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61章:恬淡從容
  “二嫂子這就說對了兄弟的心思。”賈璘笑著答道,平兒雖然暗呼口氣,卻也心跳臉紅地低頭不再敢靠前。

  “先前大老爺要鴛鴦過去,就鬧了好大的事。眼下爵爺有關愛鴛鴦的意思,我料她本人也必是愿意服侍爵爺。可終究之前鬧得太厲害,并不能就這樣著急。”王熙鳳無奈地說道,“這事依我看,不僅我別去討沒取,就是爵爺也暫且別去張嘴說。”

  再想了想,王熙鳳接著說道:“再有幾個月就是老祖宗的壽誕,鴛鴦又是老祖宗離不開的人。我想著,待得壽誕忙過去了,我再親自去求老祖宗,這事必然能成。”

  “那就請二嫂子記著此事。”賈璘隨即拱手說道,“二嫂子幫了好大忙,我若說回報或有欠缺,二嫂子只管直說。”

  “啪”的拍了一下手掌,王熙鳳先是贊了“爵爺沒有這樣爽快,也不會立得好大功,更不會所有人都喜愛”,再又壓低聲音笑著說道:“爵爺現在身份高,我心里即便都清楚,也并不敢多說什么。既然爵爺給了話,二嫂子我一個大錢也不要,就只請爵爺代為做主,讓你那不爭氣的糊涂二哥,把尤二姐讓我迎進府里來!”

  賈璘聽了立刻心里一陣:這王熙鳳還是不老實啊。她要親自迎接尤二姐?這分明就是因為尤二姐在府外住著,王熙鳳不便直接整治。那尤二姐又是個嬌弱性子的,但要進得府里來,住在王熙鳳的左近,還有個活命嘛?

  王熙鳳見他并不做聲,又笑著說道:“敢是爵爺為難了?當初你二哥納娶了二姐,我也多少知道是兄弟你多有幫襯著的。既然如此,現在二嫂子也是誠心,又為爵爺的事盡了力,爵爺也該成全我才對。否則,說不得我就會被什么人明里暗里指斥嫉妒不容人呢!”說罷,她委屈地拿起帕子,哀哀怨怨地抹起了眼淚。

  旁邊的平兒勸慰幾句,也忙著說道:“爵爺一直就有助人的名聲。現在奶奶這樣央求,爵爺就給個話吧。”

  賈璘略微看了看她,只見她嘴里央求著,面上神色也是淡然。這也不用多說什么,別人或有不知,一直伴在王熙鳳身邊的平兒,又怎能不懂得主母的心思?肯定是要威嚇尤二姐,甚至別有它事的了。

  略微嘆口氣,賈璘隨即說道:“二嫂子既是如此說,兄弟怎能不予以幫襯?就是二哥或有其它心思,我也要成全二嫂的名聲。”

  王熙鳳聽了立刻暗喜,把兩手合在一起“啪”的一拍,嘴里笑道:“就說爵爺最體貼人。也莫說區區我一個女流之輩,就是兵營里的千萬兵將,又不都是仰仗著爵爺的關懷?”

  賈璘隨即擺擺手,卻又蹙起了眉頭來。

  王熙鳳再又一愣,小心地低聲問道:“敢是還有什么難事,能讓爵爺也感到為難了?”

  先是搖搖頭,賈璘再低聲說道:“此事關乎二嫂子的聲名,甚至性命,絕不可外傳。”

  平兒先就身體發顫,王熙鳳當即就是臉色發白,眼神迷茫地看著他。

  略微頓了頓,賈璘再低聲說道:“三件事。其一,二嫂子的身子應該還沒回復;其二,蒞哥兒才誕下不久;其三,老祖宗要過大壽。”

  “這三件事,關二姐入府什么?”王熙鳳連忙低聲追問。

  “尤二姐當初被二哥納娶的時候,兄弟就為她算過命數。因她八字中自帶桃花星,偏果然又殺旺身弱但并無殘疾,所以桃花煞極重!”賈璘皺緊眉頭低聲說道,“我才又算來,若她去年或者后年入府,卻都是無妨。只是明年正好是她桃花煞極重的時候,并不可入府。否則,二嫂子、小公子,甚至老祖宗都或者有因此事受到侵犯。”

  王熙鳳當即悔恨至極,沒有盡快“請”尤二姐入府。

  而賈璘所說的三件事,哪一樣都是王熙鳳倍為擔憂的。首先就是她的身子,因為并不能確定忌口與忌怒,她仍時有落紅之癥;小公子才出生不久,身子骨也的確單薄;賈母既然上了年紀,當然也是精力大不如前。

  再又當即覺得小腹隱隱作痛,她臉色煞白地急問:“兄弟說的果然不差,又如何解得?”

