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瀾宴面若冰霜地坐在高臺上,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蠱師手中之物,卻也頷首道:“行,便用蠱王一試。”

  得到帝王命令后,侍衛放蠱師上前來。

  蠱師先將丑話說在前頭:“陛下體內這蠱,極其霸道,像陛下功力深厚,尋常蠱蟲是很難進入您身體里的,所以,在下也無法保證能試蠱成功哈。”

  說著,就遞了一顆拇指大的黑色藥丸給司瀾宴吞下后,再將手中蠱王放在了司瀾宴面前。

  可那紫金蠱王就只是安靜地躺在司瀾宴手掌心,并沒有要進入他身體的意思。

  見蠱王莫名變得如此乖巧,蠱師不可思議地道:“蠱蟲生性好斗,一旦進入戰斗定要分個高低生死,尤其是紫金蠱王,是踩著萬蠱尸體上來的,從不畏懼強敵,像眼下這種情況......屬實罕見啊!”

  司瀾宴修長指節戳了戳手掌心中的蠱蟲,見它依舊不動便道:“這難道不是說明了,朕體內無蠱?”

  欺君之罪蠱師可擔得起,慌忙搖頭:“不不不,這說明了陛下體內的蠱非同一般,蠱王也無可奈何啊,方才在下那金蠱只舔了一口陛下的血,可是當場被毒死了啊!”

  蠱師說著將裝有已死金蠱的器皿拿給司瀾宴看。

  司瀾宴與其相信自己中了相思之毒,倒是更愿意相信蠱師所說的是中了鐘情蠱。

  相思毒和他的情況雖然有一些相似,但也有很大出入。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體。

  為了驗蠱,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直接捏起紫金蠱王放進口中,并吞咽了下去!

  當即,他那張本就陰沉的俊臉變得扭曲了起來,神色猙獰駭人,雙手緊握成拳!

  他感覺到有無數銀針在體內胡亂扎他!

  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啃噬他的心臟!

  渾身血液倒流,露在外面的手背以及太陽穴上,明顯能看見凸起的一條條青筋!

  還能強烈的感覺到有兩只蠱蟲在血管里打架,使得那些暴起的血管突突直跳!

  撩起寬袖一看,手臂里面有鼓起的小點在劇烈滾動,瘋狂四處游走,一會就深入體內不見蹤影了。

  這時候,蠱師臉色一黑,突然哀嚎:“不好!壞事了!”

  蠱師連忙從身上掏出八枚玉石放在了地面上,將玉石按照從大到小排列整齊。

  手里也同樣拿起一塊玉石,在排列好的八塊玉石上接連敲擊,發出有節奏韻律的擊打聲。

  這敲擊玉石的聲音明顯對纏斗的蠱蟲有作用,兩只蠱蟲竟然都停了下來。

  在蠱師喊了一聲快跑之后,兩只蠱蟲才一前一后又動了起來,上演起了一逃一追的戲碼。

  很快,紫金蠱蟲刺破皮膚逃了出來。

  蠱師欣喜地抓起成功逃跑的紫金蠱王!

  可見蠱王的腦袋竟然不見了,蠱師沒好氣地罵了起來:“你個沒用的東西,打不過不知道早點跑嗎,死撐著做什么啊!若非我反應快,把你引了出來,你現在已整個被吃掉了啊,蠢東西!”

  經歷過兩蠱在體內纏斗的司瀾宴,面色已慘白如紙,嘴角有鮮血涌了出來。

  “陛下!陛下您沒事吧!”

  一旁神經高度緊繃著的李貴見此一幕,嚇了好大一跳,連忙拿帕子給司瀾宴擦拭嘴角鮮血。

  司瀾宴額頭冷汗涔涔,他垂眸看著左手臂內鼓起的一個小包,伸出右手來狠狠一捏,結果那蠱蟲滑不留手跑了。

  司瀾宴冰冷殘忍地對太監道:“給朕拿刀拿,朕要將這蠱蟲挖出來!”

  不等太監拿來刀子,蠱師已嚴肅地阻止:“萬萬不可啊,公蠱若是死了,陛下也會死,同時母蠱也會死的啊,只能用特殊法子解此蠱!”

  在蠱師說完這話之后,司瀾宴左手臂內又出現了一個尖尖的小點,在里面高高鼓起來快要將肌膚撐破,并四處游走似在示威。

  司瀾宴正要去抓,手臂內鼓起的小包又平整了。

  李貴看到這一幕,嘴角抽搐地說:“陛下您看,這蟲子未免也太囂張了點!”

  事已至此,司瀾宴不信也得信了,滿是壓迫感的眸光掃向蠱師:“此蠱如何破解?”

  蠱師無奈嘆息:“哎,陛下體內的鐘情蠱,比在下的蠱王還要厲害許多啊,養此蠱之人,蠱術定是在我之上的,所以我無法解除此蠱,在下造詣不精,感到無比的慚愧......”

  司瀾宴蹙眉:“既然你說在蠱籍上見過此蠱,可知解蠱方法?”

