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談業務是國情，好像喝得越多越有誠意，事情也越能談得成。在這件事情上，霍仲南也不能免俗，應酬的時候，也曾被灌得酩酊大醉。但今晚的霍仲南有些奇怪，喝起酒來完全不用勸，不等對方開口，掄起杯子就倒，這份誠意大概令對方也有些驚訝，到后來反而勸他少喝些。
宋明軒好幾次想搶他的杯子都沒能如愿，想了半天才明白，老板有心事，在借酒消愁。
這場酒一直喝到九點多才散，霍仲南像在酒缸里泡過似的，從臉到脖子都是紅的，眼神迷離，腳步踉蹌，居然還能跟對方握手道別，“周總，下回，咱們再喝。”
周總比霍仲南醒得厲害，被兩個手下架著，說話舌頭都捋不直，“好好一言為定……”后頭跟了一連串含糊的聲音，也不知道說的是什么。
宋明軒把霍仲南扶上車，正要坐進去，霍仲南卻把車門一關，“你回去吧。”
“老板，我送你……”
“不用，我沒事。”他靠在皮椅上，闔上的眼簾緩緩打開，眼中居然不見迷離之色，反而顯得十分清明，幽深如黑潭。
宋明軒搞不清霍仲南到底醉了沒醉，但看起來還算清醒，于是囑咐了司機劉宇幾句，自己打車走了。
快到家的時候，宋明軒接到劉宇的電話，聲音很焦急，“宋助理，老板不見了。”
宋明軒大吃了一驚，“一個大活人在車上，怎么會不見了？”
“老板中途說要上廁所，結果一去就沒再回來……”
“老板上廁所，你怎么不陪著？”
“老板不讓，我看他走路挺穩的，想著應該沒事……”
“找了嗎？”
“找了，附近都找遍了，沒找著。”
一刻鐘后，宋明軒和劉宇匯合，劉宇哭喪著臉，“宋助理，要不報警吧？”
宋明軒搖搖頭，“不到一個小時的事，警察不會受理，”他繼續給霍仲南打電話，語音提示關機了。
宋明軒一愣，剛才還是未接，怎么突然就關機了，是他打得太多，把手機打得沒電了？
劉宇一聽關機，更急了，抓了抓頭發，“宋助理，怎么辦？”
宋明軒比他冷靜，“你仔細回憶下，老板有沒有說想去哪兒？”
“沒有，老板閉著眼睛在睡覺，醒了一次就說要上廁所。”
宋明軒默了片刻，“再找一次。”
他和劉宇沿著馬路分頭找，樹后頭，花壇里，地下走道，附近的小商場，哪哪都找了，還是沒有。繞了個大圈，兩人碰了頭，宋明軒掏出煙盒，給劉宇一根，劉宇平時不怎么抽煙，這會子接過來叼在嘴上，借著宋明軒的手點了火。
“宋助理，老板會不會自己回家了？要不打個電話問問？”
宋明軒直覺霍仲南不會回家，茂然打電話過去，只怕把兩位老人嚇著。
上個廁所的時間，一個大活人離奇失蹤，也確實夠嚇人的。
想了想，他問，“老板平時喝醉了，都是直接回家嗎？”
“是，”劉宇突然想到一件事，“不過有一次老板喝醉了沒直接回家，去了一個叫長豐的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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