來。與賈璘等人先后致禮后,他似乎有話要對王泌說,卻因為當眾而不得開口,只好跟行返回。

  “明日就回去。”王泌與往常極為不同地,用沉穩、沉著的語氣,對身邊的王柏說道。也就放了心,王柏不再說什么。

  到了駐地的營門外,王泌有意拖后,輕聲對賈璘說道:“璘哥哥,我信你,我在長安等你。”

  賈璘看過去,只見在暗下來的天色中,她的眼睛因為滿含著執著的神色,而黑得發亮,又極為清澈。

  點點頭,賈璘沒有再說什么。王泌隨即驅動馬匹,跟著王柏去了側院的單獨住處。

  第二天早上,當賈璘帶著一行人要出去駐地的時候,裘方忽然詫異地發覺了異常:“咦?怎么栢哥兒與泌哥兒都是不見了?”

  “他們有事回去了新興堡。”賈璘漠然地答道。

  裘方還要再問,被旁邊的韓澤平拉去了一旁,受到了低聲指教:“或者只有你還糊涂。泌哥兒分明是統制大人的女兒,只是眾人都不敢明說罷了。”

  立刻縮了縮脖子,裘方低聲回道:“我說怎么眾人只當他不存在似的,并不近前去理會。”

  “你沒去理會就對了。”韓澤平慶幸地說道。

  眨巴了幾下眼睛,裘方再低聲說道:“可是,她與璘哥兒總是在一起啊。”

  “那是她頑鬧而已,璘哥兒又怎么敢拒絕?!你休要再說——揭你的皮還是小事!輕則立刻被發回長安,重則連性命都是不保了的!”韓澤平發出了鄭重的提示。

  今天趕往火藥工場的路上,眾人就此都是頗為嚴謹,少有說笑。

  終于忍不住,即將快到工場的時候,李云寧近前問道:“御史,昨日拿來的那些鐵殼子,卻是要做何用途?”

  對于李云寧,賈璘也是極為看重。這人先是擺脫了婚姻的危機,隨即就煥發出渴望進取的斗志。又因為他曾經主動效力于林如海和自己,包括保護試種新作物,以及隨后的剿匪活動。賈璘對他既有感激,也有期待——將來必可攜手做得大事。

  現在聽他詢問,賈璘微笑著作答:“那就是我們驅逐韃靼、建功立業所系。”

  他的聲音不大,卻使得周邊的人都聽到了。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就發出大呼小叫的聲音。賈璘隨著他們情緒的釋放,立刻就陷入進被簇擁著的歡樂海洋。

  進入了火藥工場內,眾人把馬匹交由侍衛們送去馬廄,再說笑簇擁著賈璘走去實驗室。

  “御史大人帶回來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器物?”裘方笑嘻嘻地問道。

  “安定長城外面的器物。”賈璘答罷,眾人又是歡呼聲一片。

  “只不過,還是要稍待一二日才可。”賈璘隨后笑著說出來的話,卻使得眾人頓覺精神萎靡、發軟。

  這邊繼續做著火藥配方的試驗,王柏正“押送”著妹妹王泌,走在返程回去新興堡的路上。

  也學得很機靈,王柏只是讓身邊的侍衛們遠遠地在前后跟行,自己與王泌并轡而行。這樣一來,這對小兄妹就有了秘密交談的機會,王柏也就有了專心教訓妹妹的機會。

  “此事若被父親知道,不只是你或者沒命,我就先要被打死!”王柏氣惱地說道。

  王泌看看他,癟著嘴沒有說話。王柏見狀,更是覺得自己占了上風,接連訓斥她道:“你如何能夠做出這等事來!”

  “你說這話真是混賬!先不說他救我,只說他還是我們的親戚。是你的表兄,也是我的表兄誒!”王泌精明地說道。

  王柏自然也知道此理,卻還是皺眉不悅。

  王泌終于不耐,低聲還嘴道:“若不是璘哥哥,哦,是御史大人,我先不別說沒了命,就是穿著那樣的褲子,可怎么站在人前?!”

  “你,你,”王柏氣得額上青筋暴露。一時不知道怎么措辭才好,他只得再壓低聲音,擰眉瞪眼著惡狠狠地說道:“那也不能穿他的褲子啊!”

  “呸!虧你說出這話!若非璘哥哥,我豈能還在這里與你說話?!不是被豹子吃掉了,就是被羞死了!”王泌不服氣地還嘴道。

  “你,你,哎!”王柏只得長嘆一聲,再接著說道,“早就說不要你來。你非要央求,是我拜求了父親的。卻不知會有這樣的事!”

  “我言行或有不妥,可璘哥哥卻是無辜的啊。”王泌替他分析著說道,“他每日里只是擺弄那些火藥,我只是在旁邊觀看,連話都不怎么說的;再又昨天去那個火器場,若非他為我遮擋,我不是被燙死了,就是被毀了容貌;回來的路上又是我貪玩出了意外,更是被他所救!樁樁件件,哪一件若是沒有他,我就早已死掉了。還能在這里,聽你聒噪沒完嘛!”

  王柏聽得也是無奈,只好尋找她言辭中的漏洞。

  “我作為哥哥,只是說你幾句,你卻竟敢說我‘聒噪’?!”他氣得沖她比劃了一下手里的馬鞭。

  王泌下意識地瞇著眼睛躲了一下,王柏就此覺得略有得意:總還是怕我的。

  轉眼間,王泌就抹起了眼淚:“你平日里就總是欺負我,哪有半分做哥哥的樣子!此次若不是你保護不力,我又怎能遇到這樣的事!索性,我遇到危急時候未死,那就死在你手里,死在你眼前就是了!”

  兄妹倆若是能說這樣深刻交流的話,原本感情也就是很好。王柏或有些欺負妹妹的小言行,但他自己本來也是儒雅,又怎么會真的逼死妹妹?直若真要如此,他只管撇下她回報王子騰就是了。

  眼見妹妹哭起來,王柏先是慌了神,更還擔心被侍衛們見到實在難看。他連忙低聲說道:“我什么時候要你死了?我并沒那樣說,你也不要這樣哭鬧。莫說旁的,只是這些侍衛見了,回去說走嘴幾句,我可怎么回答父親的質問呢?”

  “哼!不如就死了算了。你回去告訴爹爹,只有把璘哥哥也害了。”王泌說著,就要拔腰間的短刀。

  王柏不好當眾伸手爭搶,但也趕緊著急地說道:“我不說就是了!”

  把手從腰間緩緩地移開,王泌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二哥哥,你要我死,就是一眨眼的事。”

  “我怎么敢啊!畢竟,你,你也不是有意的,是吧?”王柏神色仍是著急,但語氣已有無奈地引導。

  “你再說這樣的話,就是我要打你了!”王泌再紅著眼圈反駁道,“我豈能是有意的?!璘哥哥想來更是無辜!”

  王柏盯看著她不語,王泌梗著脖子對視。只得無奈地嘆口氣,王柏再去思索可能遭到來自父親的質詢。

  王泌見他不再說話,自己先是松了口氣。隨后她再為自己剛才說的話,也是羞惱非常:璘哥哥自己都說了,很容易就辨別出來我的假扮。

  再想了想,她再給自己添了疑惑:他說過這樣的話嗎?都是很平常就做出來的啊!送餅子、擋鐵屑、再趕走豹子,又給我褲子……

  想到這里,她早已從臉上紅到了脖頸下,身上都覺得燥熱難安。

  “他的褲子,你,你換掉后丟在哪里了?”王柏想起來湊近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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