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綾聽著這話，替她擦眼淚的動作頓了下，看來季競和薄媛的婚事要成了。
……
果然，第二天，鹿之綾在薄氏財團的辦公室里收到了丁玉君的消息。
【奶奶：之綾，我最終還是決定成全兩個孩子，季競這孩子現在處境困難，他奶奶不在，我想替文月照顧照顧他。只是他們急著在你們面前辦婚禮，我實在是過意不去，奶奶對不起你。】
鹿之綾回復消息，讓丁玉君寬心。
【鹿之綾：奶奶，誰先誰后無所謂，連辦兩場喜事也好，很熱鬧。】
發完消息，手機和電腦同時跳出消息。
鹿之綾看過去，是季家發布公告，季、薄兩家即將聯姻。
老太太剛點頭就發新聞了，動作真快。
鹿之綾抿了抿唇，放下手機打開電腦上的股市，果然，季家旗下各項產業的股價都在飆升。
周勁死后，季家被架在風口浪尖，經濟重創，季競二話不說跑到千鹿群島向薄妄下跪道歉，借著江南計劃的風挽回頹式，緊接著又選擇和薄家唯一的女兒聯姻，和薄家徹底綁定。
這一層姻親關系也就僅次于鹿家和薄家的緊密。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季家哪怕報復過薄家，都穩穩被薄家這棵大樹罩著，看得懂的人自然趁勢瘋狂購買季家旗下的股票。
這個網民嘴中的二世祖不到半年就帶領頹敗的季家完成二級跳。
這一連串的操作下來，沒有哪里不對勁，卻又讓人感到渾身不舒服。
“……”
鹿之綾坐在那里，想著和季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季競坐在一堆富二代中間，在夜場玩得風生水起，推杯換盞……那個時候，他最大的煩惱恐怕就是今天要追求哪個大美人。
畫面歷歷在目。
是她想太多了吧，季競經歷那么多事確實不容易，他想復興家族并沒有錯。
中午，鹿之綾進薄妄的辦公室一起吃午飯。
薄妄又不太舒服，吃兩口就全吐了，坐在辦公桌前按著胃部緩解，額頭滲汗。
鹿之綾頓時也沒心思吃下去，給他倒上水和藥，喂著他吃下后問道，“去休息室躺一會吧。”
“我坐一會就好。”
薄妄直起身子，盯著她道，“你去吃飯，我看著你。”
“我現在也不餓，等下再吃吧。”
“之之。”
薄妄擰眉。
鹿之綾只好把旁邊的椅子拉過來，坐到他面前，在他的辦公桌上吃飯。
午餐是姜浮生做完給他們送過來的，還保溫著，浮生的手藝一向很好，鹿之綾卻吃得沒滋沒味。
薄妄坐在那里看著她吃，薄唇勾起一抹弧度。
他吃不了，看著她吃也開心。
“薄媛的婚禮就定在半個月后，你有讓助理把你的行程空出來么？”
現在看到他發病，鹿之綾已經不會多問，更不會有過多的情緒，全當這是一件平常的事，不去渲染悲傷。
“新聞都上頭條了，助理看得到，這還要我特地說下那他就不用干了。”
薄妄低沉地道，將一旁的水杯推到她面前。
鹿之綾聞言不禁看向他，他也覺得這新聞弄得太大了點？但其實也說得過去。
她放下筷子，握起杯子喝水，“你薄妄嫁妹妹，不用宣傳都會上頭條。”
“你是說我想太多？”
薄妄盯著她，眸色深沉。
“季競這一年的表現是有點急功近利，但也情有可原，而且有你這個大舅哥在，他婚后應該不敢再亂來。”
鹿之綾道。
以前那些毛病，季競應該會改。
“什么大舅哥。”
明知道他不喜歡這個稱呼。
薄妄按著胃部，面色有些虛弱，說話卻還是不留情面，“我可和你那幾個妹控兄長不一樣，薄媛對我來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薄家人。”
他這人沒親情的。
“可薄棠和郁蕓飛控制神山的時候，她寧愿死都要保護我們的小野。”鹿之綾道。
薄妄想起來這一茬，換了句話，“那她是個可有的薄家人。”
“……”
行吧，能聽他這張嘴說出這句話就夠不容易的。
鹿之綾笑了笑，薄妄伸手去捏她的耳朵，“快吃，多吃點，我看著有食欲也能再吃點。”
沖著這句話，鹿之綾努力吃飯吃菜。
薄妄低眸盯著她，眼中的笑意更深。
……
半個月一閃而逝，很快就到了季競和薄媛的婚禮當日。
神山已經太久沒辦喜事，一大早天還沒亮，傭人們就都早早起床準備起來，鳥雀飛舞歌唱，一片熱鬧。
鹿之綾也很早就起床，走進化妝間。
薄媛還穿著自己的睡衣，坐在化妝鏡前發呆，任由兩個造型師擺弄自己的頭發和臉。
“還沒開始化妝，那正好，我有個禮物送給你。”
鹿之綾微笑著走向前。
薄媛回過神來，轉頭看她笑起來，“大嫂。”
“看看。”
鹿之綾讓化妝師先退下，然后把手機遞給她。
上面是已經打通的視頻通話，畫面中是在精神病院不停說胡話的郁蕓飛。
郁蕓飛已經不認人了，見到薄媛一直問“薄棠在哪里”……
饒是發現母親的心里自己存在感很少，薄媛還是紅了眼眶，手指劃著屏幕上郁蕓飛的臉，一遍遍叫著媽。
視頻進行到一半，郁蕓飛對著手機一通點點點，把視頻掛斷了。
薄媛趴到化妝鏡前痛哭，哭得十分委屈，雙肩不住戰栗。
鹿之綾在旁邊陪了一會兒，待她稍微平靜一些后才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把紙巾遞給她，“把眼睛哭腫上妝就不漂亮了。”
薄媛坐起來，抬眸看向她，感激地道，“謝謝你，大嫂。”
郁蕓飛也算……給她送嫁了。
“等你換上漂亮的婚紗，我會拍照讓人送去給她看。”
鹿之綾道。
“好，我去洗個臉。”
薄媛起身離開。
鹿之綾在化妝鏡邊上，聽關浴室里傳來薄媛克制不住的抽泣聲，沒想到薄媛會這么激動，早知道就等婚禮結束再視頻了。
許久，薄媛才回到化妝間，臉已經洗干凈了，眼眶和鼻尖都紅紅的。
“不好意思，大嫂，我有點控制不住情緒。”
薄媛沖她笑著道。
鹿之綾沒有說話，只是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遞給她，里邊是薄妄給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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