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413章:受了驚嚇
  韃靼人都在慌亂地向北、向東逃竄,雪原中涌來了黑壓壓的各族騎兵!

  這個消息傳回,固始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堅持著讓部下把他重新抬回城頭,固始汗即便眼見無數援兵陸續趕到,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終于,城外有一部是屬于瓦剌人的部隊,其首領遙遙地施禮后,大聲向城頭喊道:“韃靼王汗林丹巴圖爾攻擊了我們的基地,一兩天之內就死傷了數萬人,物資也都散落被搶。但靖安侯隨后就于暴風雪的夜里突襲了林丹,幾乎殺光了他們的人。除了林丹逃走之外,其余韃靼王族都或死或擒!偉大的靖安侯再派兵追擊,直殺去哈拉和林了!”

  固始汗聽明白之后,也就清楚圍城的那些韃靼人為什么再不戰斗了:或者是回援和林,或是干脆投奔東邊的金人去了。

  又沒聽得清楚,固始汗以為賈璘親自去和林了。想著既要助攻又要分得這份奇功,固始汗隨即對身邊的部將,喘息著說道:“快追擊韃靼人!”

  部將們雖然此時已是疲憊,卻也不敢不從命,只得各自率領兵馬,與城外的人意圖合并起來分頭追擊。

  卻沒料到,城外的人馬原本并不都是忠誠于固始汗的。這些由不同不落組成的兵馬聽說固始汗下得命令,大多表示不能遵從。

  草原諸部原本心思不一,沒有多說幾句,這些人或者自行追擊韃靼人,或者就要自行入城搶功,甚至干脆與固始汗部的人員拼打起來。

  城內外頓時亂作一團,而之前敗走的韃靼人又聽說青城再次大亂,就想著若能重新占得這座城,也可以仍然當做韃靼的根據地,就此返身殺了回來。

  青城重新陷入大亂,更比固始汗守城的時候還要凌亂許多。眼見自己不能約束,且又因身帶重傷,固始汗哀嘆之余連命令也沒有、也不必發出。因為他身邊的一眾兵將,能夠通過拼死抵擋住亂兵已經很不容易。

  因為各族之間原本就因為種姓、牲畜、人口、牧場、水源等事存在糾紛,此時爭斗發出也就不可收拾。

  就在他們殺得難解難分的時候,忽然聽到西邊、東邊、南邊同時響起渾厚的號角聲。

  “嗚嗚”的聲音震蕩在原野,也震撼著他們的心。暫且住了手,他們一起望去,只見無數旌旗逐漸顯現在雪原中。

  ——太子少傅、左柱國、一品昭武將軍、京營節度使、一等靖安侯加一等云騎尉、五軍都督府右軍都督府都督,領陰山道都督府都指揮使,理瓦剌、韃靼等族事務總裁,接替王子騰暫為九省統制……

  帶著這些字樣的旗號飛舞在寒風中,眾多胡族部落的人立刻各自住了手——因為伴隨著賈璘及其無數兵將前來的,還有那震天雷不時爆響的駭人聲音傳來。

  韃靼人就此再趕緊向東、向北散逃,其余的胡族人等不必猶豫,全部下馬拜禮。

  身在青城城頭的固始汗遙遙望見,先是暗松口氣,再緩緩說道:“草原大漠有了新主,我終究不能獨自傲慢地在草原上縱馬了。”說罷,他因為慨嘆與傷勢以及心情就此松弛,再次昏厥了過去。

  待固始汗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自己躺在青城王宮大殿的一張皮裘上。身邊既有賈璘及其部將,也有其他不同族屬的頭領。

  才要開口,固始汗就覺得傷處傳來劇痛。既知道大勢已去,更明白自己也不久人世,固始汗緩緩說道:“早在千百年前,天下就只有一個主人。各族各部,都奉漢人英武者為‘天可汗’。靖安侯橫掃大漠,我們愿意遵從追隨你的聲音、你的坐騎,去世界任何地方或者匍匐在你的馬蹄之下。”

  他的話說罷,瓦剌諸部的頭領先行拜禮在地。另有其他族屬的頭領,一時猶豫不決。

  固始汗環視一圈,嘴角帶著冷笑說道:“草原無主,要還想歌唱舞蹈著生活在藍天白云之下,就應該聽從我的建議。”

  其他族屬的頭領暫且服從,先是躬身施禮,再就咬咬牙伏地拜禮。

  賈璘坐在一邊笑道:“諸位或者仍有不服,不待許久就可知道固始汗所言不差。”

