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懷崽以后,我被迫嫁給瘋批大佬 > 第743章 你不要我了?
  “得寸進尺?”

  丁玉君難以置信地重復著他的話,然后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幾個下屬,道,“你們先出去。”

  下屬們低了低頭退出去,丁玉君站起來就是一巴掌甩到薄崢嶸的臉上。

  “……”

  面對母親,薄崢嶸自是不躲,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你告訴我,他還怎么得寸進尺?秦醫生說要不是搶救及時,人就沒了!”

  丁玉君激動得聲音顫栗,“他是你的兒子!戚雪當年生的時候,你陪產陪到急暈過去,生完你抱在懷里半天都不肯撒手的孩子,你現在指責他用死來逼你?”

  “……”

  薄崢嶸站在那里,臉上浮出紅痕,一言不發,眼神幽沉。

  “我問你,今天孩子要真死了,你是不是還慶幸沒人能來逼你了?”

  丁玉君質問道,“那時戚雪和薄妄出事,我心疼你絕望痛苦,所以這些年你再怎么荒唐我都隨你,沒想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只要孩子沒死,他就覺得一切都無所謂,只有他的權威最重要。

  “母親,我是為了教他,他跟那些亂七八糟的過去勾勾纏纏,能有什么出息?”

  薄崢嶸咬了咬牙道。

  “他的出息就是不靠你薄董事長教,他也活到二十三歲了!”

  丁玉君冷冷地說道,拿起一旁的遺書重重地拍到薄崢嶸的胸膛上,“以后不勞你了,我老太婆來教!”

  說完,丁玉君轉身離開。

  薄崢嶸僵硬地站在原地,手抓上胸前要掉落的遺書。

  他低頭看向上面的寥寥文字,手沉得抬都抬不起來。

  ……

  龐大的特護病房里,醫療儀器時刻監測病人的狀態。

  角落的休息區域里,一個醫生一個護士坐在沙發上看著手中的檢查資料,不時抬頭觀察一下病床上的情況。

  家居式的大床上,薄妄無聲地躺在灰色的被子下,氧氣面罩扣在一張英俊卻慘白的臉上,薄唇干澀,沒有顏色,放在被面上的手正在輸液,手腕處纏上厚厚的紗布。

  幾秒后,一只白皙纖細的手握上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虛虛地握著,怕握疼了他。

  鹿之綾趴在他的床邊,一雙眼被水汽盈滿,白凈的臉上滿是后悔。

  她不該推他回來的。

  她以為,他只是單純地厭惡薄崢嶸的作為和普通的舍不得才不肯認祖歸宗,所以她幫薄崢嶸解釋一切都是誤會,所以她說等以后再見面……

  她沒想到,薄妄一回到薄家會極端成這樣。

  或許,從北港被她推走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給自己寫好了結局。

  是她不好,她自以為把他推向一個更好的環境,卻忘了自己這個行為形同背叛。

  她和蘇離、湯薇沒有什么不同,他們都是主動靠近,一點點引著薄妄在他們身上投注了感情,然后又一刀血肉模糊地切割開來……

  他明明要她發過誓的,她明明答應過不會背叛的。

  她怎么忘了。

  她怎么可以忘了,他曾有多孤獨,有多無謂死活。

  鹿之綾趴在那里,淚水從眼角無聲地淌下來,在被子上印下濕痕。

  忽然,薄妄的手指動了動。

  鹿之綾連忙握緊,坐直起來,看向他的臉,卻什么都看不到,“你醒了?”

  薄妄其實醒一會兒了。

  他躺在那里,一雙漆黑的眸盯著床邊的人盯了很久,一時覺得幻覺,一時又覺得在做夢。

  直到她的聲音清晰入耳,他才動了動唇,“你怎么來了?”

  聲音隔著氧氣罩有些模糊,還夾著微弱的呼吸。

  很平淡的語氣。

  就好像在問今天的天氣怎么樣。

  鹿之綾被他的語氣刺了下,身體像被針扎一樣疼,她紅著眼睛道歉,“對不起……”

  薄妄躺在床上看著她,眼里沒有一點光采,平靜而麻木,聲音依然模糊,“丟都丟了,對不起什么。”

  她丟棄他的理由充分,他都反駁不了她。

  鹿之綾低下頭,眼淚掉得更兇,唇緊緊抿著,抿得發白,抿得戰栗。

  “……”

  薄妄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蒼白小臉,幾天不見,好像瘦了一圈。

  他緩緩抬起手,平時輕而易舉的動作此刻變得格外艱難,他用盡身體僅存的力氣把氧氣罩慢慢摘下,放到一旁,聲音頓時變得虛弱而清晰,“誰讓你過來的?”

  “好像是你奶奶。”她道。

  那就不是經過薄崢嶸同意的,現在整個財團和薄家都歸薄崢嶸管,丁玉君基本上管不住這個兒子。

  “你走吧。”

  他道,神情漠然。

  鹿之綾拼命搖頭,連眼淚都透著倔強的抵觸。

  兩人都沒再說話。

  氛圍明顯不對。

  空氣里安靜到角落里的醫生和護士都有些坐不住了。

  良久,醫生站起來走到病床前觀察一下,道,“輸液還有一會,我們出去準備下午的藥。”

  說完,醫生便和護士就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兩個人。

  空氣更加凝滯。

  薄妄看著眼前的人,沒什么氣力地道,“走吧,不死了。”

  說完,他疲憊地閉上眼睛,身體里很空,好像一切的東西都被抽光了一樣,讓他筋疲力盡。

  鹿之綾不安地低著頭,手指纏上他的,惴惴不安地小聲問道,“你不要我了?”

  薄妄的心口一鈍,連痛都有些麻木,不再銳利。

  他輸液的手搭在被面上,手指被她小心翼翼地握著。

  他沒有抽走手,只閉著眼道,“不要了。”

  “……”

  鹿之綾不敢說話了,但也不走,就這么坐在他的床邊,眼淚不住地落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鹿之綾就這么坐在他的床邊耗了數個小時,一直坐到晚上。

  窗外的天都黑了。

  醫生來來去去,到晚上,薄妄的輸液才暫時停止,手背上的軟管仍然保留。

  失血讓他的手看起來白得近乎透明,經胳分外清晰突出。

  薄妄因虛弱而昏沉地睡了兩次,再次醒來,她連坐姿都沒變一下,臉上的淚已經干了。

  “叩叩。”

  病房的門被敲響。

  隨即門被打開,聞達推著餐車走進來,后面進來一個雍容華貴、精神還算不錯的老太太。

  正是丁玉君。

  見狀,鹿之綾連忙站起來,恭敬地朝丁玉君低了低頭,“薄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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