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教你這么說的？”李玥有些意外。
周子蔓搖了搖頭：“我爸爸是個大老粗，不識字，更不會說這些，這些，都是我自己說的，沒有任何一個人教我。”
聽到這里，李玥笑了笑：“你先起來，有什么話我們慢慢說。”
周子蔓回道：“我不起，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媽媽是個壞人，窮兇極惡，可是很多事情你們只看結果，從來不在乎起因，我覺得，這是非常可笑的。”
李玥沒有想到，這個才讀初三的女孩兒，非但沒有半分膽怯，反而是思路清晰。
“子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結果，就是把一件事情做完了，你做過這件事，做過就是做過，沒有人會在乎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李玥回道。
“可如果，有人要殺我，難道，我還不能反抗嗎？”周子蔓反問。
“你可以反抗。”李玥回道。
“可我在反抗的時候，把這個人給殺了呢？”
“戰神姐姐，如果我不殺這個人，這個人就會殺了我。法律不是保護施暴者的，而應該用來保護受害者。”周子蔓目光堅定，一字一頓。
說完這些，她又說道：“我知道媽媽以前做的事，我偷聽過她和爸爸的談話。我不知道你們查到了什么，但是，我不服！”
“請問戰神姐姐，我媽媽被虐待的時候你們在哪里？我媽媽被壞人施暴的時候，你們在哪里？”
“我媽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你們又在哪里？”
李玥沒有說話。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反駁周子蔓。
周子蔓所說的事情，也確確實實曾經存在過。
見李玥不語，周子蔓又道：“受害者無助的時候你們沒有出現，受害者為了反抗，為了自己不再被虐待，殺了施暴者的時候，你們卻又站出來，為施暴者討回公道。”
“請問戰神姐姐，戰神的意義是什么？您為什么，要當這個戰神？您當這個戰神的目的，難道僅僅是為了您的榮譽嗎？”
李玥再一次沉默。
近六年前，元海之戰爆發，朱流影重傷昏迷，戰神大廈群龍無首。
這些年，雖然她和陳鴻興等人極力控制東南經濟。
但在這些年里，李玥不得不承認，發生過很多很多的事情。
所以，在面對周子蔓的質問時，李玥無法去反駁她為自己辯解。
錯了就是錯了。
管理上的疏忽，用任何話都彌補不了。
“子蔓，你這么和我說話，不怕我記恨你嗎？”李玥問她。
“我要是怕，我今天就不會來這里。”
周子蔓擦了一把眼淚，滿臉不服：“就算今天，你們殺了我媽媽，也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我會努力學習，我會考上軍校。”
“戰神姐姐，我希望您能夠記著我的話，我媽媽沒有錯，等我長大了，我一定，一定會讓所有人知道，她不是壞人。”
說完這句話，周子蔓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是救不了媽媽的，但她把話說出來，心里會好受一些。
她要讓這些人知道，他們犯了錯，就要認。
周子蔓走了，李玥并沒有攔她。
李玥獨自一人在接待室坐了很久，正如周子蔓所說的那樣，她當這個戰神的意義，又是什么？
當年，朱流影用一場元海之戰，奠定了自己的基礎。
她李玥剛剛上任一個月，又能如何掩蓋朱流影的功績？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她這一把火，又將燒在何處？
“大姐，周子蔓回學校了。”這時，一個人走了進來，沖李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