  賈璘皺眉思索一番之后,再低聲回復道:“二嫂就讓平兒姐姐去道觀請個八卦鏡、桃木劍回來懸掛,每天再清心寡欲地誦幾遍經咒。少葷食、多靜心,只管顧好自己與小公子的身子,這就可以避得此劫。至于尤二姐,又還因為也懷了胎,就只靜養即可。”

  銀牙咬了咬,王熙鳳從牙縫里說道:“只好讓她在外面多逍遙一段時間了。”

  “嗯?”賈璘詫異地看向她。

  回過神來,王熙鳳連忙再勉強堆起笑容道:“我是說,就辛苦了她。”

  賈璘點頭稱是,隨即拱手道別。

  出來這個院子,他覺得也是冒了微汗:王熙鳳果然霸氣側漏!

  走過府里的儀門,他再看到賈璉笑瞇瞇地走了過來:“給爵爺哥兒道喜了。”

  也不和他說笑,賈璘立刻拉著他的袖子走到一邊,把剛才與王熙鳳的對話大致說了一遍。賈璉的眼神還在茫然,賈璘已經低聲說道:“二哥就去安排兩個道觀,分別請來打醮誦祝一番。如此,二嫂子心安、尤二姐活命。”

  賈璉聽得明白,身上打了個寒顫之后,連忙拱手道謝。

  賈璘轉回自己府邸,就由晴雯服侍著更了衣。才在正堂落了座,他就見到杜正、周水蓮夫婦進來跪拜在地。

  先是問了安,兩人再又磕頭不已,只說“感念爵爺恩德,不僅給杜金平脫了籍,又還格外恩寵”。賈璘點頭后回道:“金平跟隨我多年,一直勤懇做事。從今以后,他做得我的侍衛長,仍是相伴在一起。你們夫婦也是安心,不用再為此事多想,只管照舊理好府內事務即可。”

  杜正兩人再磕了頭,就由周水蓮先說了仆役們的事務,再由杜正大致說了各處農莊的經營。一切大差不差,賈璘對兩人的盡心表示滿意。

  走回后宅,賈璘就在水云間里看到了笑得開心的阿茹娜。立刻竄躍過來,阿茹娜笑道:“還是住在這里順心。”

  賈璘略微想了想,只說“這就好”。見他有些心不在焉,阿茹娜也不說話,只再快速地轉身,跪在炕上整理狼皮褥子。賈璘從后面抱住她的嬌臀,聽她嬌呼一聲就拜伏著不再挪動。侍女麗婧、美娥來不及躲避,只得扶住阿茹娜,低頭坐在那里。

  不多時,門外的金珠報道:“榮國府大太太的哥哥來訪。”賈璘才會了一聲“只管讓小廝去奉茶”,阿茹娜覺得他就此更為挺身,當即就匍匐在了狼皮褥子上。

  麗婧扶著阿茹娜,美娥連忙低頭去打了熱水。盥洗過后的賈璘由麗婧、美娥整理了衣袍,前去前堂會見邢忠。

  又看到晴雯在側門處等著,賈璘想起來命人喊來周水蓮吩咐道:“先去拿著晴雯的身契,去戶部衙門給她辦脫籍。再于我的住處整飭兩間屋子,找兩個小丫鬟服侍著。她失了原姓氏,就隨她那個姑舅哥哥的姓氏為‘吳’,就稱吳氏。”

  周水蓮答了是,再對晴雯福禮賀道:“恭喜吳姑娘。”說罷也就離去。

  知道這是做了常伴的貼身侍妾,晴雯當即哭著拜在賈璘的身下,再抱著他的腿說道:“原本不再提老子娘,現在有爵爺的話,賤妾原本說死也難報爵爺的恩德,現在更是沒話說。我是比別人生得略好些,但伴在大爺的身邊,卻只有擔心白擔個‘妖喬媚主’的虛名。今日被爵爺坐實認可,賤妾就現在死了也心甘。”

  倍為心疼她,賈璘順勢把她拉起,抱在懷里安慰道:“好醒事的女孩。你只伴著我,再不許說什么死活的話。”