  見他并不謙虛,瓦剌及其部眾都是贊服,其他族屬心中仍有顧慮。

  固始汗沒挺過幾天就無奈而安心地死去,賈璘隨即任從瓦剌諸部頭領的合議,把固始汗的尸體裝殮后送入了草原深處。

  青城城內外諸部仍有不安,為隨后的事情該如何進行而彼此議論不定。就在眾人還在疑慮的時候,送葬固始汗的瓦剌人,帶著驚喜與驚駭并存的表情,把“靖安侯的大將薛蟠、衛若蘭,殺林丹汗于杭愛山,屠和林于鄂爾渾河”的消息帶了回來。

  再不用也不不敢再猶豫,草原諸部盡皆拜伏。青城內外盡是胡族的匍匐身影,盡是響徹云霄的高呼聲:“愿奉靖安侯為草原之主,奉賈璘為天可汗!”

  賈璘對此,只暫以草原之主的身份進行了草原諸部的劃分,各部族頭領不再稱汗,只以“臺吉”為各部首領的最高管理者稱號,并不得父子親族相傳,而是族眾舉薦制;

  調薛蟠、衛若蘭返回,命安仁海率領一萬人馬駐扎和林,一應軍資由大成提供與嚴管,日常供給由諸族進奉。安仁海權做草原各部的治安官,兼領大漢巡邊使、都招討使,漢地就此瞬時間拓展千萬里。

  隨后,賈璘正要東擊金人的時候,確定得知了皇帝軼正處置寧榮二府賈氏及其相關勢力的事。衛若蘭、薛蟠、杜金平等人聞聽,皆是驚駭不已。

  賈珍、賈赦等人敗覆,寧榮兩府也已敗沒,這都是賈璘預先知道的事。但他沒料到的是吐蕃人一時猖狂,殺衛弘正于分水嶺,再就使得賈探春被迫和婚。

  草原暫且安定,賈璘對規劃隨即做了調整:命柳湘蓮駐扎青城,兼領陰山道同都指揮使,都督府左、右斷事石昌德、沈俊等為協從,以調度各部剿滅韃靼殘部,并準備向東推進至金人區域。

  與金人的開戰理由原本也不用找,但出于令各族更為明白金人不可交,賈璘宣示道:“韃靼原林丹汗長子已死,但此子投奔金人而不能罷休”。

  各部都痛恨韃靼人,更對金人為虎作倀而氣憤,于是就在賈璘的協調下,由漢將為主地協同東擊金人于草原東部。如此一來,金人就更要顧及北地的安全,使得大成在中原戰斗的壓力減弱。

  賈璘隨即率領部分兵馬難渡黃河,必要安定吐蕃、救回三妹賈探春,更不使得漢人和親之恥于當下再延續發生。

  衛若蘭確認父親身亡,自然更是血染兩目,哀哭之后必要擊潰吐蕃;薛蟠連續作戰獲勝,蠻野之氣大發;杜金平原本不言不語,只是追隨就是。

  賈璘率眾返回黃河南岸的威德堡,兵將們拜禮以見。阿茹娜更是激動萬分,就匍匐在馬蹄下哭拜道:“侯爺平定草原,諸族必會永遠安寧。阿茹娜有幸伴隨得知,只有多拜幾次祝賀。”

  賈璘安慰幾句,隨即讓她與金珠等人乘坐馬車跟隨。

  返回鄂爾多斯王城,賈璘再見到懷有身孕的傅秋芳,再就安撫一番。

  傅試前來拜見,先是百般感謝之后,再小心地問道:“敢問侯爺此去何往?”

  賈璘只命協同后援與糧秣于西邊分水嶺一帶,傅試連忙拜禮說道:“并不敢阻攔侯爺,只是目下長安大動,侯爺就前去河西作戰,萬望三思!”

  倒也不能怪傅試膽小,賈璘原本對朝廷的承諾是安寧黃河兩岸。此時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傅試就認為賈璘應該繼續安定草原,哪怕就是要西擊吐蕃,也要等待朝廷敕命才對。

  賈璘對此只是略微笑了笑,就干脆地回道:“我既為九省統制,難道不包括河西一帶?”

  傅試拜禮叩首,再不敢多說什么。

  賈璘隨即命薛蟠駐守鄂爾多斯,以作對北部草原與西部河西的支援。薛蟠正殺得興起,并不能安心守在這里。賈璘隨即說道:“文龍或者只顧開心,卻不懂得若草原諸族要以什么借口,進來漢地該如何?若圣上因此怪罪,我們又當如何?我命你為河套都指揮使,兼領理瓦剌、韃靼等族事務副總裁,你可懂得其中深意?”