  蠱師跪在那搖頭:“回陛下,鐘情蠱作為稀奇蠱種,已失傳八百余年了,關于此蠱的記載更是寥寥無幾,甚至很多蠱師一輩子都沒有聽說過鐘情蠱的名字,其養蠱的藥方和解蠱的法子也早已失傳!”

  司瀾宴沉聲道:“雖然說此蠱已失傳,但既然出現在了朕的身上,即表明有精通此蠱的人在,便有解蠱的法子!”

  “陛下所言極是,此蠱在下無解,但或許有別的蠱師能解,在下常年在民間各地游歷,所以名號傳播甚廣,但論蠱術并不是最高深的,就我交過手和已知的,便有三人的蠱術在我之上!”

  “那三人是誰?又在何處?”

  “回陛下,一位是在下的師傅,已經過世了,還有兩位老蠱師,但都已退隱山林,無人知曉他們所在,若是能找到這兩名老蠱師,或許能知曉解除鐘情蠱的法子!”

  司瀾宴冷酷揚眉:“朕若殺了下蠱之人,可行否?”

  “不可啊陛下!尋常的蠱只有一只,殺了下蠱之人便能解除,但鐘情蠱并不能,因為殺掉母蠱公蠱也會死,公蠱一死陛下也會死,公蠱和母蠱不能獨活于世,所以解蠱才會如此棘手啊!”

  司瀾宴聽到這里,自知今日是無法解蠱了,一張陰沉俊臉上滿是失望之色。

  又詢問了一番關于鐘情蠱的事后,讓李貴打發走了蠱師。

  臨走前,蠱師不放心地著重提醒:“陛下,您萬不可寵幸除母蠱以外的女子,一旦背叛母蠱,您便會遭受噬心之痛,猶如被凌遲,痛苦萬分,切記!切記!”

  李貴將一袋銀子塞到蠱師手里道:“雜家倒是想讓陛下多多寵幸女人呢,奈何陛下對后妃通通不感興趣啊!”

  他家陛下清心寡欲,登基九年都沒有召過妃子侍寢。

  也就是中了蠱后,才會寵幸甄妃的啊。

  司瀾宴聽了蠱師那提點,不禁冷哼:“如此說來,那毒婦,倒是沒有什么花花腸子,和司空睿之間,確實是清白的。”

  鐘情蠱雄雌雙蠱是連在一起的,不管哪一方背叛另一方,都會受到萬蟻噬心之苦。

  那毒婦一向嬌氣怕疼。

  諒她也不敢背叛他,找別的男人。

  是他錯怪她,誤會她了?

  才剛這么想著,又狠狠蹙起了眉頭,重重地冷哼一記。

  他哪有錯怪她,誤會她?

  膽敢給他下蠱,欺騙玩弄他,控制折磨他,便足夠她死一萬遍!

  想到他這兩個月來的反常,全是拜她所賜。

  想到她在他面前裝純良無辜,在他嗜血時將脖子仰到他面前,說已愛上他心里只有他那么乖巧順從......

  知道她一哭,他便會心煩頭疼,便動不動哭,使勁哭給他看,以此控制他......

  他一身明黃色龍袍都沒有來得及褪下,頂著一張陰沉嗜血的面容,風風火火就往廣寒宮去了。

  “呵,難怪那么怕朕,便是知道下蠱之事瞞不了多久,所以才總想著逃跑吧?怪不得會做噩夢,還夢見朕將她砍手斷腳做成人彘,原來是這么回事。”

  李貴惶恐地緊緊跟上。

  瞧著主子爺那冷酷無情如地獄修羅的樣,他心里直嘆息。

  哎!

  甄妃竟干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來,就算受母蠱牽制,死罪治不了,但活罪難逃啊,只能祈求菩薩保佑了!

  廣寒宮內。

  秦菱躺在榻上,接連做起了噩夢來,都是跟下蠱之事有關,跟大暴君有關。

  她用力搖晃著腦袋,拼命掙扎著,想要睜開眼從噩夢中醒來,可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睜不開。

  突然,睡夢中的她被一只大手給扼住了脖子!

  她喘不過氣來!臉被掐得通紅!

  無比痛苦難受的她,總算從連環噩夢中清醒了過來!

  結果猛一睜眼,就對視上一雙陰鷙肅殺的寒眸,以及一張俊美到令人驚心的冷臉!

  皇......皇上......

  驚詫之下她想出聲喚他,但脖子被掐導致她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只能痛苦地扭曲著一張小臉,本能地伸手去推他,去掰他掐她脖子的大手,難受地睜著大眼珠子瞪他!

  “呃——”

  就在她被掐到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總算松開了她!

  但緊接著,她細弱胳膊被他大手扣住用力一拽,狠狠摔倒在了冰冷地面上!

  被摔后劇烈的疼痛使得她不能起身來,咽喉處的不適令她躺在地上咳嗽不止。

  還不等她緩過神來,一道詭異身影已上前來,蹲在了她的面前,并挑起了她的小下巴,冷血無情地問她:“秦菱,知道朕為何來找你,又為何如此對你嗎?”

  ......

  (在寫到這里的時候,我感受到了好強烈的殺氣朝我襲來,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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