  在他懷里溫暖,晴雯終究也知道他另有它事。從他懷里掙出,她再福禮道:“不敢耽擱爵爺,就在屋里候著就是。”

  賈璘就要走,情緒激動的晴雯眼見四處無人,立刻踮起腳尖來。賈璘笑看著她的筍尖嫩舌道:“急著做得鮮嫩模樣什么,先就回去候著。”晴雯“鶯嚀”一聲嬌笑著跑開。

  走去前堂,賈璘見到邢忠就在屋內站立候著,連忙說道:“大舅快請坐。”

  彼此落了座,邢忠先是對賈璘大加稱贊一番。賈璘耐心地聽著,也就明白他還并未回去榮國府,定是從寧國府耍鬧之后直接過來的了。

  既然如此,賈璘也不便多說,只是隨著他的話,偶爾搭幾句話。

  邢忠做了許多鋪墊,再慨嘆著說道:“賢甥如今好風光,我卻也知道你原來是不易的。都說仰仗兩府,可誰不知道看人眼色的難?”

  賈璘只是略微點頭,聽他繼續說道:“本來不好也不敢來打擾,只是我覺得心里實在不甘,就想著來和爵爺說幾句知心話。”

  “大舅有話盡管說。”賈璘客氣地回道。

  點點頭,邢忠臉上紅白不定,再談口氣說道:“在金陵家中的確艱難,就想著來長安散心。只說是和我那妹妹,如今的一等將軍的誥命夫人敘敘舊,倒也落得住了兩間屋子,暫且留在了府里。”

  “大太太自然要照顧的。”賈璘隨口說著。

  邢忠苦笑一下,忍了忍再說道:“老賢甥,你不知我邢家底理。我母親去世時,我那時尚小,世事不知。他姊妹三個,只有你令伯母年長。出閣時,一分家私都是她把持來。”

  說到這里,邢忠不由得略微停頓一下,小心地看了看賈璘。

  見賈璘只是聽著,并沒有什么不耐的神情,邢忠也就放心。

  “嗯啊”著略微咳嗽一聲,他再接著說道:“如今二姐家雖也出閣,他家里很艱難;三家姐尚在家里,一應用度,都是這里陪房王善保家的掌管。我便來要錢,也非要了你賈府的,就是我邢家家私,也就夠我花的了。無奈竟不得到手,所以有冤無處訴。”

  賈璘也就大致明白:邢夫人或者因為要高嫁,而賈赦又是個既貪色更貪財的,也就有些格外拿捏。邢家當初或是想著多盡財力,將來也會有所回賜,就由邢夫人帶走了許多家資做了嫁妝。但其余人等并未謹慎度日,終于所余家業也逐漸耗盡。

  眼下邢忠多有不滿,自然也不會白白地跑來賈璘這里訴苦,定是因為與寧國府賈珍及其那幫狐朋狗友們賭錢狎妓孌童,而短了手里的花用。

  對此已經清楚,但賈璘并不能就此給他過多銀兩,去繼續填那些無底洞。

  想了想,賈璘隨即說道:“大舅暫也不必急,我”話才說到這里,他就見到管家杜正笑呵呵地快步走進堂屋,施禮后說道:“榮國府管家賴大來找大爺。”

  說了“請進”,賈璘與邢忠各自端起茶杯喝茶。邢忠本來見他就要給銀子,卻被賴大打擾,心里頗為不快,更為擔心“過時不候”而感到緊張。但也不能再次央求,他也只得暫時忍耐。

  不多時,兩人就見賴大喜模喜樣地小跑著進來。他才要對賈璘磕頭,先就看到了邢忠也坐在一邊,當即就說道:“給兩位爺道喜了。”

  賈璘只做詫異,邢忠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賴大隨即跪倒說道:“老祖宗有命,大太太、大舅娘答允之后邀請,就請爵爺與大舅爺立刻回去榮國府說話。”

  “什么事?”邢忠耐不得急性子,先就開口問道。

  “就是大小姐的親事。”賴大也不敢多說,但已經很清楚。

  “呃,”邢忠眨巴了幾下眼睛,大致明白了:榮國府賈老太太,這是要討好賈璘,這就要把邢岫煙許給他呢。

  略微一愣之后,邢忠立刻臉上露出喜色,看了看賈璘。見他暫時沒什么反應,邢忠只是笑得幾乎合不上嘴。

  也不多說什么,賈璘隨即對旁邊的杜正說道:“我回來還沒正式拜訪大太太及大舅、大舅母,立刻去備足各色各樣綾段十二匹,一共一百二十匹;金飾要水蓮嬸子找出一些,不必論什么樣式,只管讓晴雯幫著稱好十斤;銀票帶上一千兩;其它粳米、精面……。”

