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東西蠱術不精,豈不是害人嗎!?”

  李貴沒好氣地怒懟老蠱師,暗自為危重的秦菱捏了一把冷汗,氣沖沖地拿著解藥出了山洞。

  由于帝王未醒,太后也沒發話要懲治老蠱師,護龍衛只能先將老蠱師抓起來,等候上面的處置。

  老蠱師被侍衛架起來,無奈嘆息道:“老朽這是幫人解蠱,怎么就成害人了呢?我也沒想到會弄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啊,哎......”

  李貴拿著那顆解藥,急匆匆跑到秦菱面前,掰開她小嘴巴就要塞藥,卻又遲疑了。

  若服下了這解毒丹,蠱蟲還留在體內,甄妃會受到反噬而死。

  解了毒,只是延長死亡的時間而已。

  可萬一蠱蟲馬上就能出來了呢?一旦服下了這解毒丹,豈不是功虧一簣了嗎?

  太后在遠處閉著眼睛,手里摸著佛珠,口中不斷地祈禱著,靜靜等候這邊的好消息,不敢就近觀看解蠱,以免心臟承受不住。

  李貴拿著解藥就朝太后走去了。

  太后睜開眼睛,緊張又關切地問他:“如何?皇帝和甄妃可都安然解蠱了?”

  李貴難過地搖頭,一五一十將情況告知:“太后娘娘,陛下體內的蠱蟲已成功解除,但卻暈迷不醒。”

  “什么?”

  太后腦子里轟然一響,雙腿一軟,手中佛珠斷裂灑落一地,感覺天都要塌了。

  一旁的嬤嬤趕緊攙扶住她:“太后,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李貴緊接著又顫聲說道:“還有,甄妃體內的蠱蟲并未解除,又中了解蠱湯的劇毒,甄妃病弱的身體怕是承受不住了,老蠱師讓奴才喂甄妃服下這解毒丹,您看這......給不給甄妃服下呢?”

  太后已是什么都不管不顧了,眼淚像久蓄而開閘的河水一樣奔了出來。

  在嬤嬤的攙扶下,太后直往山洞方向走去。

  太后一面哭,一面走,一面詢問李貴關于解蠱的具體情況。

  得知公蠱母蠱不能獨活于世,秦菱危重后,太后揪心得緊,但一時也想不出好的應對法子。

  直到看到秦菱的面色呈現紫黑色,渾身冰冷,一動不動時,太后拂袖抹淚,嚴肅下達了命令。

  “還猶豫什么?人都被毒成什么樣了?快給甄妃服下解毒丸,先解了毒再說!既然甄妃比皇帝后服下解蠱湯,那么沒猜錯的話,解了毒,母蠱應該還沒死,雖然公蠱已死,但母蠱能夠控制公蠱自然是比公蠱厲害許多的,可能母蠱并不會馬上就死,咱們還能爭取一下時間。”

  “還是太后英明!”

  李貴聽從太后的話,趕緊將解毒丹喂進了秦菱嘴里。

  可秦菱服下那解毒丹后,依舊像個死人一樣躺在那,沒有任何的動作,不過漸漸的她面色沒那么紫黑了。

  這時,天空中突然狂風大作,成片的烏云遮天蔽日,眼看就要下雨了。

  太后緊急命令道:“快將甄妃抬進山洞里面避雨!”

  才剛將秦菱抬入山洞的瞬間,天空上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就在老蠱師和太醫院院正,圍繞著暈迷不醒的暴君和生命垂危的秦菱團團轉,找不到突破的法子時,山洞外面突然爆發出一陣吵鬧聲。

  接著,山洞口沖進來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灰布少年。

  那灰布少年跪倒在地上:“太后,奴才有法子,解除娘娘體內的母蠱。”

  跟在少年身后進來的侍衛統領,也惶恐不安地跪地稟告。

  “回太后,這少年一直在皇城外跪著嚷著,毛遂自薦,說能幫助陛下解除蠱毒,本來咱們不信,但他露了兩手,確實有兩把刷子,屬下也就放他進來了。”

