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03章:從此不同
  拿著帕子略微蘸了蘸額頭,薛寶釵笑著說道:“的確有點熱呢。”賈璘只是笑笑,襲人、可人、金釧、玉釧等人,立刻懂事地說“去換茶”而相繼退了出去。

  薛寶釵的丫鬟鶯兒、文杏等人也在旁邊的屋子吃酒,正堂內一時只有賈璘與她二人。

  機會難得,薛寶釵本已是大著膽子,以過府拜訪妙玉的名義,再有薛寶琴等人陪著來的。此時有了期盼的與賈璘單獨相處的機會,她堅決不會錯過。

  可又從哪里說起呢?她總不能,也不敢直接說“你贈我的折扇,奴家一直好好地收著呢。可我贈與你的帕子,卻不知道是否璘哥哥還留著”的話。

  “璘哥哥萬里歸來,確比之前更為英武。”薛寶釵隨口說道,“又或許忙于戎機,璘哥哥必也是勞煩不已。”

  “好在天意庇佑,再是圣上與朝廷,再就是統制大人等上級關懷,璘才有些許小得。”賈璘謙虛地說罷,再看了看她。

  兩人的目光對視,薛寶釵當即連著急帶羞澀紅了臉。此時已是將近十七歲的她,要說不為自己的親事著急,那自然是假話。可又對賈璘怎么表示呢?

  她暗咬著嘴唇,卻并不敢說出“愿嫁與郎君為妻”的話。先不說這話難以啟齒,就是她自己也是清楚:賈璘并不提及林黛玉,那就正說明于他心中最重的,就是那個冰雪聰明的林妹妹了。

  眼中升起水霧,薛寶釵看著賈璘的目光不再害羞,卻只有茫然。

  倒也不用她再多為難,賈璘笑著開口說道:“若是林妹妹,必然不關心我處置了什么公務,得到了什么功名。或許是她年幼對此不在意,可我卻只有感激。”

  薛寶釵聽罷一震,臉上頓覺發燙。她確乎較為注重現實,也多有男子應該建功立業的說辭。這些于當下,哪怕就是后世,是典型的良妻所言,也是妻子、家人勸說當家者應有的言語。

  可也正因如此,給男子也帶去許多格外的壓力,甚至為此焦慮、痛苦不堪。鼓勵甚至敦促是應該的,但若過分,就成為了市儈和奢求。

  賈璘的話,她何嘗聽不懂、聽不明白?若說純粹的愛戀,這個比林黛玉大了三歲的,又是心智聰慧、情感豐沛的女孩,自然會更早地對賈璘生出愛意。

  可之所以沒有像林黛玉那樣堅持乃至盡早明確暗示,說來也是她及其母,對于賈璘有疑慮,一直存著觀察,甚至挑選的心思。

  當下賈璘說罷,薛寶釵既有愧疚,也有感傷,不禁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

  看著她,賈璘自然也是憐惜。可他必要暫且隱忍,務必要得到她的真情實意才可。若真的以權勢、富貴來選擇,賈璘于當下可選擇的別說正妻,就是妾室不是就有了很多嗎?

  沉默片刻,賈璘緩緩地說道:“寶妹妹,我們可說是自幼相識。我原本也沒敢想,我們一直能有見面,甚至保持見面的機會。或有天意,令我們總還是能夠安然坐在一處說話。”

  這自然也是實話。若是薛寶釵可以順利參與待選,甚至賈母確定指她給賈寶玉,兩人也就早斷了聯系可知。

  薛寶釵為他的話理解通透,也不由得點點頭。賈璘再看著心里焦急糾結的她,自己也有慨嘆。

  “女孩子品貌言行超于常人,這是值得驕傲的事。可卻不成想,另有許多煩惱。”薛寶釵默默地說道。

  她這是自艾自憐的話,賈璘肯定要認同。

  薛寶釵外形與言語都顯出雍容大度,這自然是她的誘人之處。可要是仔細糾察,她卻難免有苛求、渴求于其間。簡單來說,若非有功名豪貴,她,以及她的母親薛姨媽,定不會選擇中意的人為夫婿。