  邢忠聽得心里“噗通、噗通”直跳,卻也不好就這樣還待著。立刻起身,他只說“先回去看看,好迎候爵爺”,就拱手道別先行離去。

  杜正立刻答應下來,賴大臉上的笑容根本就停不下來。賈璘隨即再命杜正拿來十兩銀子,算是給賴大的打賞。

  賴大再磕了頭離去,杜正、周水蓮等人立刻忙碌起來。

  賈璘回去后宅再次更衣,阿茹娜與晴雯紛紛拜禮,先做了道賀。幾人正說著話,卻又有丫鬟來報,說是“蕓哥兒與薔哥兒來了”。

  賈璘走去前堂,那兩人立刻拜禮道:“給父親大人請安,恭祝爵爺再有新喜。”

  賈璘命他們起身坐下,兩人只說“不敢”,就站著回了話。先是講了農莊的事,兩人再祝賀道:“邢大小姐要入爵爺府的事,那邊兩府早就喜做了一團。爵爺百戰才回就有這事,實在是該慶賀的事。”

  賈璘只是笑了笑,再又聽到杜正來報:“錦衣司千戶許大人,另有冷子興來訪。”

  賈璘回復了“請”字,也就向外走了幾步。許茂才與冷子興的說笑聲,已經傳了過來。

  見了面,兩人先就拜在階下,口稱:“給爵爺道喜來遲。”賈璘連忙扶起,與他們回到堂中落座。

  許茂才先是感慨,只說沒機會跟行外出,此時想起來甚為遺憾;冷子興更是慨嘆不已,只說自己忙著倒騰古董生意,錯過了見識賈璘于黃淮、山東諸府逞豪。

  賈璘略作謙辭,先屏退了賈蕓、賈薔等人,再看著冷子興笑道:“子興又還要瞞到何時?”

  許茂才只是笑而不語,冷子興連忙再次拜倒,嘴里說道:“求爵爺勿惱!在下原本就是個跑腿混飯吃的角色,原本不敢驚擾大爺的。”

  被賈璘吩咐起身重新落了座,冷子興也就小聲說了自己的大概情形。他本來的確是個做古董生意的小商販,但后來被大成的三大秘密機構之一的“內稽廠”選中,就做了個隱形的特務。

  八九年之前在金陵的時候,冷子興就按照來自太上皇一派的勢力叮囑,對賈璘多有輔助,譬如強要給些銀兩以便拉攏。至于后來的什么青銅器事件,也都是這一派的人,對賈璘試探、拉攏的結果。

  大致說了之后,冷子興再拱手說道:“并不敢說得過多,好在爵爺本來也是天穎聰慧,應該早也猜測到了的。”

  賈璘拱手回道:“只為正式向子興道謝,并不敢多猜多問。”許茂才再笑著接話道:“爵爺心胸坦蕩,我們原本也是只為交往而非其它。”

  所謂其它,也就是監視、偵察的意思。此時說這些無非就是客套話,賈璘并不在意。

  也就想起來,他試著詢問道:“我有位要好的哥兒去年外出生意,按說應該返回卻仍無消息。”

  不待他說完,許茂才與冷子興就搶著說道:“還不是意一件小事!”賈璘先行道了謝,就大致說了薛蟠的具體情況。許茂才與冷子興當即答允,只說幾天之內必有回復。

  幾人說著話,再有柳湘蓮趕來見禮。知道了這件事,他拱手祝賀不斷。那邊的杜正已經備好了各樣禮物,許茂才與冷子興見狀,也都說著陪同前去熱鬧一番。

  連帶柳湘蓮、賈蕓、賈薔等人,許茂才、冷子興也騎馬跟從,賈璘隨即前往榮國府。

  賈赦、邢夫人之所以答應的痛快,先是賈璘之前讓賈赦發了一筆財——就是孫紹祖的事;而邢忠與妻子爽快,毫無疑問是因為“傍”上了新貴爵爺賈璘。兩人若說對賈璘有什么不滿,那就只有遺憾:那么多彩禮,本不應該送到賈赦院內。這讓我們如何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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