  太后看著面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毛頭小子,想到他這么年輕,自然是不相信他有本事解蠱。

  畢竟,老蠱師九十九歲高齡,窮極一生都在鉆研蠱術,且號稱世上最厲害的蠱師,對危重的甄妃都感到后續無力。

  但看到少年眼底堅定的眸光,太后沒來由又對他充滿了信心。

  少年見太后懷疑自己的實力,當即就露了一手絕活給太后看。

  只見他從掌心中撒出五朵桃花飛于山洞上空,那五朵桃花嵌在山洞頂上,突然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照亮了陰暗潮濕的山洞。

  接著,又在墻角處用木棍畫了個雙魚陣,用手一指,那雙魚陣突然就活了,閃現出黑白兩種光來,陣法流動不息。

  太后看到這少年年紀輕輕竟然這么厲害,一時間心底有喜有憂。

  喜的是,這人若真能解除甄妃體內的蠱毒,那可真是太好了。

  憂的是,這人若是趁亂搞破壞,那后果將不堪設想啊!

  少年見太后猶豫,從身上掏出一支白玉釵呈給太后:“這是我師傅他老人家讓草民帶來的,說看到這信物,您便會相信我了。”

  果然,太后在看到白玉釵的瞬間,心底的擔憂就沒了,喊少年即刻給甄妃解蠱。

  少年讓宮人將快沒了氣息的秦菱放到雙魚陣的一頭,只見秦菱才一坐上去人就動了一下,虛軟的身體隨之變得僵硬了起來。

  “好了,所有人都出去吧。”

  少年朝山洞里擁擠的人群揮了揮手。

  待到山洞里只剩下暈迷不醒的司瀾宴和危重的秦菱了,少年就給秦菱擺了個盤腿坐著的姿勢,他則坐到她身后,雙掌在她后背輸送玄氣。

  再利用玄氣打通秦菱的奇經八脈。

  玄氣能殺人,也能救人。

  一刻鐘的功夫過后,秦菱閉眼噴吐出一大口黑血在雙魚陣里。

  少年這才停止給秦菱輸送玄氣,手指朝那口黑血一指,當即數不清的黑色小蟲子從黑血里涌了出來。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黑蟲最終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恐怖瘆人的黑衣女子,咧著嘴陰森森的笑。

  “嘿嘿,嘿嘿......”

  “嗖——”

  突然,山洞頂上那五朵耀眼的桃花燈全都滅了,山洞內黑漆漆一片!

  少年眉眼一沉,手掌一揮,將那五朵昏暗的桃花燈取了下來握在掌心中,再拋向那黑衣女子!

  “蟲女,你可終于現身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五朵昏暗的桃花燈一拋,濃郁的黑氣從山洞內擴散,迅速將黑衣女子籠罩包圍了起來。

  一陣慘烈的叫聲傳出,不一會,黑氣徹底吞噬掉了黑衣女子。

  少年從身上拿出一個小葫蘆,手指一凝,將山洞內那股濃郁的黑氣從指尖收斂了起來,最后裝進了葫蘆里。

  隨之,又將掌心中五朵桃花祭出使之懸浮在山洞上空,照亮黑漆漆的山洞。

  少年俯身探了探秦菱的脈搏,眉頭斂了斂,起身走出山洞。

  “太后娘娘,甄妃娘娘體內的蟲女已經被我收了。”

  太后站在宮人撐著的雨傘之下,聽了少年這話大喜過望。

  忽聞雨聲停了,見雨線也斷了,太后雙手合十,虔誠地道:“太好了,感謝老天爺,感謝菩薩,感謝列祖列宗,感謝小師傅......”

  少年隨后又道:“但甄妃娘娘的身體被蠱蟲浸淫,已經壞了根本,想要將身體養好,想要將胎兒生下來,會很難很難......”