  賈璘雖然有了功名,未來更會有更多的升職機會,甚至野心。而且他也知道即便與林如何、賈敏夫婦有恩情,他們也定不會答允真是白身的他去娶林黛玉。

  可這并不等同于林黛玉的感情。林黛玉被賈璘定要娶來,是因為她看似寡淡薄情,對心愛的人卻情意深篤,又從不以純粹功名來論人論事。與這樣一個超脫凡塵俗事的女孩相處,只有身心的輕松與愉悅。

  賈璘想要最為超脫的純潔,不想被權勢、富貴等糾纏。譬如皇帝,假如由他去選定的話,自然會有無數女孩子為之踴躍獻身,只說是愛他英明神武。

  可若這個皇帝不是傻子的話,自然懂得這些女孩子投懷送抱,都是為了爭奪皇后、貴妃以及其她妃嬪。只要想到此,這個皇帝還敢說是自己本身的吸引力夠大嗎?只能是無稽之談,他定會覺得情感失落可知。

  想到這里,賈璘微笑著回道:“絕非凡品的女孩或者眾多,可若林妹妹冷傲孤絕而不落俗道者,璘渾然未見。”

  薛寶釵聽罷,身子立刻一震。知道他是有意假做聽不懂自己的話,卻轉而稱贊林黛玉。她當然知道他的用意,只有感傷地再次拭淚。

  賈璘看著她,低聲勸慰道:“寶妹妹冰肌雪骨、聰穎過人,璘也早就贊過了的。”

  就此記起原來的事,薛寶釵不禁也笑了。想到那時也覺得確乎早就對他萌發了愛意,只是因為猶豫而沒有更多表示,她看了看他,再點點頭,仍是低頭不語。

  稍過片刻,確認了賈璘的心思的薛寶釵,反而冷靜了下來。自家雖說頂著“皇商”的名號,終究落得個“商”字。偏又家主薛蟠頑劣,薛家敗落何止是遲早,簡直就早已經開始了的。

  薛寶釵又是好強的女孩子,當然不會輕易處置自己的婚事。目前可以猜測的,她暗知是賈寶玉。可先是賈寶玉毫無此意,更還厭煩。而且這樣的婚事,必會牽扯到賈氏、王氏的暗斗之中。

  再者,賈氏看似仍然豪貴,可無論從外面的權勢還是到府里的財力,甚至到諸子弟的不肖,以及闔府管理的混亂,眼見也是走在迅速下降的下坡路上。

  在榮國府居住了數年,又還頗為聰慧的薛寶釵,當然可以看出這些端倪。其他婚姻對象也并無合適之人,薛寶釵更戀著原本就知道有大才,現在更已脫穎而出的賈璘,這應該就是天賜的機緣。

  或者是妾室?薛寶釵并不愿意再為此多想。或許將來有變化,她總要給自己留一份期望。何況賈璘目前才是將近二十一歲,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成就。按照官貴的家眷來說,無論是妻是妾,哪個不是聲名顯赫的女子?

  更別說待選入宮那樣令人畏懼,更令人難堪的景象。即便是或許終生難得見到那個唯一是男子的皇帝一面,也要被從家世、品貌等進行駭人的揀選。與賈璘這樣既是相熟又是相知的人在一起,這才是最重要的。

  終于穩定了心神,她轉頭看了過來。賈璘就此看出,她今天的眼神里,審慎、審視、審評的意味減少許多,愛戀意味的感覺滿滿。

  這個看似大氣鎮定的女孩,此時只是呈現了嬌弱之態,令賈璘不得不起關懷之心。

  “我原來有柄折扇,總覺得描繪得不好。想著要重新勾畫幾筆,卻又一時沒有找到。”賈璘看似隨口說道。

  薛寶釵頓時覺得身子發軟,手心里滿是熱汗。絞動著手里的帕子,她用極為低微的聲音,卻足以保證讓賈璘聽清而說道:“奴家也有塊帕子,本想著洗一洗,卻也找不見了。”

  薛寶釵的話說完,臉上登時飛起好看的紅暈。

  她平時的妝容就很在意,并不于臉上涂抹得顏色過分濃烈。胭脂原本就是既薄且勻地涂散開,與她的嫩白肌膚形成渾若天成的姿彩。

  此時她又帶著嬌羞與酒后的微醺,別說從面上顏色,就是隔著距離坐著的賈璘,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秋水盈動、面上體內的熾熱散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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