  “什么借口?”薛蟠先是嘿嘿地笑笑,再撇嘴說道,“難道他們不怕我手里的震天雷與鐵杵嗎?”又見賈璘的神情嚴肅,他也就張著大嘴,眨巴著眼睛不說話了。

  仔細想了想,薛蟠不禁紅了眼圈說道:“侯爺是有了格外擔心?”看到賈璘略微點了點頭,他不禁拜伏在地落淚說道:“原本只覺得都是講古的話,卻沒料到就會發生在眼前。”

  所謂功高震主。長安賈氏之所以遭到清算,豈不也有這個意思?之前賈氏站錯了隊而告覆,但當下皇帝與未來新任皇帝,又一定持續愛護賈璘,乃至賈璘的一干親信將領?

  諸族公開稱賈璘為草原之主,為“天可汗”,這豈能是瞞得住人的?即便那些胡族蠻子是真心的降服,可狡黠如帝王者,對此焉能沒有忌憚乃至嫉恨。

  這樣想下去,薛蟠簡直不敢再想了——自己就是賈璘的舅兄,自己的母親就是賈璘的岳母,自己的妹妹就是賈璘的側夫人。

  “我與文龍自小相識,往日既有頑鬧也有坦誠交往。我知你固然粗豪,卻也堪稱忠勇。正因此,我才對你格外信任。”賈璘漠然地說道。

  薛蟠拜在地上,冷汗濕透了后背衣衫,再落下來浸濕了前胸。他對賈璘原本只當做好友,后來隨著賈璘的逐漸英武威猛顯露,就更只有贊服乃至仰望。

  譬如此次平滅林丹汗,賈璘既有恢弘籌謀更有武功展現,再又決心橫掃蠻人王庭。無論是勇氣還是決心,都不是薛蟠能夠攀比,甚至可以仰望得到的。

  對于賈璘想要震懾朝廷,甚至更或許有什么進一步的“格外意圖”,薛蟠既覺得應該,也的確心驚。

  這樣的事稍有差池就是滅門之罪,薛蟠現在先就隱隱地后悔:不該與賈璘同來。

  可是不來,就能避過賈璘這樣的行為?哪怕就是躺在長安家中,每天都和云兒唱曲喝酒,薛蟠也知道若是得罪,必是逃不過的——因為有“株連”這個詞的存在。

  賈璘見薛蟠不語,只是再笑笑問道:“文龍此時必是后悔了的。”

  薛蟠先是身子一震,再就抬頭看去。眼見賈璘神色如故,薛蟠小心地低聲問道:“敢問侯爺,是要,是要,”

  “欺我者,必報復;辱我者,必還之。總不能就任自己為魚肉,只任別人來砍殺。文龍只說不讀書,道理卻比誰知道的少了?”賈璘笑著問道。

  薛蟠見他毫無異樣,心中就此安定。或是覺得自己擔心過度,或是覺得賈璘說得極為樸素易懂,薛蟠隨即回道:“侯爺待薛蟠恩重如山,又以心腹來看待。薛蟠若是有一點卑怯膽小,就是愧對了良心。旁的不必說,薛蟠唯侯爺之命就是!”

  “文龍果然智慧。”賈璘略微稱贊之后,隨即命他退出。

  薛蟠拜禮后走出大堂,被汗透的身上頓覺清涼。仰頭看向天空,他瞇著眼睛悵望許久。

  猛地拍了一下腦袋,他不禁暗罵自己道:果然不讀書就是榆木腦袋!有眼睛就看得出來,賈璘從江淮殺到中原,再迅速平定了草原,豈不正是“天可汗”才有的功業嘛!若他真有黃袍加身的那天,我只有更富貴!即若他安心守著大成皇帝,卻有誰還能威脅到他?我又直言猜到了他的心事,稍有異常舉動,豈不立刻被他處決?與其做了背負他的人,怎么不去做護著他、追隨他的呢!

  暗呼口氣,薛蟠隨即自行做各樣安排。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他兼領的理瓦剌、韃靼等族事務副總裁這個職務。

  薛蟠雖然粗豪,但有傅試仔細為之籌劃,譬如命各族各部按期來報知各自人口、牲畜及動向,再回復以訓示,彼此也就加深了聯系。

  這樣,黃河以北雖有安仁海、柳湘蓮為將,但諸族真正要從命和按令執行的,還是來自鄂爾多斯的薛蟠這里。薛蟠再與安仁海與柳湘蓮等人保持緊密溝通,草原大漠的事務就此步入正軌。

  原本是邊地副將的安仁海被調離河套遠去,其余邊地諸將既不眼瞎、更不心瞎,都知道賈璘是在重新做了安排。這既是新人新方法,眾人更知道他是為了保住與發揮自己的勢力。說起來也是尋常的事,哪任將領不是如此?盡可能地使得自己被掣肘少一些?