  “什么!?”太后很激動:“你是說,甄妃真的有孕了?”

  少年點頭:“是的,孕期已有一個半月了,奇怪的是,蟲女并未破壞胎兒,但介于甄妃身體不好,這個胎兒很難保得住。”

  太后聞言神色又是一變,嘆息道:“哎,哀家只是想要抱個孫子,怎么就這么難呢?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啊......”

  見雨停了,侍衛便將司瀾宴和秦菱都移出了后山。

  太后想到她的兒子還暈迷不醒,擔憂地問那少年:“皇帝這是怎么了?”

  少年:“陛下體魄強健,非同一般,很快便能清醒的,太后不用過多擔心陛下,只是甄妃娘娘,接下來需要留心一些。”

  太后知道兒子沒事,稍稍松了一口氣。

  被侍衛按壓著的老蠱師,這時候卻不合時宜地嚷嚷起來。

  “怎么說,這里面都有老朽的一半功勞,陛下的蠱是老朽解除的啊,所以,太后娘娘,剛剛那碗護心藥湯,用的是你們太醫院的藥材,不需要錢,我只收解蠱的錢,還有那個解毒丹,極其珍貴難得,有錢也求不到的,記得給我二十萬兩銀票啊!”

  老蠱師此話不假,他的血液是無價之寶,解他血液之毒的丹藥亦是。

  本來進宮前,說好的,事成之后少不了他的好處。

  他冒死給帝王后妃解蠱,該他的不能少。

  太后擺了擺手,示意侍衛放開老蠱師,淡淡地道:“等皇帝醒來了,哀家自會給足你。”

  打發走了老蠱師,太后又問面前的少年:“小師傅,甄妃能解蠱,這次你可立下了大功,對了,你想要什么報酬呢?只要哀家能給到你的。”

  少年又將先前那只白玉釵遞給太后:“只想要太后收回這支發釵,別的什么都不要。”

  太后垂眸看著少年手中漂亮的白玉釵,眼皮子跳了跳,眸光閃爍了幾下,思緒飄得很遠很遠。

  最終,她收下了這支白玉釵。

  少年抱拳:“太后娘娘,草民的任務完成了,告辭!”

  話落,他轉身就走了。

  大內高手小心翼翼的,將司瀾宴和秦菱,分別護送到了養心殿和清幽宮。

  兩個時辰之后,司瀾宴就睜開眼睛,蘇醒了過來。

  他起身坐在床榻邊上,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很重,渾身也很不得勁,微微閉眼,揉了揉脹疼的眉心。

  再睜眼時,有些渙散的眸底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李貴見帝王總算是醒了,高懸著的一顆心欣喜得幾乎要跳出來,眼淚也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上前來一邊伺候帝王更衣,一邊恭敬稟告,“陛下,您可算是醒了,好消息,您解蠱成功了,往后,您不用受蟲子折磨,也不用受甄妃控制了!”

  司瀾宴聽著太監這話,深邃瞳仁驟然一縮,思緒隨之飄到了后山,想起了后山上所發生的種種......

  這時,李貴接下來的話,又拉回了他渙散的思緒。

  “陛下,甄妃娘娘歷經大劫之后,也成功解蠱了,只是娘娘身體本就病弱,又被蠱蟲傷了根本,此次解蠱后還未醒......”

  司瀾宴沉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只是淡淡地道:“她是生是死,已與朕無關,往后,她的事無需來稟告朕,朕不想知道。”

  李貴沒想到此前將甄妃放在心尖尖上、捧手心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的主子爺,解蠱之后,竟然會說出這樣冷酷無情、麻木不仁的話來。

  震驚之余,便又提醒道:“可是,陛下,已查出來,甄妃娘娘確實有孕在身......”

  司瀾宴俊美無儔的面容微微一征!

  但很快他就緩過了神來,面色冷若冰霜,很是嫌惡地道:“若她醒了,給她熬一碗墮胎藥,將她肚里的孩子,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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