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厚照大明 > 第二百六十五章 淚流滿面
  自聽見呂虎的聲音在大門外響起,鄭旺原先臉上泛起的那焦急之意就已消散而去。

  在妥剛取來椅子的時候,妥洪亦為呂虎倒上了一碗茶。

  先將包袱放到身側,呂虎這才坐了下去。

  呂虎甫一坐定,鄭旺已經滿目帶笑地問道:“虎子,這回累著了吧?快先喝茶。”

  迎著他的目光,呂虎端起面前的茶碗,臉上似乎有些不解之意:“旺哥,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著急呢?”

  “不急,那有什么好急的?”鄭旺笑道。

  “哧……”

  旁邊的妥剛和妥洪聽得均笑了聲。

  “剛哥,小洪,你倆笑什么?”剛抿了一口茶的呂虎聽得笑聲,頓時瞄了瞄那兩兄弟,出言問道。

  “虎哥,你可不知道。因你遲遲沒過來,旺哥是一刻也不得安寧,連喝個茶都坐不住。”妥洪笑道。

  妥剛亦笑著點了點頭:“你說旺哥他急不急?”

  呂虎轉而望向鄭旺,那知鄭旺只笑而不語,沒有出言否認。

  呂虎口中“嘿”了聲,放下茶碗:“我就知旺哥等不及。”

  話音剛落,他往旁側了側腰,將剛才擺于地面的包袱取來。

  須臾,他望著鄭旺道:“旺哥,這包袱我也沒打開過。劉公公只說里面的東西不值錢,說是你女兒讓捎出來的,是給你一個念想。”

  聽到是女兒所捎,鄭旺心中欣喜,似乎不管什么東西。

  隨著包袱的打開,最上面的是一方錦帕。

  這一方錦帕是白色緞子所造,錦帕的中間位置繡著兩枝梅花,甚是奪目養眼。

  錦帕之下,卻是一件深藍色的夾襖,以及一件裙擺甚寬大的深綠色的馬面裙。

  這一襖一裙,正是大明宮女的常見著裝。

  不過,無論是襖還是裙,均顯得有些舊了,某些位置甚至已經褪色,似乎穿著比較長的時日。

  鄭旺見得嘴唇輕抖著,不一會已淚流滿面,口中更嘀咕著:“女兒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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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幾乎漆黑一片。

  在朗月的光芒之中,點點的星光似乎也變得若隱若現。

  京城的東側郊外。

  一個不足百戶的村莊,此刻大部分的宅第,不僅大門緊閉,而且是烏黑黑的,見不到這些宅第發出一絲的光亮來。

  不過,在村莊的東邊,有一座宅第仍透著光亮,是這村莊里為數不多,還有人走動的宅第之一。

  只見這宅第庭院的一側,在不甚明亮的燈光照耀下,一名頗為年輕的男子緩步往西邊走去。

  他雙手端著一只盛裝著小半盆熱水的木盆,那木盆邊緣處還搭著一條毛巾。

  過了沒多久,他已經去到一間仍亮著燭光的廂房。

  剛在緊閉著的房門前站定,他就朝著廂房里輕喚了聲:“阿娘,熱水來了。”

  “房門沒上閂,你端進來吧。”里面傳出一道略有些許蒼老的女聲。

  這名年輕的男子聽得頓時應了聲諾。

  他并沒有放下手中的木盆,只見他略一側身,曲起右手肘,往那房門輕輕一推。

  “吱”的一聲,房門應聲而開。

  房內陳設甚為簡單,一道不大的屏風將這間廂房一分為二。

  靠門的這側,除了擺放著一張圓桌和數張椅子,和兩個已燃起燭火的燭臺,還有一個堆滿各式物什的木架子緊靠墻垣而立之外,便再無其他物什。

  一名雙鬢已有些許花白的婦人,就坐于那張圓桌的旁邊,目光打量著端盆而進的年輕男子。

  那名年輕男子臉帶著笑意,緊走數步去到那張圓桌邊緣。

  他一邊將手中的木盆緩緩放到圓桌之上,一邊對旁邊那名已有少許白發的婦人道:“阿娘,先來洗洗臉,然后就去睡吧。”

  那名婦人聽得輕笑了聲:“好。”

  話音未落,她將自己左右衣袖略一提,右手就已經拿起那條擱在木盆邊緣的毛巾,往木盆里的熱水浸一浸。

  未幾,她將毛巾緩緩提起,先將那毛巾對折,雙手各握一端,略用力擰了起來。

  那毛巾里熱水“嘩啦啦”被擰出,重新掉進木盆里,彈起少許的水花。

  見得毛巾大致擰干,她才將手中的毛巾展開,隨即捂住自己臉龐,就著那條毛巾輕揉了揉臉龐。

  又過了片刻,這名婦人卻輕嘆了聲:“壯兒,你爹出門多久了?”

  “阿娘,阿爹是前日去京城的,今日已是第三日。”那名年輕男子應道。

  那名婦人緩緩將捂住臉龐的毛巾移開,望著那年輕的男子,又嘆了聲:“現在天已黑了,你爹今日應該也不會回來。”

  “阿娘,你在擔憂阿爹呢?”那年輕的男子輕笑了聲。

  那名婦人勉強笑了笑:“你爹出門已經三日,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又怎會不擔憂他?”

  “阿娘,阿爹說得很清楚,他進京城是為了等阿姐傳訊。他會住在剛叔家里,你還有什么好擔憂的?”那年輕的男子道。

  “壯兒,等你婆娘過門。你要出門遠行,到時候問問她會不會擔憂?”那婦人輕笑了聲。

  那年輕男子聽得訕訕一笑:“阿娘,在說阿爹呢。你怎么就扯到孩兒身上了。”

  “你阿姐已經找回來,你又定了親,娘親現在心安樂了。”那名婦人再道。

  那年輕男子又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名婦人笑道:“等明年你迎了親,你那婆娘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娘親就更安樂。”

  那年輕男子聽得撓了撓頭。

  “你爹三日也沒回來,會不會遇到什么事情?”那婦人將手中的毛巾放入木盆,轉而問道。

  “阿娘,還能是什么事情,一定是阿爹還沒有等到阿姐傳訊唄。”

  那名婦人略一頓,再嘆了聲:“傳個訊也那么難,你阿姐在宮中做宮女,也真難為她。”

  “阿娘,剛叔不是說過么?入禁宮做宮女,此生就不可能出來。”那年輕男子應道。

  那名婦人嘴角一扯,一時之間沒了言語。

  過得片刻,她望著那年輕的男子:“壯兒,你也去洗洗臉,早點睡吧。”

  那年輕男子應了聲,伸出雙手,正要端起桌面的木盆。

  “孩子他娘、壯兒,快開門,我回來了……”

  就在此時,隱約的呼喚聲自大門方向傳了過來。

  那年輕的男子本要端木盆的雙手頓時一滯,臉上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望著那名婦人。

  那名婦人亦看著他,似乎也是難以置信的模樣。

  兩人愣住之時,大門的呼喚聲繼續響起。

  “壯兒,你爹回來了,快,快去開門……”那名婦人終于反應過來,指著大門輕嚷了聲。

  那年輕男子喜色泛臉,應了聲,隨即轉身往房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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