  眾人更也都懂得若是對此不滿,那就只有或者北去草原或者被黜被免,甚至更還或許被輕易找借口處死。賈璘當時還未及弱冠,豈不就已經辣手斬殺了多人?

  眾官將盡皆服從,安心于各處任命。

  賈璘做了一應安排,再沉思后,于后堂召見了賈化的遺孀及其子女。

  賈雨村的前妻早亡,后來納娶的妾室嬌杏頗得他喜愛,更因有子而被扶正。兩人所生的兒子賈玟,當下八歲;賈雨村前妻所生女兒賈菁,當下十四歲。

  年齡大致為二十六歲的嬌杏,與兩個孩子都是一身孝服。低頭走進來后,她拉著孩子們拜倒在地,再哭著哀求道:“先夫行事疏忽魯莽,已是犯了軍中重罪。妾雖知此,但求侯爺看在兩個幼稚孩童的份上,莫要遷延罪過。”她的話說罷,立刻伏地哀哭不動;賈玟、賈菁先是告罪,再拜著一起哭泣。

  賈璘無奈地嘆了口氣,暫時未做回應。許久,他再回應道:“請起且坐。”

  嬌杏帶著孩子們再次拜禮之后站起,仍只是低頭站著,并不敢就坐。

  賈璘先做了一番安撫,隨后說道:“前軍司馬雨村,行事或有魯莽,但終是補救及時,卻不小心墜入河中而未得及時救護。斯人已去,我將如實稟報朝廷,或者可以免罪,總不令你等再為此事愁苦就是。”

  賈雨村之前官職盡被收沒——既有貽誤軍務之罪、更也牽連到了長安賈氏兩府,雖然不能再多挽救,但聽他意思是不再追究,嬌杏還是感恩不已:若賈璘繼續追究,嬌杏等人更會不安。

  不敢遲疑,她連忙帶著兩個孩子再次拜禮。賈璘隨后再問及賈玟讀書情況,嬌杏與賈玟分別做了回應。

  賈雨村身亡更獲罪,嬌杏服孝一年盡了心意就會免除孝服。賈璘再安慰她們之后,又見她幾人都是伶俐,隨后就命他們在后宅暫住。

  不幾日,嬌杏等人各自心安,賈璘再轉托傅秋芳代為懇求:以賈菁服孝期滿,婚配于薛蟠。

  也知道薛蟠既是家中豪富,又是賈璘的心腹將領,嬌杏只有拜謝再三。

  賈璘隨即通知薛蟠,命他求婚。得知這個消息,薛蟠更為感慨。賈雨村罪過不再追究,自己雖然目前也算是官貴,但終究仍是粗豪。能娶得真正官貴人家有教養的嫡女為妻,薛蟠當然只有再感恩賈璘不已。

  先做了兩家定親,薛蟠拜見了嬌杏,稱了“岳母大人”,這事就此告定。

  隨后賈璘就讓嬌杏幾人返回長安,若無去處可就住在侯府。嬌杏對他感恩不已,又見傅秋芳的身子漸重,索性懇求道:“妾身回去長安也無可投靠。若能暫留這里,孩子們既可安好,妾身就服侍侯爺側夫人也算報恩。”

  賈璘隨即點頭同意,再命人找來教師,對賈玟予以學業上的督導。

  一應安排妥當,賈璘再安頓安慰了傅秋芳等人,就帶著阿茹娜及金珠、翠玉、琥珀、珊瑚等人,與衛若蘭等將領率眾西渡黃河,直奔分水嶺方向而去。

  夜晚留宿,駐扎在附近的李云寧、韓澤平等人率部與賈璘匯合。做了之前的介紹之后,兩人都羞愧難當,只說“該死”。

  若按軍法論處,賈璘自然可以輕易將兩人治罪。但他們既是賈璘的可靠心腹,又的確是因為眾將意見不一,衛弘正也確乎莽撞才送了命。

  只喝令二人仔細從命,賈璘隨即帶著眾人勘察附近地形。望著巍峨連綿的分水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衛若蘭自然怒火萬丈,幾乎可從眼睛里噴出來。

  賈璘隨即說道:“身在軍中,即為兄弟。我兄若蘭之憤慨,眾人可令其自擔乎?”

  眾將領連忙施禮道:“不敢。必‘與子同袍’!”

  再有探馬報來,說是賈探春一行的送親隊伍,已經由涼州南下吐蕃,走的正是當年文成公主入吐蕃王城邏些的路線。

  賈璘聽罷久未做聲,心里念及賈探春當年豪氣言辭與神態,至今仍是歷歷在目:我若是男兒身,定早就離府,也要殺出一片天地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